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Double Fool》乡村路

101、第 101 章

　　漆黑的石室中只有些许光从门缝中渗进来，这点光只是杯水车薪，石室中依旧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圣杯战争结束后，魔术协会的魔术师借着善后的借口迅速涌入三柳市，不过两天时间，就将三柳市控制，三柳市魔术师被封锁在灭灵门中，禁止市民出入市，包括白苏在内的数十个嫌疑人则被关押在这一小方黑室之中。

　　没有交流，连自己都无法看见的黑暗之中，只有手脚上多出的重量，以及挪动时锁链的声音。被关进来的两天时间里，白苏只能任由脑内风暴毫无逻辑的进行。

　　她做错事了，所以才会被关起来。

　　一天只能出去一次，但对白苏来说这是最难熬的时候，她被许多人围观，被告知她背负着杀人以及进行恐怖活动的罪名，没有任何疑问和反驳的机会，被吊在缆车上押行，很多人从下面看她。最后又被关进石室，隔绝一切。

　　手沾上了滴落的水珠，白苏抬手擦着眼睛，才发现自己哭了。

　　“奇怪？”白苏擦着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干。她现在没有特别的情绪，没有特别高兴的事，也没有特别难过的事，这两天她一直浸泡在不好的经历中。

　　若有什么不同，那只是跟别人说了几句话而已。

　　这时，她听到了陌生的歌声，非常柔和而且温暖的歌声。

　　眼泪更加泛滥。白苏顾不得擦泪，把脸埋进臂弯之中，抑制着不发出声音。好丢脸，白苏想着，她已经二十好几了，还像小时候一样哭哭啼啼。

　　石门再次打开，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之前的领队人已经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随行的另一个人。

　　他把白苏带出石室，上下看了几遍，不可置信地伸手揉搓着她的额头。昨天的撞伤毫无疑问非常严重，从出血量就能看出来，白苏可能会失血过多，也可能是脑震荡，这都是正常现象。而现在新领队人看到的的，是非常规发展。

　　他收回印上些许红色的手，即使眼睛出现问题，手上的触感也绝不会出错。白苏的身上现在别说是伤口，连疤痕都没有。这绝不是自愈能达到的程度。

　　新领队人面露惊恐，急忙去查看白苏手铐上的魔石，依旧完整地镶嵌其中。他脸上的恐惧更甚，已经到了无法掩饰的地步，面容扭曲地把白苏扇倒在地，“你耍了什么手段？！”

　　白苏莫名其妙地抬眼，看着新领队人恼羞成怒的样子。她的身体是拟态人体，在与caster决战时，模仿佚铭曾经留下的术式进行构成，形态和五感接近普通人体，但新陈代谢始终无法达到同步。代谢达到威胁生命的阈值时，拟态人体就会自动回复到初始状态。类似于不死身。

　　若是在平常，即使她的魔力再弱，也是名副其实的魔术师，可以用治疗魔术来掩饰这个缺陷。但现在，她手铐上的魔石似乎是使用魔术就会爆炸的设定，她无法用治疗魔术当借口。

　　“我什么都没做。”白苏回答。

　　新领队人怒气更甚，眼睛瞪得浑圆，“昨天你垂着头跟死人一样，现在还敢抬头看人了，还说什么都没做？说！是不是有人救你，给你疗伤还胡说八道了？！”

　　“没有。”白苏回答，她只是跟别人聊了几句。

　　新领队人气得踹了旁边的石门，指挥着旁边的人，“还愣着干嘛？把她带走！”说完急匆匆地跑到走道的尽头，检查着出口处的印记，没发现问题。等人把白苏带出来，走道中空无一人后，新领队人从钥匙串中找出一枚印章，盖在出口的印记上。

　　白苏默默的看着他的动作，等新领队人收回印章，她感觉到身后的走道上传来异样的压迫。随后她被这一队人带走，而关押的地方，没有任何人留守。

　　和前两天一样，她被吊在缆车下面，缆车行进的时候领队人拿着喇叭朝下面喊着编造的话语。

　　现在的灭灵门已经没有以前的威风，建筑和植被都遭到大面积的破坏，一眼看去几乎全是废墟，只有只有边缘的几处还留有原来的景象。那里的树木都十分高大茂盛，高度只比缆车低一点，茂盛到足以遮掩下面的建筑。前几天经过这里，白苏每次都会被树顶的枝叶划到。

　　而虞余，就出现在这种树上。

　　缆车刚移行到大树上方，虞余便从树冠中冒出来，手指竖在嘴唇之前，示意她不要出声，将一个方正的物什塞到她手里后，又迅速地钻回树冠中。

　　白苏看着消失踪影的虞余，一瞬间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她定了定心神，看着手中黑色的方块，上面贴着一张纸，写着“发出响声时按下绿色的按键”的字样。虽不理解其中的含义，白苏还是把方块藏进衣物里，希望它不要在这个时候响起来。

　　回到关押的地方，白苏看着领队人再次把印章盖在入口的印记上，走道中的怪异感消失后，才把她带进去。

　　走在走道上能听见人的说话声，即使隔着墙壁和走道，声音也毫无障碍地交流着，“李满他哥，李满在我这可不像你说的无理取闹……”两三个声音中隐隐还能听到昨晚的歌声。

　　走道两旁分布着许多门把手，这里面有很多像她一样被关的人。

　　“还有精力说话是吧？等会挨个带你们见见家乡风景。”领队人一出声，这些声音就瞬间消失了。

　　白苏很快被关回石室，与世隔绝。

　　等了很久，虞余给她的方块终于发出声音，白苏看着陡然发亮的方块，上面显示的是20:12以及一串数字符号，这是白苏这两天第一次知道时间。她立即按了下发光的绿色按键，方块上的声音陡然停止。

　　“是白苏吗？”方块上传来声音。

　　白苏瞬间明白，这是传讯。她没见过这种方块，也感受不到任何魔力的气息，这不是魔术侧的东西。她想起以前悦之用过的手机，虽然外形不同，但应该和那个一样，是科技的产物。

　　“是。”白苏回答。

　　“我是习耀光，你手中的是电话。”习耀光简单直白地进行说明。

　　“我就直说了，本来我想把电话交给赵匡，让他来协助我，但虞余那家伙偏要选你。现在三柳市面临巨大危机，光靠我和虞余解决不了问题，还需要有人调查分部内部的情况，你愿意帮我们吗？”

　　“你们打算做什么？”

　　“当然是让三柳市度过这次危机。”

　　话是这么说，但白苏只知道自己被关起来，魔术师被控制，以及市民不能出入这些是而已，“习耀光，你说的危机是什么？”

　　“你这都不知道？好吧，那我就从头开始说。”

　　“三柳市现在被魔术协会诬陷成恐怖分子的聚集地，魔石被他们说成新型核弹，说能布置遍布三柳市的魔石的组织，是潜藏在市内的大型组织，每个人都有嫌疑。”

　　“这不是狗屁不通的说法？拿来的新型核弹？哪来的恐怖分子？他们就是编造谣言想把魔石占为己有！”

　　“他们编造了很多所谓的证据，造谣的对象也不是魔术师，魔术宗门都被他们给收买了，屁都不敢放一个，还追着舔，就怕分不到好处。协会搞这些东西是给魔术师之外的人看的，给他们的恶性带上名正言顺的帽子。偏偏他们的保护伞还厉害的不行，现在外面的风向就是一边倒，除了协会，根本没人干涉这个事。”

　　习耀光的言语从一开始就很激烈，但他刻意控制着音量，似乎不想让别人听到这些。

　　“对了，你被关起来就是因为涉嫌参加了恐怖活动，还杀害了协会的前会长苏子行。这完全是莫须有的罪名。我当时看着caster带他走的，而且圣杯战争的事，本就是魔术师在现代法律背面进行的，不可能一边参加一边还用法律来绑架。”

　　“不止是你，关起来的所有人都是清白的。协会声大势大，我一个人无法抗衡。”

　　“现在三柳市的魔术师都被关在灭灵门里，协会在里面放满了魔石，一旦使用魔术，整个灭灵门的人都会遭殃。因为这个，他们连逃都做不到。”

　　“虞余的体能和天赋异于常人，但不能使用魔术，做到的也十分有限。”

　　“我现在靠着老爸混到了魔术协会里面，但我的身份协会再清楚不过，把我扔到了总部，去不了三柳市的分部。调查不到他们的内部资料。”

　　“现在能调查到协会的目的，找到他们弱点的，只能从三柳市内的分部下手。而你们关押的地方，就是分部的底层。有希望进行调查的，只有你们了。”

　　白苏想起灭灵门中探出头的魔术师，在压抑的石室里互相鼓励的人……他们都对现在的状况不满，却无力改变。

　　但是……

　　透过手机的微光，白苏看着嵌着的魔石，她现在只是自愈力比较强的普通人，不能使用魔术。即使能使用魔术，被强大的禁制限制，她能用的魔力也微乎其微，或许连最简单的魔术都无法使用。更重要的是……让三柳市度过这次危机，她真的能做到吗？

　　“找到魔术协会的弱点，就能救出这里的人？”

　　“当然，我绝对会救你们出来！”习耀光的语气十分肯定。

　　听到这话，白苏莫名地松了口气，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想都没想，就迅速地答应下来，“知道了，我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