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Double Fool》乡村路

125、第 125 章

　　宋烟琼无声地离开，慢悠悠地去搬砖，路上对白苏说：“我听说魔术师不会对普通人面前使用魔术，有时候甚至为了保密而灭口，以此保持魔术的神秘。难道是我消息出错了？”

　　“你的消息没错，不正常的是会长的做法。”白苏说，“魔术就像一块蛋糕，分的人越多，每个人分到手的就会越少，所以才会秘而不宣。”

　　即使是灭灵门这种对外开放的宗门，他们会大大方方地会为游客占卜、改变气运，却也没有暴露。

　　其中的原因的有多，一是灭灵门从外观与结构上偏向道观，这种建筑是每个游客都能进入而非禁止进入的地方。二是灭灵门中不只有魔术师，其中大多数都是普通人假扮的占卜师，用来混淆视听。三是灭灵门中有法阵保护重要地方。

　　灭灵门看似是将自身暴露在大众的视野中，随时有翻车的危险，实际上是木隐于林。

　　宋烟琼蹲下身拿起一块砖左看右看，又放下去拿另一块，认真的姿态像是要挑出一块完美无瑕的砖。

　　实际上，她在脑袋中问着，“那如果我知道魔术实际存在，我就也是魔术师了？”

　　“不一定。”白苏的回答模棱两可。

　　宋烟琼：“你倒是说清楚怎么个不一定，别耽误我前程。”

　　“可你没有前程。”白苏说的直白，“荣安能参与蔡鸟绯的计划中，她是名副其实的魔术师，而你对此只是一知半解。你不知道她的全部，所以会在意这个。”

　　宋烟琼不耐烦地问：“你说不说？”

　　白苏默了默，才回到之前的话题上，“魔术，并不会只因被看到就失去神秘。而是一旦被理解（破解），所谓的神秘就不再神秘，魔术的力量也会因此分散、削弱。”

　　“假如你无意间走进一个未知而黑暗的房间，里面没有门和窗户，却四处有阴风吹过，你手中的烛火随时会被吹灭，随着你逐渐深入，你可以看到墙壁上的壁画连成一个故事，是人在祭祀古神的流程，最后有一个偷懒的人被古神吞噬。你走到房间房间的尽头，墙壁上画着古神的眼睛，你看着祂的时候，祂同时也在审视着你。这时，你脚下一空，失去重心，火烛也熄灭了。”

　　“假设是这种场景，你会怎么想？”白苏问。

　　宋烟琼：“那我会觉得有人特地装神弄鬼，实际上挖了地洞等我踩。”

　　“这是其中一种唯物主义，成为魔术师的概率不大。”

　　“切。难不成我还得朝那个古神拜一拜，才能成为魔术师？”

　　“不，这只会增强魔术的力量。”白苏说，“ 这个魔术最根本的术是随时会消失的落脚点，黑暗的房间、阴风、壁画等等要素都是为了辅助根本术而设计的空间与环境要素。术式与这些要素相融，才能使这个魔术成立。”

　　“如果一味的否认，会被魔术排除在外。如果一味地接受，会被魔术吞噬，成为要素的一部分。如果理解魔术的设计，照搬要素，模仿根本术导致的结果，复刻出相似的效果，这个魔术就会威力消减。”

　　“这样看来，魔术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就算不是魔术师，没有魔术的天赋，我请工程队做一个一样的房间，加上有感应器的地板，一样可以达到魔术的效果。”

　　“没错，所以在科技发达的现在，魔术已经没有古时候那样的威力。”

　　宋烟琼：“那你们有什么好藏的？现代科技就不需要藏。”

　　“真是这样吗？”白苏反问，“我可以在受伤后瞬间愈合，你呢？”

　　“我只要去医院也能达到一样的目的。”只不过是时间上的差异，最终的效果还是一样的。

　　“我靠的是自己的力量，而你，你能自己制造消毒水、缝线等治疗所需的东西吗？你是使用现代技术的人，而不是研究与创造现代技术的人。”

　　宋烟琼：“你的意思是，研究与创造魔术的人，才是魔术师？”

　　“差不多。”

　　宋烟琼想了想，说：“其实我小的时候可以拼凑出一个闹钟。”

　　白苏：“卫蔚也可以使用小型魔术硬化水泥，类似于你们研发加入硬化剂。”

　　宋烟琼思路逐渐清晰起来，“我知道很多商家有商业机密，技术公司也有相应的工艺与材料，不会轻易泄露，一旦泄露，这种技术就不再是独家的，其他人也能做出相同的产品。这就像你们口中的神秘。”

　　白苏没有否认，只说：“魔术师拥有属于自己的骄傲。”

　　许多魔术师本能地认为魔术远比科技优秀，即使科技能带领人的视野飞出地球与太阳系，传统与历史依旧是他们最为骄傲的。

　　宋烟琼：“也就是说，如果我想成为魔术师，只要接受和学习魔术就行了？”

　　“嗯，这不复杂。重要的传承和创造。”基础的小魔术师任何人都有可能，即使没有魔术回路，通过练气也能成就传统法术，重要的是发展和突破。

　　“那你怎么看卫蔚口中的新世界？”

　　白苏没有回答她。宋烟琼觉得或许在思考，就没有打扰，慢悠悠地捡起两块挑选许久的砖，拿到卫蔚前面，开始忙中偷闲的活。

　　宋烟琼有一搭没一搭地找卫蔚闲聊，企图从她嘴里撬出话来。但卫蔚知道的不多，问到圣杯战争相关的事，也同样不知道，只听说许多魔术师在这时期进行了押注。撬出的消息还没之前围困三人组说出的多。

　　宋烟琼趁此机会给卫蔚说了些圣杯战争的事，打消卫蔚对她身份的存疑。

　　白苏的回应出现的很突然。

　　“虽然只是猜测。如果魔术师不隐藏神秘，让世人敬仰的话，一是他们研究出划时代的，科技无法实现的魔法，第二个可能是他们准备大屠杀。我只想到这两种可能。”

　　不管是哪种，都需要长期准备的阵地，而不是在与协会本部遥远的三柳市。要说三柳市最为特殊，其他地方没有的东西，那就是魔石和圣杯。

　　协会之前利用过魔石建造杀阵，但协会入驻后，他们反而对魔石不怎么重视，只用它来牵制其他魔术师。

　　至于圣杯，它刚被破坏，下次出现或许是五年、十年之后，以年为计数的时间，与卫蔚所说的时间不符。

　　白苏的猜测碰壁，无法继续推论下去。

　　宋烟琼：“不管是哪种，都不太妙。卫蔚身上问不出其他有用的消息，需要换个人套消息了。”

　　宋烟琼看向卫蔚之外的人，其他工作中的魔术师进度比她们快许多，背影遥远，看着也不像缺人。她和卫蔚大概是落在队伍的最末尾。

　　她装作不经意地吐槽一句，“真不知道他们这么努力干嘛？反正偷懒也不会有监工过来抽鞭子。”

　　她想着影视剧中看过的场景，之前她甚至想过从监工嘴里撬消息，结果人都没看见。

　　卫蔚显然没看出她的心思，老老实实地回答她说：“他们之后得到的会比我们丰盛许多，监工看在眼里，不会便宜我们的。”

　　宋烟琼上下望了两圈，没看到有人在看她们，便想到卫蔚口中的“看”大概是掺杂了魔术。监工说不定用类似于摄像头的魔术在监视她们。

　　她无所事事地伸着懒腰，说：“这么多人，也就看个大概吧。”

　　“不，很精确的。我们刷卡的时候就已经在大人的魔术之下了，大人对自己的魔术了如指掌，也对我们的进度了如指掌。”

　　宋烟琼看到卫蔚疑惑的眼神，大概是奇怪她怎么连这个也不知道。宋烟琼不大在意，捂着腹部说：“管他呢，我肚子有点难受，先溜了。”

　　她看见有人刷卡出去，做作地模仿了一下，不远不近地跟着出去，却没有发觉，有人从上方的一个房间看到。

　　“霍师。”一个声音让他收回了视线。

　　一杯茶水轻放到他面前，端水的人问道：“霍师别看了，好好喝杯茶放松一下，哪有休息还皱着眉的。”

　　霍师没有回应他，将视线移到前边的四层模型当中，这个模型十分简易，像是西方放点心的四层餐盘，只不过木板上刻满刻度。

　　他看着一粒沙从二层木板上落下，在手边的本子上找到一个名字，写下数字。而后在空白处停留许久，喃喃道：“会是恶作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