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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

  •   “你我夫妻,本就一体,我要你平安归来。”二人不知不觉间,情谊甚深,扶虞没有发现自己细微中已经对楚祈种了心思。扶虞将后宫之中悦嫔有孕只是说与楚祈听,虽此事相较于楚祈入俫仪算是小事,但是,宫内一举一动,对于皇亲也是有牵扯。“夫人,我出使期间,你多回侯府,有岳丈庇佑你,我也放心些,这诺大王府,独留你一人总归无趣。”
      扶虞知晓,他是想家中让他安心,但是她若是总回南恕,于他名声不好,他却毫不在意他的名声,只望自己不在她身旁之时有人能护她。“你此行莫要有牵挂,京中诸事我会处理好。”他在外,她要给他安心。
      于免使团定于三日后返回,楚祈将随使团同行,此番于免离京之时给帝王呈上一副山河万里图,乍看此图只是一副泼墨山水的长卷轴,但是细细查看,图中三国界限尤其明显,帝王甚悦。
      扶虞将楚祈衣带微微理顺,楚祈将自家夫人一把拉入怀中,“这般不舍?怎的不同意我与你同行。”
      “我怎舍得夫人随我跋涉千里。”
      “此行切记,自身为重。”楚祈出门,千旻青阳被扶虞招手过来,自家王妃连主子都言听计从,宠在手心,这些个时日,王妃之聪慧他们也定心听从。
      “你二人此去护送,若是将来有任何事情,必得有一人在王爷身边,若是有事情自己拿不定主意,传信回京予我商量。”千旻,青阳得了自家王妃吩咐,自是牢记。楚祈此行以马车代步,并未骑马,马车缓缓驶离之际,扶虞望着马车远去,心中些许不安。
      楚祈已经前往护送,使团行进,已经一月有余了,因着是使团队伍,故行进进程缓,书信也是从每日一封到两三日一封,信中多言一切安好,让扶虞安心,偶尔信中夹杂一两朵干枯小黄花,倒是雅致清香,楚祈临行前也是给自家娇养着的夫人安排妥当了,厨膳之中膳食喜好皆是扶虞平常。
      这日,江素下来了早朝,本准备直接去王府陪扶虞,这一个月,楚祈被派往护送枝越俫仪和亲使团护送任务,是扶虞婚后江素最开心的日子,毕竟很久没能几乎日日同扶虞待在一块,且没有他人,但是此次早朝平安无事,但是后宫太后直召江素,皇帝。
      江素前往太后宫中待命之时,便知晓,终是悦嫔和这个孩子出了事,帝王登基后的第一子,哪有那么容易。此间清辉小筑之中正忙,皇后也已在清辉小筑园中,太后面上看不出什么来,江素立在一旁,等太后吩咐。帝王先来面见太后,未先往清辉小筑,太后吩咐帝王江素同往,一路上,江素未见帝王有丝毫担心自己这位悦嫔,以及孩子情况,端的是冷静庄重。入了清辉小筑,皇后出来相迎,见皇后额间细密汗珠,有些急切,帝王大步前迎,端起皇后将将要行礼的手臂,扶起皇后,江素眼色跟上,将帕子递给帝王,帝王给皇后擦拭额上汗珠,夫妻二人眉目间情绪寡淡,看不出什么。
      帝王先行,皇后跟在后,入了偏院,太医聚了正院一屋子,帝王来之前,皇后就吩咐下去,有任何情况立即去回禀。太医忙进忙出,第三次来回皇后之时,再看上首帝王也在,给帝王行了礼,细细回禀,“回皇上,皇后,悦嫔此番元气大损,因着身孕已有小三月,腹中胎儿已开始渐渐成型,发现有滑胎迹象过晚,婴孩是保不住了,且悦嫔若是此间不细细调养,有丝毫差池,都有可能再无养育子嗣。”
      “现下,悦嫔情况如何?”皇后开口,太医自是如实禀告,“悦嫔气力皆尽,内里虚空,估计要昏睡些时日方能醒转。”
      “那便仔细调理,悦嫔醒转之时,先勿将孩子之事告知与他,等她精神好些时再同她说。”皇后细致体贴,皇帝也点头同意,见皇上都同意了,太医自是回去继续诊治。屋子中,只有皇后,帝王,江素,以及皇后贴身侍女,帝王挥手,示意二人出去,有话同皇后说,江素,侍女行礼退出内室。江素知晓,这是皇后有话想要问皇上了,此事,帝王表现的太过平淡。
      “陛下,臣妾有一事相问。”皇后起身,站在帝王对面,低身。
      “问吧。”皇帝并未抬眼,随手拈起桌上盘中的糕点,“太医第一次回禀言说,腹中胎儿直接致死,且悦嫔是个年轻的,按理说,身体本不应虚空的厉害,且有迹象表明是服食过寒凉性药物,这是谋害皇嗣,望陛下彻查。”
      “你希望,以她之腹,育下太子?”薄凉之语,从面前帝王口中一字一句,皇后抬头,正视眼前帝王,帝王一眼也望进皇后眼中,凉薄之人,何谈情爱。皇后明白,这是想就此打消此事彻查,到此为止,只是一场意外,而已。皇后渐渐收回视线,变得恭顺谦和,低下眉眼,帝王的视线却久久定格在皇后额间,缓缓伸手,仿佛想要触摸抓住一些将要失去,从未得到的什么,却在将要相触的瞬间,那温和有礼的后,缓缓低身行礼,错开,“臣妾,明白了,时候不早了,这边交给臣妾处理便好,皇上国事繁忙,后宫之事不能耽误国事。”皇后开口请离,帝王右手一撑榻边茶几,起身,江素见皇上孤身一人出来,刚要上前迎,皇帝摆手,让她留在此处,侍女江素待帝王远去,入内,皇后早已变回端庄自持的模样,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江素立在一旁,侍女取了小香炉给皇后换上香,皇后摆摆手,侍女出去,皇后有话想同江素聊聊,江素看得出。
      “今日,我非枝越皇后,你非御前女官,太后女使,你仅是江氏世女,这深宫,或许有些话,我不能同任何人说。”
      “您请讲。”
      “你可还记得那日你领入宫内的南恕世女?”事关扶虞,江素明显紧张一点,皇后自是注意到了,“你且宽心,这深宫之中已经有太多折的鲜花,我只是想起那一见,少女的惊艳吧。”
      “娘娘,阿虞只是甚少出府,女儿家的娇养,故而保持着少女感觉。”
      “你这般心系与她,想必她天资出众吧,我想见见这位明媚少女可好?”皇后温温和和一字字下的诏命,江素怎能不听,皇后心里清楚,自己困于深宫多年,早已失去了当年的惊才绝艳,现今,这宫内又能与谁语,不过是樊笼丝雀,那日初见一身通透肆意的扶虞,且入的是楚祈府,皇后知道,自己终究是大梦一场,自己这一生,便是后,自己已经失去了那些。
      江素带着扶虞入了轿,路上,江素便向扶虞说明缘由,“此番悦嫔小产,帝王同皇后不知说了些什么,帝王一人离开,皇后便联想到你上次入宫,觉你风姿不凡,好似忆起了些什么,让我带你入宫面见。”扶虞听着江素急急解释着,伸手摸到脑后束着轻纱的簪结,紧上一紧,宫中可不容许行差踏错。
      “既然来了,便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稳坐后位之人,温和有度往往都是表象,深宫之中故事儿多得很,没有宣泄口,怎么熬过这漫漫长夜。”扶虞握了握江素的手,以示让素素心宽,自己有分寸。二人一路入了内宫,皇后近侍前来领二人,并非去清辉小筑,直去皇后凤殿,江素一路搀着扶虞胳膊。
      皇后并未高坐在前堂凤位上,近侍一路引领,到了内堂,将江素挡下,亲自上前搀扶,扶虞在松开江素的手之时,暗暗拍了拍江素的手。江素被迫留在院内,扶虞入了门,近侍将门关上,扶虞透过薄纱瞧着正坐执棋的皇后,着装并非宫装,一袭碧色菏衫,倒是有几分闺阁少女模样。
      “带过来,坐下吧。”扶虞被带到皇后对面坐下,皇后执黑子,白棋放置在扶虞身侧,“可是需要给你讲解?”
      “谢娘娘,扶虞于文之上修习尚浅,棋艺不佳,难能同娘娘对弈。”皇后眼睛在棋局之上,并未抬眼辨别扶虞的话,皇后安安静静,自己博弈,扶虞时时给皇后递上白子,皇后棋局下了一半,忽然停手,扶虞也中途停下将将要递过去的白子,“罢了,棋局改日可继续,也亏得你是个有定性的,能这么安安静静陪着我。”
      “皇后娘娘召见扶虞,想必不是下下棋吧。”扶虞不点破,等皇后自己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有些时候该不聪明的时候就不要显露。皇后抬头二人对视,扶虞眼中神色由于轻纱根本看不清楚,皇后眼中倒是一成不变。
      “想必,入宫时你也听说了今日宫内发生何事了。”是啊,悦嫔之事,但这同她讲,皇后什么心思,扶虞看不明白,只得不语,皇后慢慢的好像忘记自己身处宫中,贵为皇后,也没再等扶虞开口,便自顾言语,她需要一个聆听者,“明儿盛宠五年,未育下一位皇嗣,悦嫔入宫三月,小产失子,宫中子嗣难留,冷情至极的地方,可笑的是,她们的美梦依旧不醒,沉浸在最尊贵的谎言之中。”扶虞心中已经微微惊诧于这位皇后今日为何将她找来,说这番话,身在那高位,扶虞没想到皇后会这般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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