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泠》梧桐叶上

2、第二章

　　没有什么比第一次见面就直接扒人家衣服的更为刺激，清泠还没来得及做反应，右肩上突然被季觇扯下一大片，顿时白花花的香肩露在了季觇的眼前。
　　那胸前一个似月牙状的金色铜牙印正栩栩如生的印在清泠的胸前，季觇面无表情，仿佛早就知道了一般，他这样的举动只是确认看看是不是冥棠兮转世。
　　清泠脸色绯红，极其难看，双手捂着胸前，“你这……登徒子！”一时间清泠找不到什么形容词来形容季觇了，心脏也是跳的极快，还称他为什么狗屁仙君，看来是她看走眼了。
　　季觇反正是觉得无所谓，若真是看了要负责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他并没有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反而想着如何去对清泠负责。
　　清泠的脸很快由潮红转为铁青，她正要发火时，一件靛蓝色的长衫披在了她的肩上，遮住了春光乍泄的一面。
　　季觇搂住清泠的腰，轻松的出了雪地结界。
　　“为什么你们都要来看我这个胎记？它是有什么特别之处吗？”清泠想起这些日子尧光山上有很多人都不大正常，都喜欢乘着在她洗澡时来看这个胎记。
　　“你觉得这个是个胎记？”季觇岔开话题，带着清泠稳稳的落在了尧光山的大殿外。
　　清泠疑惑，“难道不是吗？”
　　“很快你就会知道了！”季觇先给清泠卖了个关子，并不打算现在将实情告诉清泠，倘若一个本就是修行降妖除魔的法术的人，你突然告诉她你自己就是妖，而且还是前任叱咤风云的妖王，那还得了。
　　季觇想着应该先让清泠与妖怪们熟络了起来，再告知！
　　于是，尧光山上的部分弟子很快便被妖怪们打晕丢在妖界，由他们来取代尧光山弟子，来照顾他们的冥棠兮妖王。
　　“仙君好久不见，别来无恙！”方亦遥的师父看见季觇，立刻出来笑着脸迎接，方亦遥跟在自家师父身后，也朝着季觇行礼。
　　他在大殿里就看见了季觇，只是觉得他特别的熟悉，但碍于身份，自然就不好询问，可若真是他，那就是冤家路窄了！
　　“掌门不必多礼，今日本仙君只是路过这里罢了，无意撞见后山有猾突然出现，寻思着有危险，便将这姑娘带了出来。”
　　一旁有些伪装成弟子的小妖都精湛于他们妖王的演技，这妖王扮演仙君可真是得心应手，面不改色，自然如流，不像他们还有点畏手畏脚。
　　不过有了妖王打头阵，很多小妖们都大胆了起来，现在冥棠兮妖王找到了，季觇妖王大人说要好好保护冥棠兮，直到将她记忆唤醒他们就完成使命了。
　　不过令小妖们好奇的，这季觇妖王扮演的是哪个仙君，既然如此有面子？
　　“既然仙君都替你求情了，容清泠便就此罚过吧！”掌门笑的虚假，既有不情愿，但碍于季觇，还是算了。
　　“如此便好，那本仙君就此别过了！”季觇说完，拍了拍清泠的肩膀，与她擦肩而过之时他微微低头眼中含着笑意，在清泠耳边低声道：“至于你，我会对你负责的！”
　　殿外的小妖们觉得这个热闹挺好看的，他们季觇妖王竟然当众调戏冥棠兮，还将自己的外衫给了她，看来在雪地里有一场很是激烈的战争啊！
　　小妖们脑补着季觇和清泠在雪地的画面，一脸八卦的看着戏。
　　有季觇帮着清泠说话，自然便免去了在雪地面壁试过的惩罚，不过对掌门不敬岂能那么轻易的逃过。
　　“哦，对了，这个小姑娘你们可别将她惹怒了，否则会有血光之灾哦！”不知季觇是有意还是无意，将清泠的身份透露了出来，说话间，还快速的扫了方亦遥和他师父一眼，然后面带微笑的消失在了众人眼中。
　　清泠一脸懵，可方亦遥却不一样，他心头猛的一颤，听季觇的言外之音难道是他的身份暴露了？还有季觇看他的眼神仿佛认识他一般，一个天族的青帝帝君怎么认识他这个妖界无名小卒？再加上现在他改头换貌以方亦遥的身份出现没有人知道他才是。
　　这青帝帝君……方亦遥目视季觇离去的背影，这个人，他好熟悉！
　　至于他为什么会认识青帝，那还要追溯到一百五十年前冥棠兮被天族请去参加瑶池宴会，在宴会上喝醉了竟拉着一旁的青帝耍无赖，当着天族众人的面对着季觇是一个劲的调戏。
　　他是怎么也劝不住，这冥棠兮向来随心所欲，毫不拘束，季觇本是不想与喝醉酒的冥棠兮计较，却不曾想冥棠兮投怀送抱，拉着季觇一直道：“哎呀，这位仙君长的可真是……貌美如花……秀……秀色可餐啊！”
　　季觇全程没有说话，一直黑着个脸，他亦是脸色铁青，觉得跟着这么一个妖王实在丢尽了颜面。
　　他强行将冥棠兮从季觇怀里扯出来，一直对着季觇赔不是，后来这事也就不了了之，这二位当事人也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
　　不过事隔多年，季觇连冥棠兮都不记得了，哪里还能记住他，但愿自己想多了。
　　只是现在这个清泠，怕是留不得了。
　　清泠从雪地里回来后尧光山上有一半的弟子都对她莫名其妙的好，无论是干什么都用不着她亲自动手。
　　她想起季觇临走前对方亦遥说的那番话，莫不是这些弟子都被吓着了？
　　近日，尧光山上的妖越来越多了，群妖相聚妖气就很难再控制住，有不少妖气向外遗漏，弄得尧光山一片慌乱。
　　“尧光山上有妖气横生，看来最近混进来了不少妖怪。”方亦遥心中明白这是在找冥棠兮的转世，妖气越来越重，看来他们是已经找到了。
　　“那要怎么办？”屋子里有个女子，声音清婉，黑夜中却看不清她的容貌。
　　“只有一个办法了，就是要先委屈你了！”
　　很快尧光山上所有人都知道有妖物混了进来，方亦遥受掌门之令搜查所有弟子，结果将月珂搜了出来。
　　清泠得知消息后满是震惊，月珂怎么会是妖呢，一定是他们搞错了！
　　清泠想着必须要去救月珂，刚出门便被一个弟子拦了下来，“你现在去是在找死，这很明显是方亦遥设下的陷阱，故意引你去的。”
　　“你是？”清泠完全没有见过眼前这个陌生的面孔，只是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熟悉。
　　“你既然早就知道自己是谁，又何必去冒这个险，你现在妖力全无，若是没有血海花的花粉你是恢复不了的！”来人没有回答清泠的问题，而是继续说出清泠的秘密。
　　“你、到底是谁？”清泠的眼神不再是昔日那般无辜，而是深邃犀利，黑黑的眸子里可见刀锋寒光。
　　“我是妖界现在的妖王啊，那个取代你位子的人。”
　　“那你来干什么，来帮我的？你就不怕等我恢复了妖力将本属于我的东西夺回来？”
　　“本就是你的，我也不削和你抢，若不是你当年掉以轻心让人有机可乘我也不至于这般忙碌。”对方的一番话里充满了抱怨和不满，大概意思是让清泠快点夺回妖位，他好撒手不管了。
　　清泠看不出对方的破绽，不知是真是假，“可我要怎么才能相信你？”
　　“这个简单，我带你到妖界寻回妖力，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怎么选择了。”
　　“成交！”清泠答应的很是爽快，很好，她计划一直都在按照原轨道走，这一切，她已经等了好久了，只为报仇雪恨！
　　她的确是冥棠兮转世无疑，只是冥府的孟婆汤对她无效，喝了也是白喝，所以她转世成为清泠依然记得曾经的一切。
　　可是转世的她没有了妖力，自然无法与成遥抗衡，她只得韬光养晦，厚积薄发。这一百来年，她转世了两次，每一次都在找成遥的下落，最终皇天不负有心人，她在尧光山上遇到了成遥。
　　于是她便在尧光山扮起了姿色平平，资质愚钝不怎么引人注意的小师妹，等着百年将至，众妖出界来寻她的时机。
　　妖界要寻前任妖王冥棠兮这个消息很快传遍了各界，于是清泠便故意露出了那个死后带着转世的铜牙印，妖怪们才那么容易的找到了她。
　　只是，那天界的青帝帝君跑来凑什么热闹，竟然也要来看一看她胸口的铜牙印，这真是令她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还好，现在终于等到了。
　　妖王带着清泠准备出尧光山，可就在此时，方亦遥带着一行弟子浩浩汤荡将清泠和妖王围住。
　　“容清泠你竟然勾结妖界的人，该当何罪！”长剑出鞘，寒光乍起，方亦遥的剑直逼清泠的眉眼。
　　“妖？你怎么我和妖界勾结？你有证据？”清泠异常的谈定，她就是妖，何来与妖界勾结之说，整个妖界都是她的，她一点也不惧怕什么。
　　“你敢说你身边那个人不是妖？你自己不是妖？”
　　哼，果然是成遥呀！竟然身份被拆穿，那么又何必再隐藏呢？
　　“没错，我是妖，那你呢？成遥！”
　　“冥棠兮你命可真大，毁了你的真身你还能重活，看来你身边的那个是位贵人了。”方亦遥的脸突然变得面目狰狞起来，他抬手一挥，高声道：“将月珂带上来！”
　　只见两名弟子拖着被早已打的不成人形的月珂，浑身上下处处是伤，可见血肉模糊，没有一处一好的。
　　“她已经全部招供了，你就是冥棠兮转世，若你还在乎她的死活，就束手就擒吧！”
　　“呵！真是好笑，成遥，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会蠢到不知道她和你是一伙的？我为了找你，可是废了不少苦心，至于她么……”清泠看向一脸不可置信的月珂，她没有了以往的温柔善良，脸上写满的震惊与不甘。
　　原来，她早就在利用她了！她在人前维护她的一切，原来也是假的，原本还在赌月珂在清泠心中的位置，现在看来，已经输了。
　　“跟他废话那么多干什么！”妖王一把搂过清泠的腰，飞身越过鎏璃红瓦，朱墙檐牙。
　　“不能放他们跑了，否则冥棠兮会卷土重来！”
　　成遥誓死要毁掉冥棠兮，自己登上妖王之位，本来他已经计划自己师父登上掌门，然后再寻个机会将他师父杀了，自己独掌尧光山大权，再怂恿仙门攻打妖界，到时自己就坐收渔翁之利，可是现在一切计划被毁，就只有变动了。
　　竟然两位妖王都在这里了，那就一举歼灭，从此后患无忧。
　　成遥这些年在尧光山不断修炼，法术进展了不少，清泠还没有恢复法力，自然不是他的对手，唯一的，就是季觇。
　　让他们将旧账新账一起算吧！
　　成遥大怒，加快脚步快速的跟上了季觇，随后便是一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季觇竟然没有躲开，活生生的挨了那一掌。
　　季觇受了伤，带着清泠滚落在地上，那之际还不忘将清泠护着怀里。
　　尧光山的弟子通通出山围住了清泠和季觇，成遥面带狠色，戾气扑遍全身，“今日我要你们有来有往！布阵！”
　　尧光山的弟子们开始布降妖阵，眼看降妖阵就要形成，突然又灭了。
　　成遥大惊失色，怎么会这样？难道……这些弟子中有妖？
　　是了，他可以隐藏妖气，那么别人自然也可以。
　　“妖王大人快走！”有弟子突然变回小妖，将冥棠兮和季觇推了老远，尧光山剩下的妖怪们也变回本身，为了替清泠和季觇争取逃跑的时间。
　　妖界里如今空空如也，妖王直接将清泠带到血海花处，那一片红的似火，似骄阳的血海花已经奄奄一息，看起来毫无生气。
　　清泠站在血海花之中的高台上，俯视着以她血肉浇灌的血海花，这是她最后的一个筹码了。
　　“青帝季觇，我应该信任你么？”
　　清泠迟迟未动，却忽的喊出了一旁妖王的名字，季觇一愣，对清泠发现他的身份比他意想中的要快许多。
　　季觇勾唇一笑，“你现在除了选择相信我，别无他法了。”他摇摇头，变回他原本的清俊容颜，微风吹拂起了他乌黑的发丝，清泠清楚的听见悦耳的声音在空中响起：“我替你守了这么久的妖界，你该是信我的。”
　　那声音犹如天籁，那句话深如人心。
　　“我们素不相识，平白无故你为什么替我守了一百年妖界？还是说帝君另有打算？”清泠很快便回过神来，一不小心竟然陷进了季觇的话里，面对素不相识的人她必须保持理智才是。
　　果然，她的记忆里是没有他的，季觇亮如繁星的眼眸黯淡了不少，也罢，待她重掌妖界，擒了成遥，他的心愿也该了解了。
　　“我的确另有打算的，只不过，现在不需要了，我祝你重登妖王之位，但愿此后你能记得我！”一团白光在季觇宽大的手掌心里渗出，他将手里的天赐给了清泠，“你看，我帮你将它寻回来了！”
　　天赐剑悬浮在清泠的面前，清泠屏住了呼吸，有着前所未有的震撼，她的天赐剑，竟然被季觇找到了。
　　这把剑原本是从仙门中抢来了，在打架过程中用的极为顺手她就将这剑化为己有了，索性这把剑也有灵性，会认主，不过认主的方式有点特殊。
　　它不以血祭，而是点燃高香，三磕六拜，和它拜把子！
　　天地都鉴证过了，那么这天赐剑从此就是冥棠兮的了。
　　而她，用这把天赐剑打出了一片天地，打出了妖王冥棠兮的名气，自然就有着不一般的感情。
　　清泠一把握住天赐剑，那种久经沙场，威风凛凛的感觉又回来了！
　　她准备给季觇说声谢谢，抬头瞬间却发现他逐渐变得透明起来了。
　　“喂！季觇，你怎么了？”清泠连忙叫到季觇的名字，可是季觇没有回答她，只是望着清泠笑。
　　“如今你平安重归妖界，我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愿了，清泠，保重！”
　　季觇在清泠的面前一点一点消失不见，她的心，竟然有些说不出的疼。
　　清泠来不及多想，妖界外还有小妖们等着她去救，她用天赐剑割破自己的手，鲜红的血一滴一滴的落在血海花上，枯萎的血海花得了清泠的血，瞬间争相开放，妖冶妩媚。
　　手中的天赐剑寒光乍起，灵光一现，清泠浑身被一层绿光包围，她的身体里突然有一种力量，使得浑身解数才爆发出来。
　　她，冥棠兮，回来了！
　　虽然真身没有了，可是妖力却还在，所以成遥必须死！
　　清泠提着剑出了妖界，此时妖界外拦着成遥的妖精们被打的惨不忍睹，成遥正提着剑要冲进妖界，看到清泠出来，他咬牙切齿，“你来的正好，也省的我去找你！”
　　“是时候一决高下了，当年若不是你用下三滥手段我又岂会栽在你手里，成遥，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呵！我倒是没有想到青帝帝君竟然会插手妖族之事，化身妖王打理妖界一百年。”
　　成遥一声嘲笑，不给清泠有反击的机会，先行一击，那一击足以一招致命，亏得清泠身手敏捷，化险为夷躲了过去。
　　两人的实力不分上下，一直僵硬着，就在这时，方芪洳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与清泠在成一排，她手里的剑指着成遥，含恨道：“我哥哥呢，你把他藏哪里了？”
　　“你哥哥？你应该去冥府，在这里问我做什么？”成遥阴鸷的一笑，看的方芪洳不寒而栗，这个人，不，这只妖竟然伪作了她数十年的哥哥，是她眼瞎。
　　“怎么，你要帮她对付我？再怎么说我也是当了你数十年的哥哥，她可是妖界妖王啊！方芪洳，你可要想清楚了？”
　　“我不管你们是什么身份，我只知道，你，是杀我哥哥的凶手！”方芪洳一马当先，挡在清泠前面，“容清泠，我不管你是谁，但是，若你助我杀了他，我自当你是恩人！”
　　清泠听出了方芪洳这是在求和，很好，很久没有和别人一起合作了。
　　清泠勾唇一笑，“方芪洳，合作愉快！”
　　二人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默契，配合的相当好，成遥一时间竟然找不到破绽。
　　就在成遥慌乱之时，清泠和方芪洳相互对视一眼，一个做掩护，一个顺势攻击，很快，天赐剑架在了成遥的脖子上。
　　“不要！”远处闻声而来的人是月珂，她竟然身负重伤还跟来了，清泠清晰的听见月珂呼吸急促，她道：“清泠，请你、手下留情！”
　　“你有什么资格来和我谈条件，你可知，他是我的仇人？”清泠好像觉得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让她放了成遥，那她这些年岂不是白干了？
　　“清泠，我、你看在是师姐以往对你不错你的份上……”
　　“月珂！”清泠打断她的话，冷眼斜视看着她，“你若没有将我的身份告诉成遥，我或许、还会信你，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这个人，眼睛里容不得别人一丝的背叛，无论什么人都不行，包括你！”
　　清泠话毕，不等月珂开口，一剑插进了成遥的胸口，那血，顺着天赐剑流淌，染红了雪白的衣衫。
　　“成遥！”
　　天赐剑随着月珂的撕喊声被拔出，那血溅了清泠一身，她却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看来你一早就知道他的身份，却一直甘心为他做事，月珂，我也是妖，人妖殊途，如今我杀了成遥，我们之间已经隔着仇恨，我们最终是做不得师姐妹了，他的全尸留给你，你将他葬了吧！你若是想要报仇，我等你。”
　　妖王冥棠兮重返妖界，是个值得庆祝的大喜事，小妖们一起搞了一个迎接宴，宴会上连连向清泠拍马屁。
　　“得了吧，你们我还不知道，如不是血海花需要我，你们还能全体出动来找我？”清泠一语道破，小妖们抓耳挠腮，一阵尴尬。
　　“行了，都散了吧！”清泠有些心烦意乱，一心想着的全是季觇。
　　她一个人去了血海花处，看着那一片鲜红的花海想起了季觇消失在她眼前，他是青帝，怎么无缘无故消失呢？
　　“看来这一百年来他将妖界打理的很好……”
　　清泠突然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转身便消失在众妖眼前，临走之际还留下余音，“本座去天族一些时日，你们要恪尽职守啊！”
　　于是，众妖们乖乖的点点头，齐声道：“妖王大人您放心去找青帝帝君吧，小的们会听话的。”
　　毕竟这青帝竟然还当了他们一百年妖王，对他们也算是照顾有加了。
　　天族，季觇正在天庭旁听天帝和其他仙者商议要事，只听外面一片闹哄哄的，好像听见“妖王大人！”四字。
　　后面的话还没听清楚，那天庭外的大门便被人一脚踹开，众仙神清楚的听到那人道：“季觇，你扒了我的衣服，说了要对我负责的，我想问你这话还做不做数？”
　　季觇刚刚抬手拿起的茶盏停顿在空中，他看着门口踹门的那个女子，一身青水碧衣裙，清朗舒爽，干净利落，不仅抿唇一笑，轻启唇齿：“自然、做数的！”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鸾凤和鸣，天族将要操办喜事了，青帝的宫殿里忙的不亦乐乎，而这青帝帝君和清泠二人竟然躲在妖界的血海花上睡觉
　　清泠枕着季觇的腿，一直想不明白一件事，她伸手掐了季觇一把，将脑袋挪到季觇的怀里。
　　“你那日为什么在这里会平白无故的消失？”
　　“因为那是我的影子，影子撑不了多久。我本不该插手你和成遥之间的事，可是又怕你抵不过，所以只好将自己的影子送到你身边。”
　　“那你为什么终是佩戴着一枚铜钱？”
　　“傻瓜，因为那钱是你给我的呀！”
　　“什么？”
　　“你果然忘记了。”季觇搂着清泠的腰，将她贴在自己的胸前，让她听着自己的心跳。
　　他曾经下凡历劫却是当了一世的乞丐，说起来他这个乞丐也是命苦，司命给他安排的这个身份气运不行，总是要不到钱，好不容易是清泠给了一文钱，却是在饿死之际，所以到死也就那一文钱。
　　季觇历劫完后为了纪念便将这钱带在身上，后来和玄易赌博，下凡要钱又只有一文钱，实在有些委屈了。
　　可季觇又发现，这给钱的人竟然是同一个人，或许天定的缘分就是怎么妙不可言，一枚铜钱便将天族的青帝帝君给拐跑了。
　　“那这一文钱便是我的嫁妆了，你可不许再向我要了！”清泠觉得很是不可思议，被季觇这么一提，她倒是想起来了，两世她竟然给了同一个人，不过是当时的一个举手之劳，竟然拐了这么一个漂亮的夫君，真好！
　　“好！”季觇轻柔清泠的发，冰凉的薄唇落在清泠的额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