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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习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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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点38分24秒,我拼命掩饰住自己刚刚跑上楼的喘气声,终于准时到了高一17班教室后门。
我缓住呼吸,平静下来后,抬头挺胸表情淡漠地沿着走廊经过17班,像之前一样眼睛自然地瞥过教室靠窗倒数第二位。果然,陈信安已经安安静静在座位上学习了。半个学期了,每天下午5点38分,他都会准时回到自己座位上,之前他位置靠教室里面,我要稍稍偏转脖子才能看到他,上周他换到了窗边,我只需要用余光就能完整地捕捉他。
正值盛夏,下午五点也阳光毒辣,但今天天气不错,有风。我估摸着他回到教室第一件事就是束起随风作乱的窗帘,而后阳光温柔地透过透明扇窗散落到他的右手臂上,在他偏白的皮肤表面镀上一层薄薄的金光。他不戴眼镜,眼睛很深邃,他微微低头,我好像能感受到他的目光随着桌上平摊的书上的字句在移动,我装作不经意偏了偏头,《文化苦旅》,我悄悄地把书名揉进心里。
其实我最喜欢他的鼻梁,高挺挺的,线条很流畅,阳光透过还能形成一小片阴影。低头时他的睫毛总能掩住直射而来的阳光,眨眼一瞬光影细碎,斑驳不止。
我心里默数,还有九步我就要彻底穿过17班教室了,后面再经过又要有新的理由——起码能说服我自己的新的理由。
窗边的人好像能感受到我低到尘埃里的一声叹气,他抬眼朝窗外望了过来,那一刻我很想保持淡定和冷静,但原本手里紧紧抓住的伞突然哐当一下掉地,我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蹲下身,蹲下一瞬我感觉脸在发烫,可以说是太阳晒的,但是我很清楚它直烫到心底,那里是太阳穿不过的地方。
我知道他的目光肯定已经重新回到了他的书上,但我还是不敢用手揉搓发红的脸,总是想要保持淑女形象的,尽管只是因为离他很近,尽管他根本看不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