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少包之丝语丝愿》馨宁

8、入魔

　　昨夜里齐红莲这么一闹自有那些个耳报神报了佘太君与杨业，佘太君与杨业听了虽面上不显，心里倒有些不自在了，杨业便对着佘太君叹道：“平日见红莲是个豁达之人，怎么就如此小心思，夫人还是设法开导一番，免得过些时候公主进门再闹出事来，那时我杨家面上便是十分难看了。”
　　佘太君亦点头道：“红莲这孩子的心思这府中谁不知，妾身本来看着还好，打算许与六郎，也算对得起齐偏将的在天之灵，谁知世事难料，红莲一时转不开也是有的。老爷放心，妾身待会就去看看她。”
　　杨业却是再方正不过的人，听了佘太君此言却是有些不喜：“这婚事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从大郎到五郎哪个不是如此，女孩子家怎可起这样的心思，倒是移了性情。你也留意些，等到六郎与公主的婚事办了，就找个好人家嫁了，也不枉费齐副将对我的情意。”
　　佘太君倒是比杨业通情达理的多，她不比杨业常年驻守边关，对家里的事还是清楚的，这种事一个巴掌哪能拍得响的，也怪自己当初流露了这个意思，又加上其他儿子儿媳推波助澜的。想着心里不由得对红莲有些怜惜，但看杨业的眼色又不敢十分劝。
　　杨业见佘太君不言不语的，反倒劝道：“你也见过宁安公主，才貌俱是好的，人又端庄贤淑，依我看倒是咱们家六郎配不上人家。再加之是陛下赐婚，柴王爷一家正值盛宠，对咱家也好对六郎也好可是天大的福气。”
　　佘太君听了想想也是，这柴丝语她是见过的，又都是京城的，性情也是好的，对六郎的前程也有助益，实是比红莲好上十倍，不由得心里喜欢起来，至于杨延昭的那点心思她倒不是很担心，男人谁没个风流韵事，只要不十分出格便行，再说到时见了天仙般的公主恐怕高兴也来不及。想到这里，她便开始盘算起齐红莲的亲事来，这府里是不能留了，得与大娘她们好好合算合算。
　　这杨业与佘太君虽后世传得神乎其神的，但也是常人，自有那亲疏之分。就像贾母，那么疼林黛玉，最终为了贾宝玉舍弃了林黛玉。他们夫妇虽然对齐红莲疼爱有加，甚至于在几个儿子之上，但到底遇上大事总不如自己的亲身儿子了。
　　那边齐红莲虽然昨夜里发了一通火，但心里还是堵得慌，坐在房里左不是右不是的，她的侍女莲蕊见了，便劝她到后花园去散散心，齐红莲闻言觉得有理，而且后花园靠近演武场，没准还能遇见杨延昭，便点头应了，与莲蕊一起往后花园走去，却远远地看见杨八妹与佘太君身边的杨排风两个正靠了花墙说话。
　　莲蕊正要请安，却被齐红莲一把拉住躲进了花丛后。莲蕊不知何意，但又不敢说话，只得低眉顺眼地跟着齐红莲。
　　“排风，这家里的气氛真是糟透了，也就爹爹什么都不知道。”杨八妹叹道，扯了一朵花放在手里玩弄。
　　“正是这样呢，八小姐，我看太君也烦得不得了，都怪那个什么公主非要嫁到我们家来，否则看六少爷跟红莲小姐多般配的一对啊，这不是要人命么！看他们现在的样子，别说太君了就是我这个丫头看了也心疼。”杨排风却是心直口快，再加之齐红莲是她从小一起长大的，而柴丝语却是见也没见过，心里自是有偏向。
　　杨八妹听了却大惊，忙掩住杨排风的嘴轻斥道：“你的嘴什么时候长把锁就好，这事是混说的，小心别人听见。”
　　杨排风虽说是丫头，但佘太君从来把她当做女儿看待，杨家的其他人自是不敢低看，因此养成她天不拍地不怕的性子，她听得杨八妹这么说，满不在乎地回道：“怕什么，传出去才好呢，要是没有那个公主该多好，咱府里还会和以前一样和和美美的。这几日见六少爷的样子都不忍心看了。”
　　杨八妹虽然知道事情不是杨排风说得这么简单，但想着自家六哥，也不由得点头：“要是没有赐婚遍好了。”
　　她们这里是随口发发牢骚，可在花丛后的齐红莲却好似中了邪一般，脑子里就只有杨排风的那一句话，“要是没有那个公主该多好”！一遍一遍地在脑子里重复，齐红莲越想越觉得有理。凭什么，只因为你是公主，我是孤女，只因为你有皇上的赐婚，我无人做主，我好不容易到手的良人要拱手相让。我不甘心，实在是不甘心，看着你们到时结成良眷，我却冷冷清清！你不知道，我为了能在天波府立足花费了多少的心血，耗费了多少的心思，我讨好太君和老爷，我交好五位嫂子和八妹，甚至于对排风这些丫头也尽心尽力，真是不敢多说一句话，不敢多走一步路，更为了六郎付尽了一切，他喜欢睿智的女子，我便拼命看书，他喜欢端庄的女子，我便一遍一遍地学习礼仪，到最后你凭什么拿着一纸圣旨就剥夺一切。就算六郎爱的是我，可他身边名正言顺站着的是你，我怎甘心！
　　“小姐，小姐。”直到杨八妹与杨排风又说了一会子话相携着离开，齐红莲还是直勾勾瞪着前方一动不动，莲蕊等了好一会也不见齐红莲恢复，不由害怕地连连唤道。
　　“只要你消失就好了。”齐红莲很轻很轻地说道，除了她自己无人听得见。
　　“小姐，小姐，小姐！”这边莲蕊的声音已带了哭腔。
　　“吵什么！”齐红莲喝道。
　　“小姐，你没事了！”莲蕊忙擦擦眼泪，转而欢喜。
　　齐红莲正要呵斥，但看她一副担心的样子心也软了下来，便应道：“我倒是有些头晕，你扶我回屋去躺会吧。”
　　莲蕊听了，十分着急，忙说道：“小姐，不若禀报太君请个大夫吧。”
　　“不用了，又不是正经主子，何必弄出些事来惹人厌呢。”齐红莲挥挥手有气无力地说道。
　　莲蕊顿时红了眼眶，又不敢说什么，只得扶了齐红莲回屋。
　　齐红莲这躺回床上以后就再也没起来过，起先还清醒着只是没力气罢了，后来就昏沉沉的，整日昏睡，她又不让莲蕊惊动任何人，莲蕊不敢不听，每日除了尽力伺候和哭以外倒其他法子可想。
　　天波府本来就在准备杨延昭大婚的事，事情繁多，竟也没有注意，只当齐红莲是心情烦闷不愿见人，还是有一日杨三娘找齐红莲要一个绣花样子才发现她已经病得不成样子。
　　禀了佘太君，佘太君亲自领了原先杨业军里的军医如今杨家的家养大夫过来，看齐红莲病怏怏的样子，佘太君毕竟抚养一场，心里又愧疚，竟忍不住落下泪来，吩咐大夫好好医治，一应药物都用最好的，只命了人死死地瞒住杨延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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