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长安》UneChat

14、第 14 章

　　“素素，你今晚饮了不少酒，且先去歇着吧。”扶虞咬了咬后牙，江素见二人之间气氛微妙，且扶虞都已然开口了，只得先离开，在离开之前道：“阿虞，快些回来，你今日也用了不少酒，我让月皎给你备下洗漱，等你。”
　　“好。”江素自是留意到楚祈表情微妙变化，要的便是这个效果。江素离开，扶虞道：“王爷有话直说吧，两日之后的宫廷家宴我也有所耳闻，既然是要商量你我二人婚期之事，便说吧。”
　　“世女日日同江女官宿在一起？”
　　“这件事和你我商量之事有关吗？”
　　“世女即将入文胥王府，承了王妃之位，虽都是女子，但是不妥。”扶虞面上一阵疑惑，这有何关系？
　　“王爷所定婚期为何时？”
　　“当日文胥同世女有赌约，三月之内，世女入我府中，世女输了，不过，今日文胥前来，确是想同世女共商此事，世女意见，文胥采纳。”
　　“哦？王爷想让扶虞来定？”
　　“一切皆由世女做主。”楚祈微微俯身揖礼，扶虞道：“既如此，王爷看下月十五，如何？”
　　下月十五，日子倒是个好日子，只不过离着俫仪国入京都的时间快了，他想给扶虞的，可不仅仅是一场给帝王看的婚礼，他给的是扶虞想要的婚礼。“世女可要想清楚，入了王府，这一生便是文胥之妻，我希望世女想清楚，文胥不愿以婚姻博弈，文胥所给是以世女所愿。”
　　扶虞抬头，对上楚祈目之所及，两两相望，扶虞未见任何试探猜忌，清澈干净，心蓦的空了一拍，“为何？”
　　这句为何，二人都明白，问的是什么，楚祈微笑：“终有一日，世女会从楚祈所做的得知答案，楚祈不愿信口予以承诺。”
　　扶虞豁然开朗，眉眼含笑：“既如此，七日之后，扶虞于此待君而来。”
　　这个男人，值不值得她放下猜忌，一切便等她入了王府，同他绑在一处再看，现下，他既如此说，那，便由着心性，信上一回又何妨。
　　二人攀谈了会，毕竟夜色渐觉，楚祈一介男子，在南恕侯府总归不好，待到楚祈走后，扶虞被祖母叫到内院，“虞儿，你母亲将将同我讲，楚祈来同你商议婚事了？”
　　“是，祖母，他来同我核定婚期，想看我的建议。”
　　“哦？这看来倒是不错，他一介前朝王爷天家贵胄，没有架子，倒是想按照你的意见来，看来是位好郎君，那你二人商议如何？”
　　“定在七日之后。”
　　“既然婚期已定，我家儿郎嫁衣婚冠，便可开始着手备下了。”
　　“劳祖母费心了，虞儿嫁衣便让祖母给虞儿定下吧。”
　　“念在你这位夫君身份尊贵特殊，便绝不能张扬，且他心系于你，念着你的意见，这便是极好的，我家虞儿自是不能委屈，更何况这是一生最重之礼之一，我方才已让和姑去取我给你备下的冠子了，你且看看中意与否，若是不中意，且再按照你的喜好做。”
　　“祖母给虞儿的，必定是最好的。”
　　“你这小丫头，就是嘴甜，可真真的是快啊，当年，你还是祖母膝头一个软软嫩嫩的小丫头，现如今，都要成婚了。”
　　“祖母，虞儿即使嫁了人，依旧是祖母的小丫头。”祖母抚着自家小丫头一头青丝，和姑捧着一顶发冠入了门，“拿过来吧，给这丫头瞧瞧是否中意。”冠子通体雪玉而制，烛火辉映之下，却不见丝毫暖意，清清冷冷，如雪域之上伊人遗世独立，纹路刻画是凤凰尾羽，冠后流苏层层叠叠，一步一清脆。
　　“好美的冠子，祖母是何时给虞儿做着备下了呀。”
　　“我家虞儿自是要成亲，这雪玉虽无金银贵重，但实在罕见，当年，你祖父偶然机缘下得了这么一块，一直被我收着，放在柜中，你出生之时，才命人南下寻了能工巧匠，做冠子的技艺师傅，三年给你合出这顶冠子，这也是你祖父送你出嫁之礼。”
　　扶虞摸了摸通体冰凉的玉冠，望这郎君便是一生良人。
　　“你的嫁衣两日后就送来了，是你母亲母家给你备下的，时辰不早了，回吧。”扶虞回了自己房内，江素一直未歇下，在等她，“阿虞，定好了吗？”
　　“嗯，七日之后，素素怎的这么晚也不睡？”
　　“在等阿虞，既然回来了，便早些休息吧。”
　　“嗯，那素素快回去休息吧。”江素离开，扶虞将小轩窗开了一角，躺在榻上，莫名的便想起今日男人所言。
　　家宴当日，江素自是无法分身，今日各位亲王都被召入宫中，一早江素便要安排琐事入了宫。楚祈自是不急着入宫，毕竟自己婚事在帝王这边已经定下来了，今晚这场家宴主角是那位鸢绥郡主，开宴之前太后必定要让这位郡主同各位亲王相处一阵，他直接入宴便好。
　　楚祈着便装，毕竟是家宴，入宫之时，各位亲王自御园出来，各个面上春风得意，自觉有博得美人芳心自信。那位鸢绥郡主先被太后召走，开宴之时，同太后一同而来。帝王皇后高坐，太后携郡主缓缓而来，众人起身，江素伺候在皇后身旁，楚祈之尊，在众亲王之首，但是君王之臣。鸢绥入门之时，便注意到这位风姿绝伦的王爷，嘴角含笑，入了座，同太后私语，太后眉头微动，却转瞬平静，到底是太后，这些小女儿情态，倒是不足她分心处理，楚祈自是能够自己处理好。
　　帝王钦点，鸢绥郡主上前，“郡主这几日在宫内住的可还习惯？”
　　“回圣上，宫内风景如画，太后皇后皆待鸢绥极好。”
　　“那便好，今日恰逢家宴，郡主见了众位亲王，心中可有中意的青年才俊？”
　　鸢绥抬头，望向太后，见太后未帮她言语，心中已然百转千回，可见，将将同太后所言女儿心事，是为不妥，不能轻易开口，“鸢绥皆由圣上所定，一切但由圣上做主。”
　　帝王笑：“看来，鸢绥郡主想定一份天命姻缘？朕也不乱点鸳鸯谱，众位亲王今个都在场，既如此，都一展所长，看谁能博得美人芳心，便今日在这殿前，由着你们两心相许如何，也算朕成就了一桩姻缘。”
　　“谢陛下。”鸢绥谢恩，回到自己座位，太后身边姑姑同鸢绥身边侍女耳语几句，“鸢绥这孩子文墨自小习着，今日这殿前，便一展各位文采，有动鸢绥芳心者，哀家也同帝王沾沾这份喜。”
　　太后开口，各位亲王已然开口吟诗作对。鸢绥身边侍女俯首，同鸢绥耳语，听完，鸢绥抬头看向太后，又迅速低头，亏着自己刚并未莽撞说出，原来，这位便是前朝文胥王爷，且将将帝王给议了亲事，这位王爷身份过于特殊，虽一眼惊艳，但是为了自己家族，实在不是好人选，太后赐教，鸢绥自是听得。楚祈看着各位亲王吟诗作赋，再看帝王表情，看来是有人选了。他自是局外人，江素有些小心思，这位江女官对自家夫人心思复杂啊。
　　鸢绥顺着帝王眼光而去，帝王看中的是当朝九王爷，亦是帝王登基之前左膀右臂，登基之后，自请放权，但是同帝王私交甚好，看来你帝王有意笼权，将太后母族权利收拢麾下。待到各位亲王皆诗赋才情展现，太后开口：“鸢绥可有中意？”
　　“回太后，各位亲王才情皆上，最终，鸢绥还望圣上钦赐天作之合。”帝王微笑，“既如此，朕觉九王爷楚乐丰甚佳，不知鸢绥郡主意下如何？”
　　楚乐丰俊秀温润，家中只有一位侧妃，倒是没有什么风流韵事，倒是郎君上选。
　　“全凭圣上做主，鸢绥一介女子，天家恩赐。”
　　“既如此，今天倒是两桩喜事，九叔，婚期定了吗？”
　　“圣上恩赐臣自己择婚期完婚，臣自觉此事得由双方合意，便自请去了侯府，毕竟求取南恕侯世女，得博得侯爷同意，便定在了三月初十。”
　　“三月初十？七日之后，九叔也是心急求取王妃，九叔还去拜见岳家，哈哈哈哈。”帝王开怀，楚祈也附和笑意。
　　“臣自觉小小婚姻，自是不必大费周章，兴师动众，臣想求陛下一个恩典，便只邀些好友前来见礼。”
　　“九叔前些年镇守边疆，心系社稷，现下闲赋在家，大婚怎能这般简朴。”
　　“臣只愿，得一人，共白首。”一句话，在堂之人心情各异，江素惊诧于这位王爷单纯的一句话，一生一世只一人，当世男子，且不说平常人家，他是天家贵胄，想要美人自是可以妻妾满堂，即使帝王忌惮他亦可寻美色无家世女子，更何况他若有意，朝中不知多少世家愿意将女儿送到他府中，届时，自家阿虞才能看出男子皆是薄情寡性之人，她才是唯一不会离开之人。

作者有话说

　　看官们留个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