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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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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这地势并未有变化,只有这一条路了?”
“小姐?不,公子,您是想越过荆棘之地,入俫仪?”月皎虽然没见过荆棘之地,但是光听二人谈及此地,便知万分凶险,自是不会安安全全通过,自家小姐自小娇贵,何时受过这种苦,为了王爷,小姐自己没发现自己身上的变化,但是他们这些人能看出来,小姐一向对感情感知迟钝些,不然怎么江素世女这些年,在自家小姐身上耗费的情谊,以致于到现在小姐都没发现有何不同。
“既然没有别的选择,只此一试了。”
“那月皎同您一同前往。”月皎自是要跟随在自家小姐身旁,但是扶虞并不想带月皎遭这趟罪,况且,素素那边尚需月皎亲自联系,若是自己入了俫仪,消息全无,素素那边无人联系,宫内楚祈消息无人打点,倒是难拖延。
“不可,此番,我一人前往,且不说,荆棘之地凶险,我若是照顾不到你怎么办,再者,军营之中消息往来由青阳去把握,素素那边,我需要你同素素传信,若是我入了俫仪消息不便,我将信的内容先拟好,你每日一封传给素素,素素看了信,定会明白,再来,青阳,我有一事需要你去暗中调查,这次联姻名单之中还有一人,需要注意。”秦湘湘,这个人也在使团之中,虽然仅凭她一人之力翻不出这么大的风浪,但是扶虞从大局来看,此事每个人都要彻查。
月皎知道自家小姐顾全大局,但是自家小姐安危重要,月皎极为纠结要不要违抗一次自家小姐的命令,扶虞道:“就这么定下吧,青阳,军营那边,楚祈应该有熟识的人吧,你们做好接应准备,我入俫仪,会尽快想办法传递消息给你们,若是九日之内没有消息,便将楚祈失踪消息传回京都,我会让素素在御前将事情风险化到最小化,届时,你们便听素素安排,我会尽力从俫仪全身而退。”扶虞知道,这是九死一生的险境,一是独身越过荆棘之地,二是独身入俫仪,但是她愿意搏上一搏,只是希望自己得到的,是那人平安无事。
踏入荆棘之地,扶虞只能选夜间,虽然荆棘之地不引人注目,但是驻扎在军的必得看守,毕竟两国交界,万一有探子铤而走险,也不得不防。夜间交岗时间,青阳都一一同王妃说明了,扶虞下午便将事情处理妥当,吩咐好了二人。入夜时分,扶虞只带了一把软剑和一个轻便包裹,里面放了些银钱,青阳带的伤药以及一套干净的衣衫。月皎将扶虞写好的信稿收好,准备送自家小姐到山脚,扶虞没让月皎送,若是让这姑娘亲眼见着荆棘,那可能拼死也不会让自己涉足了。
扶虞掐算好交岗时间,空档处,便只身上山,因着巡防常常要从山脚经过,故而,前面一段小路倒是被清理过,扶虞走的也不艰难,但是随着夜色渐浓,扶虞脚踝被割到,扶虞知晓,这才是将将开始,越往上攀爬,路越陡峭,足边荆棘更加高而密,抽出细剑,划开足边荆棘,白袍裙摆早被扶虞将一角挽在腰间,露出的白色衬裤上已经血迹斑驳,扶虞已经尽可能避着划伤太深,扶虞本就细皮嫩肉,稍有剐蹭,便是一道血痕,细密血珠就渗透出来。夜色暗沉,又无法明火,再加上扶虞体力渗透,周边根本不得有休息片刻的地方,扶虞,只得以剑鞘支地,足上白靴完全被血浸染,扶虞能感知到自己小腿和脚已经火辣钻心的痛楚,细密的汗珠凝在一起,顺着下颌滴落,她还得坚持走,在天明之前必须入了俫仪。
扶虞继续前行,一步一步,皆有步履沉重之感,额头上细密汗珠也逐渐多了,天色还深,扶虞体力近乎透支,一个不小心,单膝软下,白嫩的掌心同膝盖直接接触锐利的荆棘,钻心之痛,清醒至极。另一只手撕下裙摆布条,潦草包扎了下,拔出插在地上的细剑,继续攀爬。
天色开始明朗,扶虞也将将越过山峰,到了反斜,下山反斜也是杂草荆棘丛生,扶虞将白衣下摆放下来,遮住剐蹭浸染血红的衬裤,白靴也已染得血红,但是已经遮不住了。下山自是比爬山简单,但是腿上,玉足上伤口已经痛到麻木,施展些许轻功能减轻些痛楚,但是透支体力施展的轻功也仅仅维持一会,扶虞自生下来从未这般狼狈至极,不少次皆是单膝跪地,泥土混合杂草,同扶虞的血黏在扶虞衣衫上。回顾扶虞这一夜行的路,可发现,一路荆棘都染着血色。
但总归在天色破晓之际,见到俫仪城门。扶虞在城门外郊寻了个旧亭子,将身上的衣衫换下,用换下的衣衫撕成布条简单的将双腿包扎了下,忍痛将鞋子缓缓褪下,帛袜已经完全黏在足上了,扶虞只得小心翼翼将其褪下,难免粘连皮肉,扶虞微微吸气,亏得备了双黑靴,走路渗出来的血,也看不出来。
仅仅换了身衣袍,却耗费了许久时间,晨阳已经初升,剩下的布帛,扶虞将脸上擦干净,脸上的汗以及泥土混合,收拾一番之后,扶虞不敢耽搁,现下就看怎么入俫仪,只有入了俫仪才能打探楚祈消息。俫仪边城不像枝越那般绵延万里,因着只是个边界,俫仪主城为尊,故而,只设一个镇边城池营垒之用。
扶虞等到清晨来往人群最密集有商队来往出城之时,随着一拉菜的车夫入城,白衣的确扎眼,城门护卫自是注意到这位气质不俗的公子了,未曾想将将想拦下盘查,却被赶来的一队军人示意退下,扶虞也是心惊一场,但是也不禁疑惑,为何拦下盘查,青阳早给她准备下俫仪身份了,即使被盘查了,自己也能圆过去,这是后手准备,哪曾想如此顺利便入了俫仪。心有疑惑,但当务之急是楚祈,顾不得这许多,入了城,后背已经被虚汗浸湿,客栈,勾栏都是打探消息的好去处,扶虞寻了家小客栈,付了五日的定金,让小二备了盆水,自己想先梳洗一番,扶虞将衣衫退掉,仔细擦拭已经开始红肿的伤口,扶虞自小怕用药,亦怕痛,还完好的手握着药瓶,往伤口上撒药,另一只道道伤口的手禁不住疼痛下意识抓到身边的被子,额头上汗珠不断流淌。费尽力气将腿上,足上伤口敷好药,将右手上的布条拆了,敷上药,待到所有的都弄好,扶虞已经筋疲力尽。
小憩片刻,累的睡过去,因着心中有心事,又陡然惊醒,身上的汗消下去了,将将入城便把自己搞得这般狼狈,后面更是危机四伏。扶虞也没时间拖,但是自己对俫仪不熟悉,第一天只能等入夜打探。小二将饭菜送来,扶虞借机问话:“小哥,听闻最近俫仪同枝越往来,枝越的使臣都来了,怎的不见城内有消息。”
“公子可是外地来的?”
“这倒不是,我只是往来商队,将将从枝越往返回来,途中倒也是听了些消息,但没想到刚回俫仪,便没有两国使团消息了。”
“原来如此,那公子倒是漏了段时间,咱们于免文书出使枝越,是为两国联姻,前几日也是带回了几位联姻世女,且我们俫仪为表诚意要将拿第一美人疏姮还做谢礼,闻听此番使团之中也有为枝越使者亲自护送,但哪成想,咱们使团刚入城,那枝越来使便凭空消失了,听说不仅来使失踪,一同失踪的还有一位世女,按常理说,这等大事,两国必定要传书商议,但不知为何,咱俫仪却被人暗中压下,这几日也是没什么动静,但既然这是皇家事情,也与我们平常百姓无甚干系,倒是对我们平常生意没什么影响。”
“那小哥可知那失踪的那位世女是何许人?”扶虞直视店小二,被这么位俊美公子直视,小二倒是老老实实回答,“这等事,小人自是知道的不太详细,但是宫城之中的公子,好像对此事毫不在意。”
“最近商队往来需提前打点。若是在下想打听些最新消息,小哥可有去处推荐?”
“公子若是想买些消息可到城内最大的勾栏院去。”扶虞握了握手中杯盏,看来入夜要入一趟勾栏了。扶虞在入夜前找了间裁缝店铺,买了两身衣衫,回了客栈将内衬换下,渗出的血迹倒是不多,只不过痛感一直存在。
入夜,勾栏才算正式营业热络了起来,扶虞迈入勾栏院,避开前赴上来的姑娘,在远处张罗客人的老板娘也是眼尖得很,见着扶虞这位白衣脱凡公子独立在人群之中尤为扎眼,翩然靠近,“公子可是在等人?”
半倚在扶虞肩侧,扶虞唇角勾勒,低头在老板娘耳边低语,老板娘接收扶虞的意思,唤了身边一个姑娘,带扶虞往楼上走。将扶虞带入最内阁,里面独坐一位青衣公子,挺拔如青葱翠竹,手中握着沏好的茶壶,见扶虞入内,做了个请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