《风月辑》王小明Hupo

6、脑洞6

　　身体无比沉重，喉咙如同被粗糙的砾石刮过般疼痛，昏昏沉沉间能听见很多人悉悉索索走动和说话的声音，艰难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朦胧的天青色。喉咙里火烧火燎地痛，让她只顾得喃喃道:“水……水……”声音虽低，却惊醒了伏在床边的小丫鬟，她一个激灵，然后惊喜道:“小姐，你总算醒了！夫人已经熬了两天两夜没合眼了！”一边冲外间喊:“小姐醒了，快端水来！”
　　“唰”地一声床帘被掀开，一个妇人不顾婆子的搀扶闯了进来，面上又惊又喜，眼里簌簌地落下泪来，见她果然睁开了眼，嘴里不住念着老天保佑，一边让人赶紧去请大夫来。
　　丫鬟细心喂她喝水，清凉的液体润泽了疼痛的喉咙，她神智清明了些。这是……她昔年的闺房。这是……她的娘亲。她……是大齐丞相的掌上明珠。
　　……“传闻文相爱女天姿国色，绝艳倾城，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静儿，我知我身份低微，只是一介不受宠的皇子，根本配不上你，但是自从我第一次遇见你，就无法控制自己去想你、去爱你，我日夜忍受情意的煎熬，告诫自己不要再去见你，但是我听说二哥有意求父皇赐婚，我再也无法欺骗自己了，如果不能和你长相厮守，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这蝴蝶玉簪，若能为静儿的天姿国色添一分光彩，实在是它的荣幸。我今生能得静儿青睐，死而无憾。”
　　“静儿，我本来不愿让这些俗事烦扰你，但是二哥他们实在太过分了，若只是我一个人也就罢了，但是我怎么忍心让你跟着我一起受这等屈辱。如果……文相能帮我拿到这次父皇派下来的差事，我得了父皇青眼，他们必然不敢再那样对我了。”
　　“静儿，他日我若为皇，你必为后。我发誓，生生世世只爱你一人。”
　　“你这贱妇，你父亲通敌叛国，你文家已经尽数抄斩了，难道朕还能容你做朕的皇后不成？看在昔日情份上，朕留你全尸，毒酒白绫，你自己选一样吧。”
　　大梦一场。
　　大梦一场。
　　她眼里泪水不住滑落。老天怜我，重生一世，这一次我必不会再听信奸人，葬送我文家。
　　……“看够了吧？”白发女子嗤笑，“现在可以完成我们的交易了？”一人高的水镜里映出的正是女子重生的景象，镜前一名男子衣裳褴褛，面色苍白，嘴角却带着一丝欣然的笑。
　　他伸出手，轻触镜像里女子的脸庞，眼里尽是柔情。“已经够了。”他说道，转身一步步走进勾勒着诡异纹路的血色阵法里。初见之时，惊鸿一瞥，再难相忘，可惜自己怯懦，不敢表露情意，等到终于鼓起勇气，她眼里已有了别人，只能黯然神伤，退居一旁，只希望她能自在欢喜，却不料一朝风云突变，佳人已逝，碧落黄泉无处可寻，听闻穷极山上有神灵，有生死造化之能，故三跪九叩上山，希望求得她还魂。
　　“喂，生魂献祭穷极阵，从此魂魄俱灭，不入轮回，她重生那一世自然也不会有你的存在。确定不后悔？”身后白发女子突然问道。
　　男子释然地笑了，“无悔矣。”阵中血色闪烁，身形消失。白发女子愣了愣神，随后不屑地笑了，眼神却落寞而哀伤。穷极大阵，取九万九千九百颗自愿献祭的生魂铸就，阵成可割裂混沌，释放传说中囚于幽冥缝隙中的大凶大恶之徒。穷极山上空紫黑色的劫雷在乌云中翻滚，仿佛随时都要扑将下来，这等逆天邪阵阵成之日，天道即刻便会降下惩罚，届时整座穷极山一草一木都将化为灰烬。
　　“还差三十一颗……快了，快了……”这不，又有人三跪九叩上山来了吗？
　　……春日融融。凉亭里，两道身影依偎在一起，男女皆是相貌出众，相望时眼里都是浓浓情意。
　　“我记得曾经听人说起，翰林院楼大人的次子才华不凡，博古通今，这次编纂大典，不妨让他试试？”女子道。男子闻言，面露疑惑，“楼大人与夫人伉俪情深，膝下只得一个独子，哪里来的次子？”
　　女子微微蹙眉，心中诧异，难道是自己重生带来的偏差吗？男子见她出神，抬手点了点她的眉心，无奈道:“好啦，这些事你就别管了，大夫说你有了身孕切忌多思多虑，你总不听，可别生下来个爱皱眉的小老头。”
　　“生个小老头你便不喜欢吗？那我这就回家去好了。”女子佯装生气。“我错了我错了，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最好长的如同他娘亲一般美丽可爱。”男子讨饶道。
　　“哼~”女子捣他一拳，把头侧过一边，眼里是藏不住的笑意，被男子温柔而坚决地搂入怀中。女子闭了闭眼，闻着眼前令人心安的味道，心里默默道，感激上天怜悯，重生一世，报复了仇人，解开心结，更遇到了真正的良人。
　　以上。大圆满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