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爱》罗洛其

11、就像我们这样

　　“姜尤，这人间的灯会真有那么好看？”记忆中的女子这样问道。
　　“好不好看我不知晓，但这灯会，却不是来看灯，而是来看人的。”记忆中的男子这样答道，眼神略有躲闪，面皮微红，只不过在夜色下看的不甚清晰。
　　“看人？”女子却来了兴味，“可是如姻缘神一般牵红线搭鹊桥的主？”
　　“也有稀松平常客。”男子看了眼女子，又别过头去，“便如咱们这般。”
　　恰恰是因为他别过头去，故而没有看见女子眼中一闪而逝的失落。
　　黑夜漫漫，凉风习习，星空算不上璀璨，却悠远而绵长，一如女子的眼睛。而远处高高扬起的孔明灯，如海中的小船缓缓飘泊，与天空中的星辰交相辉映，温暖而眷恋，一如男子的眼睛。
　　可是，他们别开了目光，没有看到对方的眼睛……
　　“既然姜尤上神这般推崇，卜真便只好应邀，万不负了上神一番心意。”卜真话语撩拨。
　　轻笑犹在耳边回响，一缕发丝已拂过脸庞。姜尤怔怔地立在原地，看着那渐行渐远的窈窕背影，脸上的温热持久不下。良久，缓缓勾唇，抬步向卜真走去。
　　卜真早已忘却那夜的灯会有什么看头，记忆深处便只有那人与她相偎的身影……
　　不过犹记了那夜的几句话语，却已不甚清晰明了。
　　“姜尤，你缘何想到要带我来看这灯会？”
　　“便是……一时兴起。”
　　“一时兴起？便要来看这撺掇姻缘的灯会？”
　　“……可不理会此意……”
　　“……姜尤，你……算了……”知你脸皮薄，我逼你作甚？卜真如是想到，略一弯眉，想到什么，又收了笑，“凡人灯会，果真煞是好看。只是不知这样的光景，还能有几时？”
　　姜尤也凝了凝眉：“你，算到了什么？”
　　“算到了什么？”卜真反问，“算不到你也该猜的到，还问我做甚？”
　　良久，无人开口，卜真似自嘲般道：“你也该晓得，咱们这群高高在上的神呐，稍有不如意之事，便要怪到凡人头上，直言“祸端”……”
　　微风吹过，沁出丝丝凉意……
　　往后的事儿，卜真不愿多想了，只是当时光再次重叠，她还是忍不住露出了笑容：“灯会？”
　　顾漫点头：“听说是男女恋人求姻缘的活动……”说完，双颊又泛出淡淡的粉红。
　　“就像是月老给有缘人牵红线那样吗？”不自禁的，卜真又问出了这个问题，她期待他的回答，她等待了万年的回答。
　　“嗯，就像是我们这样……”
　　卜真笑了，整个人像被揉进了画里，当真一句笑靥如花，眉目如画。
　　“嗯，就像我们这样。”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她又得寸进尺的问道，“你怎么会想到要我和你一起去看求姻缘的灯会？”
　　沉默。
　　就在卜真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的嘴唇微微动了：“就想和你求姻缘，就想和你绑住这份缘分，就想和你一直在一起，就想和你得到祝福……”
　　声音很轻，很柔，很快便飘散在空中，可卜真却听得一字不漏，唇角无法掩饰的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