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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不成眠 ...

  •   五个人要是睡在一起的晚上,可能是一段终身难忘夜不成眠的经历。
      偏偏是到了夜晚,怎么都感应不到湮散,还距离慑离府半天时间远的路程,很多民居都没有能够留下五个人的空间,唯有一家,年轻人都到其他城谋生了,有爷爷奶奶好心的收留这五个灰头土脸的“出走调查人员”。“不好意思啊小白帅哥,我们这只有这一张大床能让给你们休息,之前一屋子的小孩,都睡在一张床上,地上过道也窄,只容得下半个身宽的,也不好休息,只能委屈你们在这张大床睡啦。”奶奶很不好意思的说道,“但是这床啊,有什么好呢,就是大,你们五个人躺下那可是绰绰有余的。”“幸好你们都是大男孩子,要是有个女孩那可就不方便了。”爷爷在一旁补充着,看了看这五个人“没跑了,五个男的,欸这个少年,长得可真是清秀,要不是头发这么短,我还会认错你成女孩子呢!”爷爷指了指其中一个有一边剃了侧头板寸的人,还有另一边是留着短短的偏分。“我叫晖鉴,谢谢爷爷奶奶愿意让我们在这里住一晚,看这时间也不早了,爷爷奶奶也去休息吧,不用担心,我们收拾收拾也休息了。“
      交代了些的事情后,爷爷奶奶就回到另外一间小房间去了。等他们一走,剩下的四个人不约而同地看着晖鉴,笑容渐渐慈祥。“老人家嘛,别在意哈,清秀的男孩子。”白安澜正想着去摸一摸侧边寸头的手感,很快就被劈掌打回了,又快又痛,痛感就像是用脚去踢书案角。“今晚我在床角划界了一个正方形,我睡的地儿,谁敢挪进一寸,我就掰他一尺,青春期的小姑娘可是很野的。”晖鉴瞪了白安澜一眼,转身去洗漱了。晖鉴是这里唯一的女孩子,喜欢并且擅长各种格斗术,生为梦中小神,以晖梦为鉴,还有有致幻造梦的能力。年少时晖鉴给统领圣军的战神造梦,让战神在梦里被极其容易的刀法毙命,战神深受打击,唤了半天也醒不过来,最后还是晖鉴造了一个梦中梦,战神意识到梦的假象才苏醒过来。之后晖鉴受惩,以小战神的身份来到慑离府,协助白氏家族除魔摄灵。为了方便就剃了短发,也算是小神,区区几十年过去,脸上还未留下岁月痕迹,声音听上去也是妥妥的少年,这样综合一看,确实很像是,长相清秀的小男孩。
      “白安哥你还敢继续说这事,不愧是我们头头。”李译对白安澜投去了赞赏的目光。李译,众人的备录记,行走的答案之书。虽是凡人,学习能力超凡,记忆力超群,看过的,学过的东西就不会忘记。幸好年纪还小,刚成年就被推进来府上,在这世界上还有很多东西还未了解。等再活几年,大概就可以做到无所不知,无人不晓。
      白安澜瘪了瘪嘴,转头看向正在一边收拾行李一边分析湮散的两人。正在提问的是四季长衣杨褚,从来没见过他流汗,而且只要靠近他,就会感受到由内而外的发凉,这可能是因为杨褚是冥殿殿主的缘故。来慑离府之前杨褚一直都在了结由于各种原因不愿重生的囚灵,日复一日面对这些阴里怪气的魂灵,终于有一天受不了了,给手下简单交代了几句,就来到了慑离府。据本人说是因为找魂灵比弑囚灵有趣多了?这冥殿殿主对什么人,什么神都是冰冰冷冷的,对在这府的老大,白氏赦神咒师白安澜都是有上句没下句的,可唯独是对眼前蹲下收拾行李的人,那可是由心出发的尊敬。
      “晏先生,为什么我们由府里一路追踪到这,湮散的灵力一下子就消失了呢,就像是,湮散开裂已经被制止了?”“没那么容易,除非有外力进行干预制止,否则湮散是不会在化羽之前自己停止的,只能说,它已经进入了最后两个阶段,一个是沉寂,一个是羽裂。”蹲在地上拿出每个人的行李,时不时抬起头回答的这个人,无论是白安澜看过多少次,都会不时默默惊讶。此人双瞳剪水,绝代色,见忘俗。微微皱眉,眼眸黯然,让人内心止不住替其困心。眼神熠然,投来强烈的目光,坚定和真挚,让人信赖,值与付之。仿佛于目光之内两人已经夜雨对床一番,眼神交流者一不留神便会沉溺于脉脉温文。晏仡如,属神中的永耀族,而永耀族生于苍穹明皓,为万神之祖。奇怪的是,查遍了古籍野史,再也找不到,第二个永耀族的神。“这是在提醒我们,时间不多了。如果湮散开始羽裂,我们想让他停下来,用凌俑瓶那是封不住的,需要黛殷叵赦之血,饱其灵,让血液充斥直至其不可多纳,才可以连同本身,一同封存,永世不得逆反。”晏仡如抬头望向白安澜,笑着说:“但是我们会在这之前找到湮散的,而且在这之前更重要的是早点休息。”说完把衣服递给了白安澜。白安澜笑着接了过去,感谢地拍了拍对方的肩。正好晖鉴出来了,“我好了啊,你们快点,别吵到本姑娘休息。“
      等大家都舒舒服服一同躺在床上休息,大约已过三更天。晖鉴蜷缩在角落,不时的吧唧吧唧嘴。梦里她正享着八十一道大菜,身边全是佳人郎才为她服侍,虽然这是晖鉴自己造的梦,她还是全心沉浸在香气假象之中。拜托晖鉴造梦的人还有杨褚,白天实在是太累了,况且也已经很久没有做梦过,杨褚可不想一闭眼又见到崩溃的手下,天天和自己诉苦囚灵的种种劣迹。于是晖鉴就帮杨褚造了一个只有他和他想要见的人的梦,至于他们要干什么,只有杨褚才知道,梦的发展全依赖于做梦的人想做什么。不过看杨褚神情微微缓和,甚至还出现了淡淡的笑容!睡在对面的李译和白安澜就不能够平静了,小声接耳“你能有什么时候能看到过褚哥笑啊?”李译在说“笑”的时候停了好一下。作为最晚加入慑灵府的新人,自入职开始,就没看见过褚哥有除了不屑脸的另外一种表情。“哎!大惊小怪,你褚哥还有很多种样子等着你去挖掘呢。例如说,鄙视、生气、无语,还有很多!”白安澜想了一会儿,发现褚哥这些情绪好像对应着同一种表情,刚想对李译说,却发现李译很认真很期待地看向杨褚,好像要捕捉下一个不一样的表情。看见这,白安澜也不好意思再说些什么,默默点了点头,明白了什么:这小孩记忆力是好,也挺认真,难怪智商不高,这才算公平。
      晏仡如就躺在杨褚边上,床的最外边,和白安澜睡对面。此时的他还是睡不着,还是想着湮散的事。湮散是一道禁锢厉兽魉戚的困灵符,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困灵符开裂,关键符文被毁,因此五人前来寻找湮散,准备重新封固。奔波了一天,快要找到的时候,湮散的灵力消失了。夜色浓郁,大家怎么也找不到接下来的路,只好在这民居落脚。幸好天亮以后会有御徵署的人来领路,他们是协助特殊门府的地方机构。慑灵府要是有任何困难情况发生,御徵署也是无条件予以帮助的。目前他们已经找到湮散地点,轮流驻守,来等着慑灵府。“但愿明天能够顺利吧。”晏仡如还是担心着明天。
      又过了好一会儿,晏仡如还是一点睡意都没有,就想看看周围的人都睡了没有。微张眼眸,借助床边柜上蜡烛微弱的光,晏仡如看见了和李译小声聊天的白安澜,还不时轻笑。这昏暗的烛光,还是掩盖不住对面的英气。面对李译时而无奈,时而嫣然,胜却人间,若梦亦足。他的眼睛里藏满了喜怒哀惧的故事,才过了而立之年没多久,身上的成熟感却好像加深了许多,听闻天下,陌路邂逅,顾之谁思。
      晏仡如想起第一次见白安澜的时候,自己还是被神族央求着来慑离府的,协助人间的赦神咒师,维持人间太平。“其实就是嫌我每日监督神界,不够自由罢”。晏仡如知道神族都敬重他,但也畏惧他,所以顺此缘由来到了人间慑离府。慑离府,专门处理人间各种无法通过正常方式解决的案子,摄灵离魂,把作恶人间的魂灵找出来,送回冥殿处置。慑离府世代由白氏赦神咒师掌管,到了这一代,就是白安澜。除了耳闻“赦神咒师”这个名号,晏仡如真的一点都不了解白安澜,据说是个冷酷刻薄又绝情的爷。晏仡如已经想好了,如果赦神咒师真的是这样一个人的话,他就问候也免了返回神界。但是到了慑离府,发现以白安澜为首的四人已经等在门口,“晏大人,小弟姓白,白安澜。恭候大人多时了,进了这个门,从此是人是神,都是我们。”身后还分别站着晖鉴,杨褚和李译,脸上满是敬畏,还有期待。
      刚到慑灵府的一段时间,晏仡如发现白安澜对人恭敬有礼节,待人处事温和有智慧。晏仡如一直觉得他是个全能天才,然后被家族逼迫来当这个赦神咒师。但实际上是因为大家,不太熟。其实在这不太熟的阶段,大家都在疯狂试探晏先生的底线和能力,然后记录在李译的脑子里。众人观察下来,发现晏仡如没有弱点!能抗能打,能言善墨,待人真诚。“不可多得啊,像这么好的人,不,是神,还能在哪里遇到啊?这个朋友我认定了!”于是晏仡如在众人心中的形象就更加高尚了,但也有亲切。然后就突然有那么一天,“晏大人”就变成了“仡如兄”。白安澜性格明朗,善与人交,认定这个朋友,就单方面和晏仡如互称兄弟,其他人还是一直称呼“晏先生”。大家的相处距离也变了,之前一般是以晏仡如为中心,半径一米五内为空,现在,白安澜像对着认识多年的兄弟一样搂着晏仡如的肩。碰到的一瞬间,晏仡如本能地想要躲开,不料晖鉴坐前桌挡路,晏仡如左挨李译右靠白安澜,身后还站着一个虽冷但挂着笑的杨褚!“真的是相处全不费功夫啊,这大名鼎鼎的万神之祖,还不是我们可搂可抱可依靠的好兄弟了!神也不是那么难亲近嘛。”之前一个案件的缘故,白安澜和一些神族之间有过矛盾,说他冷酷绝情,是故意说他的不是。就这样过了段日子,晏仡如发现他离不开慑离府了,这里有神界没有的东西,有神界没有的人。“真想一直就这样啊,你,我,我们。”晏仡如抬手揉了一下自己的鼻子,被对方看在眼里,白安澜马上就低声说道:“小译啊,我们好像吵醒我们温文尔雅晏公子了。”还摆出一幅惊恐的样子,李译也跟着屏住呼吸。“...这白安澜......”晏仡如无言。
      就这样想着想着,晏仡如突然来了困意,所有的心烦意冗都被渐渐龙造的梦境隔逐。这个梦也是晖鉴造的,虽然晏仡如没有拜托晖鉴,但是他万千思绪汇聚的干扰性一等精神力量三番五次打断了晖鉴肯羊腿,晖鉴就只能让晏仡如早点入梦了。偷瞄沉浸不可思预梦中的杨褚,晖鉴估计他一时半会是怎么都醒不过来了,就给晏仡如营造了摛梦,一种能与梦中人有长时间实感联系的梦。至于为什么要考虑到杨褚,晖鉴怕晏先生做的梦是杀敌摄灵的话,也得找个可以撑一会儿的。“这下我可以安心啃我的大羊腿了。”晖鉴终于能睡个好觉了。安静地睡了一会儿,晏仡如开始侧身用腿搭在杨褚的身上,手也顺势轻抱着人,嘴里念念有话:“....你就别欺负我了......汐粨...嗯真好吃....”头还蹭了蹭身边的人。更巧的是,杨褚把他晏先生的手误认为是梦中人的,居然也紧抓着。
      “原来你是这样的杨褚!那平时也藏得太辛苦了!”“原来你是这样的晏先生!平时克制的挺好啊”对面两人看得挪不开眼,“还叫了个姑娘的名字,看来之前神族的生活也没说的这么寂寞啊。”白安澜莫名不爽地调侃眼前这幕,李译就期待了,不敢相信地揉了一下眼睛,发现不是幻觉,更清醒了,“欸白安哥,他们会不会继续做什么动作,之后会不会跳起舞来啊?我准备好了!”李译露出了资本家的微笑。“跳舞,还跳舞,你都想什么呢!你怎么,不想想,我们为什么跟丢了湮散啊,为什么连我们晏公子都感应不出来啊,啊?”每说一句,白安澜就敲李译一脑袋,躲都躲不过来,以李译认输合掌求饶为结局。“不行我得喊醒我们晏公子,万一他们待会在梦中打起来了,那现实也得打起来,我们可就遭殃了。”说着白安澜就要轻手轻脚爬到晏仡如那去,被李译一把拽住脚,“还早着呢白安哥,而且你看他们的梦也不像是要打起来的,我们这算扰人清梦,太不厚道了。”“那他们醒过来看到他们现在这个样子,我估计他们想要把对方打晕到失忆了。为了避免这个悲剧,我就把他们挪开,不吵醒他们。”白安澜伸手就要抬起晏仡如的腿,抓住的一瞬间,晏仡如突然被惊动,醒了。骤然睁开双眼,发现自己上手环脚地抱着杨褚,白安澜在抓着自己的腿,一脸尴尬的赔笑。晏仡如抽回自己的身子,轻轻地坐了起来,眼神带着一丝慌乱,“我...他...你...这是怎么了,我刚刚做梦,醒来发现你抓着我的脚,是,踢到你们了吗?”“噗呲”李译差点笑出声来,捂着嘴扭头自行静音偷笑去了。“没事,没踢到!这不,我挡得挺好的。”白安澜还对吵醒了晏仡如感到抱歉,人家好不容易才睡这么一会的,“没事的仡如兄,接着睡吧。你在梦里玩的好好的,就被我这么生生吓出来了。”白安澜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晏仡如回避了视线,回想刚才的梦,耳朵突然像蒙上赤纱,幸好是在黑暗中,白安澜只能看得出晏仡如在发愣,“仡如兄?晏公子?晏仡如?”“啊什么?”晏仡如猛地回过神来,发现白安澜面对面地坐在眼前,“我叫你好几声,你都没回应,还以为你坐着睁眼也能睡呢。我是真困了,睡觉去了,有什么事就踢醒我。”说完白安澜就挪回去睡了,旁边的李译看完热闹也渐渐入眠。晏仡如望着对面的人许久,低头浅笑。好像,没那么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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