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墨洪月如歌》断梦残香

28、酒肆

　　沿着小楼的木质楼梯，靳楚歌心潮澎湃地上了二楼。
　　楼上南北两面各有一扇门，皆紧闭着。
　　靳楚歌看了看南边的一间，似乎对宋俪伶的邻居感到好奇。
　　他整理了一下西服，又将被风吹乱的头发向脑后抹了抹，这才郑重其事地敲开北门。
　　开门的是阿力，见到靳楚歌，老实巴交的佣人吃了一惊。
　　靳楚歌笑道：“我找宋小姐。”
　　阿力哦了一声，回道：“小姐不在。”
　　“不在吗？刚在我在楼下遇到房东说她在的。”靳楚歌有些不信。
　　“小姐今晚上被请去唱戏了，六点钟走的。”
　　青帮少爷哦了一声，疑道：“是去哪里唱戏？你为什么没去？”
　　阿力摇头道：“我不晓得，小姐说不穿戏服，所以就没让我跟去。”
　　靳楚歌颇为失望，却又不甘心，便厚着脸皮说：“那我进屋里等她回来。”
　　说着，他就往屋子里挤。
　　谁知阿力力气大，抵着半开的门，靳楚歌挤也挤不动。
　　“少爷找小姐有什么事情，小姐回来我告诉她就是。”阿力认真的说，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
　　“没啥事情……”
　　靳楚歌心里骂了一声，可为了不得罪宋俪伶，他不得不把自己飞扬跋扈的劲头憋了回去，灰溜溜地下了楼。
　　没有见到宋俪伶，靳楚歌不开心。
　　他开着小汽车漫无目的的穿梭于闹市，就是不愿意回家。
　　夜里十一点钟，大街上的商店餐厅几乎全熄灯关了门，只有几间酒肆仍传出酒鬼们嘈杂的叫喊。
　　靳楚歌看见四个身穿日本陆军军装的醉鬼，左摇右晃地走进一间名为香草居酒屋的酒肆。
　　看这名字，便知道这是日本人开的店。
　　靳楚歌心情本来不爽，见这些日本人在中国的地盘上横行无忌，想起晚间徐庚年说的事情来，就想给这些日本人找点儿不痛快。
　　他将车停在居酒屋外，人就进了店内。
　　招待果然全是日本人，身穿和服的女招待将靳楚歌领到一间雅室，便关好两扇门退了出去。
　　靳楚歌跪坐在榻榻米上，不一会儿腿便麻了，索性伸直了腿背靠在一面墙上。
　　不一会儿，女招待拿了一份酒水介绍单进来，请客人点酒。
　　靳楚歌看那单子上竟然全写的日文，不快道：“你们只招待日本人？”
　　女招待抱歉地用中文说：“对不起先生！我们这里平时很少有中国人来，所以只有日文的酒水簿。先生想喝什么酒，可以告诉我。”
　　靳楚歌冷笑一声，揶揄道：“你的中国话说得倒是蛮好。”
　　也许听出了客人的嘲讽，女招待红着脸又问：“先生想喝什么酒？”
　　虽然看不惯日本人，但靳楚歌也不想为难一个女人，于是便让她把平时点得最多的酒都上一遍。
　　等酒期间，隔壁房间的吵闹声渐渐大了起来。如果进来的时候看得没错，此时在隔壁喝酒的就是刚才门口看见的那几个日本兵。
　　靳楚歌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心下却是生出个主意。
　　待女招待端酒进来，青帮大少便命令她去隔壁让那些日本兵小点儿声。
　　女招待脸露难色，却不得不照办。
　　不多时，隔壁传来日本人骂街的声音，吵闹的声音反而更大了。
　　见女招待苦着脸转回来，靳楚歌却是得意得很，又命令这个女人去制止。
　　周而复始，女招待在两个房间之间来回了三次。
　　终于在最后一次“对阵”后，隔壁的一个日本军人跟着女招待闯进了靳楚歌的房间。
　　“八嘎！”日本人手握近一米长的青绪军刀指着房内的中国男人怒骂，当然，靳楚歌听不懂他在叫嚷什么，只觉得像个疯子。
　　女招待见事情不妙，用日语对军人说了句什么，不想那个日本人更嚣张了，轻蔑地用生硬的中文骂道：“□□人！你不配坐在这里！这是日本人的地方！”
　　靳楚歌这回听懂了，起身站好，拍了拍坐皱的裤子。
　　他上前一步，一把擒住军刀黑色的刀鞘，怒道：“你他妈是不是喝傻了！这里是上海，你他妈看见的都是中国的地方！老子是中国人，不是他妈的什么□□人！滚！”
　　靳楚歌话音辅落，手上的力道便借着军刀送了出去，那日本军人本是喝醉了，对靳楚歌的出手毫无防备，只见他朝后踉跄几步，直接摔出了房门。
　　隔壁三个日本兵听到动静，全都跑了过来，看到同伴倒在地上，立时朝靳楚歌扑了过来。
　　只见青帮大少动也不动，迅速从腰后拔出一把手 枪。
　　这四个日本陆军只是普通的士官，没有配枪的资格，身边的武器只有军刀。
　　但这些日本人横行霸道惯了，对中国人毫无忌惮，见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中国男人竟然用枪指着自己，不禁红了眼，纷纷从腰间抽出军刀朝靳楚歌砍来。
　　嘭！
　　靳楚歌扣下了扳机！
　　原本掉在屋顶上的一盏草藤编织的吊灯应声落地，正好砸中冲在最前面那个日本兵的头。
　　日本人万没想到，眼前这个白白净净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中国人竟然敢真的开枪！尽管枪口朝上故意避开射杀，但仍将日本人惊骇到了。
　　“来啊！”靳楚歌怒喝一声，这回将枪口描准了日本人的头。
　　“楚歌少爷！”有人在走道上喊了一声。
　　靳楚歌定目一看，只见那人肥头大耳，是个秃瓢，竟是“倒爷”孙三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