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前尘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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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轻舟欣喜的看着眼前出现的男人，眉眼依旧，风华如初，只是她敏感的察觉到司永夜此刻的心情有些不太美妙。
“司永夜你去哪了？”
许轻舟刚问完，就想起来两人上次见面时的尴尬场景，顿时脸有些微红。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既然说都说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转移话题了。
“哦对了，我们现在应该在一块镜子的幻境当中，你知道怎么出去吗？”
不知为何，许轻舟莫名就相信司永夜无所不能，下意识的询问。
“镜子？幻境？”
司永夜的神色终于有些微改变，似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分析什么。
“那块碎片难道是前缘镜的碎片……所以那些事是真实发生的……”
“你在说什么碎片？难道那么大一块镜子碎了，那这幻境我们到底能不能出去了……不过说起来好奇怪啊，为什么我遇到的幻境是跟你有关的？难道云穆海骗我？”
司永夜听到许轻舟的话，一下子抓住她的手，“你刚才说什么？”
被吓了一跳的许轻舟懵懵的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在他的追问下又详细说明了第二关的规则。
电光火石之间，司永夜想通了一切。
“原来如此。”
比赛中使用的前缘镜早已不是完整的，而自己在嘉汜境内找到的碎片就是前缘镜的，那时恰巧云穆海在这里施法催动前缘镜，自己拿起碎片的瞬间同样被吸入了前缘镜中，又因为自己和许轻舟之间的契约所以将她也拽进了自己的回忆当中。
司永夜简单解释了一下，只见许轻舟眼睛瞪的不能再大了，“所以那不是幻境，真的是你的……记忆？”
“嗯。”
“那……”许轻舟张了张嘴，又有些哽住，不知道说些什么。
当幻境旁观时，自己尚且还为司永夜心疼过，此时知道这些都是真实发生的事时，许轻舟只能更加为司永夜心疼。
“那……咳咳，那你的记忆完全找回来了？”
司永夜摇了摇头，“本尊进入回忆后就没有了意识，只是觉得突然之间有什么东西在拉扯我，一醒来就在这里，记忆也只到宗门大比，再往后什么也想不起来。”
“那是不是等你完全回忆起来，我们就能出去了。”
司永夜微微蹙眉，“或许。”
“那怎么办啊，你哥现在正在被人开膛破肚呢……”
说到这，许轻舟猛地想起来，自己看他们的回忆是第三视角的上帝视角，可司永夜身为当事人能回忆并知道的内容有限，如果现在自己将知道的东西都告诉他，是不是当他全记起来的时候就不会那么恨司永昼了，毕竟那是他曾经最爱的哥哥。
“司永夜，我觉得我应该告诉你，你哥哥……”
许轻舟话还没来得及将解释的话说完，甚至才起了个头，眼前就一阵眩晕，再睁眼司永夜又变成了那个意气风发的十六岁少年。
淦！这破镜子就搞事是吧，就非得让我们家司永夜受这个罪是吧！
澜月古宗宗门大比的最后一场，对阵双方是司永夜vs司永昼。
许轻舟瞪大眼睛仔细观察司永昼，觉得他一点都没变，又觉得他有些地方不一样，但又具体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
但就算说上来了，在别人的回忆里，她终究只是一团空气罢了。
比试开始，场中的两人都是神采飞扬的少年人，过招之间灵力绚烂，精彩纷呈，一进一退一来一往之间，颇有龙拏虎跳的气势，刀光剑影，吸人眼球。
观众的呼声一潮高过一潮，一浪高过一浪，更显得二人旗鼓相当。
“你们说这二人谁会是这次大比的榜首？”
“我赌五枚大还丹，肯定是司永夜，十六岁的元婴后期，无论从天赋还是修为来讲都远超他哥哥好吧。”
“我看未必，你没看他们两打到现在还不相上下么，说不定真是司永昼技高一筹呢，越级挑战能胜才是真天才。”
“不不不，还是司永夜，司永夜到现在还是游刃有余，明显比他哥厉害，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的好吧。”
“那怎么了，说不定司永昼藏大招了呢，司永夜再怎么嚣张，他也就是个弟弟！”
“嘿！你这人，非得跟我叫板抬杠是吧？！我就说司永夜赢！”
“抬杠怎么着了！我就说司永昼厉害！”
“司永夜！司永夜！司永夜！”
“司永昼！司永昼！司永昼！司永昼！”
“……”
场下诸如此类的叫声不绝于耳，而且渐渐地逐渐有扩大的趋势，不消片刻，观众们已经分成两派，两个人的名字此起彼伏，俨然场上场下都是一场激烈的争斗。
司永夜和司永昼战成一团，一个时辰过去两人都有些气喘，身上或多或少都带了些狼狈。
眼见两人打的难舍难分，看台某个角落的古晖露出一抹邪笑。右手在衣袍内一转，黑色的雾气在指尖萦绕，须臾一道隐晦如风的黑气冲向司永昼，没入眉间。
司永昼身形一顿，看看躲过司永夜一击后，心中的战意被几倍的点燃，眼神忽然灼热起来泛起淡淡的红血丝。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他明明才是司府的大公子，明明他才是掌门的大徒弟，可为什么所有人都关注司永夜！
心里一直积压的怨恨被无限放大，原本能很好处理这些情感的理智离奇出走，只剩下战斗的本能。
之后的每一招，招招致命，仿佛一个杀人机器。若不是司永夜修为上占了优势，有几下怕是真的躲不过去。
司永夜也打得来劲，原本他还纠结这场比试是放水还是不放水，但是司永昼的状态让他也明白放水才是对兄长的不尊重，于是也放开了架势。
可是过了几招司永夜便发现了不对劲儿。
两人虽然不是成天到晚的一同修炼，但师尊是一个，平时也没少切磋。
可说不上来的，司永夜就是觉得面前的兄长十分陌生，一招一式像是他又不像是他。
借着一个攻防，司永夜贴近司永昼，压低声音问：“哥，你怎么了？”
司永昼并不答话，只是继续攻击。
高台上，清辉尊者骤然察觉到什么，眉头微动，凌厉的目光看向司永昼。
司永夜贴近耳边的呼唤并没有打破司永昼的异样，在下一个攻击到来之前，司永夜快速退后躲开。
然而司永昼的招式凌然而至，司永夜下意识的回档并攻击，在剑尖即将碰到司永昼的喉咙时，瞳孔放大，拼尽全力的改变出招的方向。
可剑尖还是划破了司永昼的侧颈，司永夜顾不上其他，连忙收手，可就在此时，仿佛是终于抓到司永夜的破绽一样，司永昼一掌推出。
这一掌灵力雄厚，带着毫无留手的决绝，又因为距离极近，嘭的一声，重重的拍在司永夜的胸前。
鲜血从嘴角流下，五脏六腑被这一掌伤的严重，在司永夜因疼痛昏迷的最后一刻，眼神还死死的盯着那道被划破的口子。
寂静。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
就像是整个世界被按下了暂停键一样。
整整一分钟的时间，没有人敢说话，甚至不自觉的屏住呼吸。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司永昼。
起先他只觉得心头莫名其妙涌动着烦躁愤怒的情绪，然后就被一种力量莫名支配着，毫无反抗欲望。
随后就是现在，本应喧嚣的赛场上下寂静如雪，看到自己的弟弟倒在面前，满目的茫然。
“小夜……”
最后理智回笼，才意识到造成眼前情况的是自己。他竟然打赢了自己的天才弟弟？
兴奋和喜悦来的并不那么汹涌澎湃，不可遏制的沾沾自喜了一下，又迅速想起弟弟还倒在地上。
正准备上前查看时，司永夜正被师尊扶起，清辉尊者脸色不善，冷冷对司永昼看了一眼，“你跟我来。”
直到司永昼跟着宗主走后好一会，裁判才恍然从震惊中走出，正色道：“本届宗门大比的优胜者，司永昼！”
……
身为宗门大比的魁首的司永昼被晾在清辉尊者殿外足足有一个时辰。
“你进来。”
原以为师尊会好一番嘉奖鼓励自己，却只见清辉尊者面无表情，肃然坐在那里，只看着自己不说话。
司永昼一时间心里打鼓，而清辉尊者只是不动声色的在用灵力探查。
从刚刚比试的后半段开始，他直觉感觉有些不对，场上隐隐有些魔气的气息，可又无从探寻，灵力感知不到任何踪迹。
是以，比完他就叫司永昼跟着他一起过来，等安顿好司永夜才出来询问。
“比试中，你可觉得有哪里不对？”
会错意的司永昼只当清辉尊者认为自己实力不如司永夜，得不到这个冠军，心狠狠地一沉。
“师尊这是何意？师弟修为高天赋好，便不允许弟子获胜了吗？”
清辉尊者皱皱眉，“你这是和尊长说话的态度？”
司永昼面有不忿，但也自知说话语气不妥，心底也微讶自己怎会如此莽撞。
“弟子知错。”
清辉尊者脸色稍霁，沉吟许久才又说道：“你伤他那一下出手太重，为师平时就是这么教你的？”
满腔道不明的情绪左右，司永昼开口又是不自觉的无礼，“弟子只知师尊教导弟子面对敌人不能心软。”
“那是你弟弟！”
这一刻，司永昼忽然觉得委屈至极，师尊偏心弟弟他能理解。司永夜天赋修为都是一等一的好，有时他自己都觉得师尊偏心是应该的。
但是，现在明明是他赢了，明明他才是那个获得优胜的冠军，是他打败了所有人眼里的天之骄子，为什么师尊叫他来一句不问自己，全关心司永夜？！
情绪一偏差，许多被隐藏在角落的小秘密都被勾了出来。同门的嘲笑、谣言和无止境的讽刺就像是密不透风的牢房一样将他包围。
此时，清辉尊者说出了一句完全震惊司永昼的话。
“司永昼，既然你不知错在哪里，就去思过崖悔过，什么时候知错了，什么时候回来！”
司永昼猛地抬头看向师尊，严肃的面容显然气的不轻，可他不理解，为什么啊？
为什么明明自己应该受万众瞩目的冠军，却要去思过崖悔过，在最耀眼的时候师尊竟然抛弃他？！
之前也是，所有人都在嘲笑怀疑他的时候，他多渴望师尊能站出来帮他，可他却只顾着他最有天赋的徒弟，而这个徒弟偏偏是他弟弟，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不知想到了什么，司永昼的表情越来越狰狞，猩红慢慢涌上双眼。
“你这表情，是不服本尊的决定？”
对清辉尊者的话置若罔闻，司永昼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清辉尊者也不欲与他多说，挥挥手招来两名执事将司永昼带到思过崖。
人被带出门外的那一刻，清辉尊者坐在那里，人仿佛瞬间老了几十岁。
哎……自己大限将至，司永夜现在重伤昏迷，司永昼又这幅走火入魔的样子……
希望思过崖的净心石能将司永昼的心魔净化，到时他们兄弟二人能合力将这澜月古宗打理好。
然而虽然清辉尊者发现了司永昼身上有心魔入侵的迹象，但事与愿违的情况总是经常发生。
司永昼心中怨念颇深，净心石虽有净化的作用，但是种在心里的魔种可并不是普通的心魔入侵，完全受外力和内里共同干扰，在古晖的操纵下时时刻刻影响着他的思想。
一个月后，司永昼看似无恙出了思过崖，司永夜也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但谣言并不会平息，对这兄弟俩的猜测和议论总是愈演愈热，哪怕暂时平静也会在重要时刻被再度提起。
比如，下任宗主的继承人人选确定。
宗主继承人，自然是从宗主的弟子们中选出，因为清辉尊者弟子不多，早年间折了不少，又有历练至今没有音讯的，因此能够有资格的竟然只有司永夜和司永昼两人。
对他们的考验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
一年之内，谁能将玄霜紫金莲找回，谁便是下任宗主。
说起这玄霜紫金莲，到是许轻舟比较熟悉，正是她从墨离渊那里抢来的宝贝。
原本是用作墨离渊血脉觉醒之用，但因为许轻舟的干预，现在这玄霜紫金莲就在她手中。
只是司氏兄弟俩与她不在同一时间线，要找的可能也不是同一个。
兄弟二人从宗门出发，踏上了寻宝的旅途，虽然旁人看着没什么，但在许轻舟眼里，总觉得这两人之间的关系有些奇怪，不似往常。
最让许轻舟觉得奇怪的是，司永昼对司永夜的态度实在是过于和蔼了。
这属实不对，倒不是说不该，只是从前司永昼给许轻舟的感觉是一个刻板严苛的形象，可从思过崖出来后，变得对司永夜特别关心。
兄长的这一转变让司永夜非常开心，但许轻舟总觉得不对，只能做无用功的盯着司永昼。
一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一路上二人一直结伴而行，互相有个照应。
终于在快到一年之期时，紫金莲才有了下落。
可惜，过程并不简单。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前尘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