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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背叛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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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明言,好久不见。”他退后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笑得不怀好意。
陆明言看出了他们来势凶猛,蹙眉道:“我不认识你。”
那清俊的面上一片淡然,丝毫不受其他影响,就好像是真的不认识他一样。
王悟变了变脸色,恨得牙根痒痒,忽然想起面前这个人早了没了倚仗 ,圈里圈外都在传陆明言被那个人抛弃了,想到那个人的手段,王悟打了个寒颤,先前羞辱的回忆浮现。
他咬咬牙,面色一变,既然这样……他提前帮那个人动手,说不定还会得到好处,他稍一示意,身后的几个小混混就上前围住了陆明言。
陆明言自知接下来可能要发生激烈斗争,先一步将辛拉面放于一旁石头上。
打架归打架,食物是无辜的。
这举动看得王悟等人一愣一愣的,而后立马反应过来叫人一哄而上。
虽然陆明言在学习武术的时候确实水了点,身子素质也弱了点,可他占着现在身高手长,而对面上来的都是小混混,平日里早就被酒色掏空了身体,一来一回他们竟然打了个平手。
两边都挂了彩,谁也占不到好便宜。
王悟也没想到自己带来的都是花拳绣腿,三个人都不能将一个人压着打,真是耻辱。
地上躺着三个人,横七竖八,陆明言面上挨了一拳,嘴角出了血,他一抹殷红的血迹带上嘴唇,衬得艳丽无比。
跟他比起来,显然是小混混更惨,至少他还可以站起来。
“还打吗?”陆明言缓慢抬眸,瞳孔中一片深意,他活动了下手腕,外套在打斗中被划了几刀,显得破破烂烂,而他站在那里,强势而锐利。
强势而锐利,这几个词与陆明言的长相可以说是毫不相干的,他更应该适合清冷矜贵,高高在上,可或许是他现在带了血,沾了凶狠的性子。
王悟退后一步,被那眸中的冷意吓到,而后竟转身就跑,连跟班都忘了等。
身后有衣服摩擦地面的声音,陆明言跨过他们弯腰提上辛拉面,再回头,见那几人待在原地不敢动,陆明言难得嗤笑了下,绕过他们走了。
走了几步他又顿住,用受伤的手提着辛拉面,另一手打开手机,不是很熟练的拨打着电话。
陆明言站在柳树下,目光淡淡的望着那平静的湖水,湖中立着一块牌子,“喂,你好,东南校区……月静湖这有人抢劫。”
淮大的安保系统还不是很完善,陆明言挂断电话在树下站了会,才细细琢磨出这么一个道理,再抬头,对面那浅白色的身影消失了。
辛拉面冷了,有的起了坨块,不过这在吴通看来不算什么。
“你刚刚是……打架去了?”吴通把面放到桌上才发现不对劲,不怪他不敏感,实在是陆明言根本就没表现出什么。
若不是他瞥见那被划出几个口子的外套,怕什么也没察觉。
陆明言脱外套时不小心碰着了伤口,面色白了个度,他有亿点点怕疼。之前表现得那么冷静,现在想起来很是不可思议。
见兄弟被人欺负了,吴通连饭也不干了,在一旁干着急,偏偏陆明言脱外套慢吞吞的,他心一急就直接把外套扯了下来。
陆明言倒吸了口凉气,面色不是很好。
“艹!”吴通看着他身上的血痕吓了一跳。
“走走走,我带你去医务室。”他面也不吃了,从桌上掏出校园卡拉着人强硬地把人带出去。
陆明言倒吸口气,吴通立马放开不再拉着他了。
去医务室的路上,陆明言把事情简单的跟吴通说了下,说是遇见一群混混抢劫。
“不是吧,校园里也有人敢这么大胆?”吴通在一旁看着医生给陆明言开药。
医生没有听见他们前面说的话,刷刷两下给陆明言开好外伤的药,插了句:“小伙子年轻气盛拼刀子,幸好没伤到要害,下次注意咯。”
老医生看陆明言的眼神跟看不学好的学生一样,摇摇头又叮嘱几句:“你这伤口零零散散的,不要让伤口碰水,最近也不要有什么剧烈拉扯动作。”
吴通去外面拿药了,陆明言看着自己胳膊上长长的一条伤口,轻轻一碰就是顿疼感,更不用说身上其他的伤,“医生,擦药的时候会疼吗?”
医生扶了下老花镜,仔细打量着面前的青年,笑着说:“没想到小伙子怕疼啊。”
“嗯。”陆明言面上毫无羞意。
医生想了下,说:“那再给你开点止痛的药吧,不过这止痛药不能多吃,实在受不了了再吃。”
她顿了顿,又说:“上药会有一点点刺激性疼痛,跟蚊子咬一样。”
陆明言拿了药慢悠悠走出医务室,看见前面一晃一晃的吴通,问:“蚊子咬痛不痛?”
他对于蚊子咬的感觉已经淡忘了,家中常点熏香,蚊蚁几乎寻不见。
吴通罢手,“屁大点事,痛个毛。”
夜里,大三的学生没有晚自习,多数都会待在宿舍学习或打游戏。
陆明言艰难地洗完澡出来,眉眼都染上了红晕与水汽,眼睛湿漉漉的。
吴通与李林鹰都在位置上打游戏,没怎么注意他。
陆明言穿的睡衣比较宽松,他没想到伤口这么容易沾上水,刚刚在浴室里一看,伤口都已经发白了。
扒拉了下,陆明言皱着眉忍受着伤口的顿痛,看了许久止痛药还是起身拿了吹风机吹头发。
“哥,你妈妈打电话了。”李林鹰离陆明言比较近,把正在充电的手机放他桌上。
陆明言停下吹头发,起身接过手机到阳台打电话。
“明言啊,妈和你爸准备后天过来,你有空吗?”
陆明言想了下,后天时周末,“有空。”
“到时候你发地址给我,我去接你们吧。”
“不用不用,我们找得到地方,当初你报名还是我们带着你来的呢!”李秋花自豪的说。
“嗯。”陆明言应了声,头发上的水顺着脖颈流到衣服里,他不舒服扯了扯。
“好,那妈妈就先挂了啊。”
“嗯。”
李秋花那边挂断电话,陆明言在外面站了会,正想往里面走时又想起了上次那个哭泣的声音。
他慢吞吞地按照时间记录翻到一个名叫付疯子的电话,拨通。
电话的铃声重重复复响了许久,陆明言耐心的等着。
接着铃声突然就没响了。
陆明言不知道这是对方挂掉了来电的意思,他只以为是自己不小心关掉了,又打了一遍。
这次铃声响的时间比上次更长,水一滴一滴落下,陆明言很不舒服。
铃声停了,手机震动了下,上面显示一串数字,据陆明言的经验,这是电话接通了的画面。
电话那端很安静,静得没有一点声音。
“你……”陆明言开口就被自己沙哑的声音惊到了。
那边久久不说话,就在陆明言打算说话时他听见了一声轻笑。
呵。
轻飘飘的,让人听不出喜怒。
“你还好吗?”陆明言想到上次他哭的模样,有一点担心。
那边静默着,过了会,有什么东西摔落在地的声音,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很好。”付白柳坐在轮椅上,冷眼看着下面的人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
“那我可以见一下你吗?”陆明言觉得自己得和付白柳沟通一下。
“你想什么时候见?”付白柳的声音彻底冷下来,还带了些许嘲讽。
陆明言没有听出有什么不对,给他分析:“周天我得去接……家人,周六我们约个时间地点吧。”
那边没说话,挂断了。
短促的声音响了几声,陆明言意犹未尽地望了会下面车水马龙的街道,收好手机转身进去继续吹头发。
“我们组还差两个人,报名上说得6-10一组。”李林鹰挠头。
吴通嗦了口粉,继续打游戏,头也不抬的说:“这么多人的吗?”
“我待会可以去找几个朋友问一下,不过他们都是大四的,应该没什么时间。”
现在比赛刚进行到报名阶段,所以他们也不急。
转眼时间就到了周末。
陆明言早早起床出去跑了几圈,医生建议他多多锻炼身体。
回到宿舍,寝室里其他两人还在熟睡着,陆明言闲来无事便坐在椅子上玩手机。
不知道怎么就翻到了与付白柳的聊天记录,上次打完电话他便将付白柳的备注改了。
付疯子这个备注怎么看都觉得不尊重他人,陆明言最先是改成付白柳的,后面想了想,又改成湾湾。
湾湾是他养的一只猫,很可爱也很黏人。
两人之前的聊天记录里也没什么消息,绝大部分都是付白柳发的,句句都很是简洁明了,当然,里面也有很多转账记录。
陆明言只知道他们是情侣关系,但不知道付白柳为什么要时不时转账过来,偏偏他手机里也没多少钱。
那这钱给谁了,陆明言想到吴通他们说的那个女生,笔尖顿了顿,在记账本上把支出补上。
一共欠付白柳五十万。
陆明言理了下账,发现自己身上根本没剩多少钱,而这五十万便是那一等奖的一半。
这么一想,那一等奖还是挺多钱的。
【湾湾】:一品阁,十点半。
陆明言发了个问号过去,那边没有回答了。
算了算时间还早,陆明言翻开书继续做练习,直到九点他才慢吞吞打开手机地图导航。
这里的街道是他从未见过的景象,车水马龙,灯红酒绿,人流、车流来来往往。
作为一个从未踏入这里的人来说,陆明言选择跟随人流走,一边走一边观察。
一路慢悠悠走走停停下来,他也渐渐发现了一些规律。知道对面的灯变绿了就可以走在画着白色线条的路上,这时候那些车就会不约而同的停下来。
这种感觉对他来说很是稀奇,他就像深居家中,忽然闯入外面世界的稚童一样,对这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手机上地图的导航不是很准,有时候他会在一个地方绕来绕去,因为他找不到地图上画的那条路,最后还是求助行人才绕了过去。
等他来到一品阁面前时,已经是十点了。
一品阁的装饰让他找回了一点熟悉感,这里装潢很像他们那的酒楼。
陆明言再次确认手机上的信息,最后往里面走去。
“先生您好,请问您有预约吗?”穿着整齐西装的小哥礼貌地拦下了他。
“预约?”陆明言有点疑惑。
那个人忽然侧头似乎在听着什么,这一侧头陆明言注意到他耳朵里戴着一个黑色的小耳机。
“嗯嗯,好的好的。”他的语气很是恭敬。
“陆先生,请您跟我往这边走。”他向前伸出一只手,微弯腰。
不知是不是陆明言的错觉,他感觉这人对自己的态度变得恭敬起来,先前只是一般的礼貌,现在却明显带着讨好。
在踏入一品阁时,他下意识抬头,那里是一面宽大的玻璃,外面看不见里面的情况。
他感觉,刚刚那里有人一直在看着自己。
“就是这里了。”小哥推开门,对陆明言做了个欢迎的姿势,然后再他进入后又将门轻轻合上。
明明在下面大厅看着,一品阁很是一般,装饰都很是简朴,但有很浓的古色古香气质。
现在进入到内室,那种感觉就更加明显了。
两边点着徐徐幽香,不浓,只会让人觉得清爽。
面前是一面巨大的屏扇,里面有三三两两的人影或走动或摆弄着东西,因着只能看见影子,陆明言也不知道他们在摆弄着什么。
他们的动作很轻,陆明言在室内望了很久才往更里面走去。
越近,那谈话声笑声也就越明显。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只极白的手,在缓慢地晃动着手里茶盏,漫不经心,晃晃悠悠。
许是听见脚步,谈话声戛然而止。
里面的人看了过来,陆明言平淡的回视过去,不觉得什么,倒是他们先移开视线。
陆明言走了过去,这里早早已经做好了五六个人,有男有女,年龄都相似。
陆明言环顾一周,寻了空位坐下来。
在他的动作后,这里极静,若说刚刚的谈笑是因为来人而停下,现在则完全是另一种气氛,凝滞,安静。
“付白柳?”陆明言不确定的看向身边的人。
少年把玩着茶盏,白皙精致的面上不带笑容,狭长的眼眸看着手中的东西,那茶盏左摇右晃,在每次快要掉下去时总会去手指握住。
即使他坐在轮椅上,这无端而起的气势就已经让人不敢小瞧。
陆明言的视线不由得停留在他的腿上,他想他或许知道上次付白柳为什么哭了。
“看够了吗?”
低而冷的声音响起,其他人屏住呼吸。
“嗯。”陆明言应了声,心里已经在想该怎么为付白柳缓解疼痛了,他只是被划了几刀就已经很痛了,那付白柳肯定是痛到了极致。
“不说点什么?”
青年侧看过来,眼眸黑沉沉的,不见一丝光亮,偏他嘴角又是带笑,让人猜不出他是什么心情。
“这里为什么这么多人?”陆明言以为付白柳说的见面是只有他们两人。
他的视线在其他人面上划过,除了在离付白柳隔两个位置的青年那停留一会,其他都一扫而过。
陆明言的观察没有逃过付白柳的眼睛,他紧紧盯着陆明言的神情,想看出一点什么破绽。
在陆明言的目光扫过其中一个女生时,那个女生面上没有表情,实际上指甲已经陷入肉里,不由得微微低头逃避他的视线。
张柔从来没想过会在这种场景下见到陆明言,她也从来没想过那个对自己死缠烂打的陆明言会认识付白柳,而且看他们的交谈还是相熟。
早知道这样,她就会吊着陆明言,根本不会直接把人拒绝。
另一道目光也注视过来,张柔呼吸都不敢放肆,死死地掐着手心。
好在,那目光不一会就移开了,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点后悔。
她这次听说付白柳要组会,便使了个手段让王鹄把她带过来,结果来了这里,她一句话都没跟付白柳聊上。
那个人,坐在轮椅上,姿态却很是孤傲,让人不可攀近。
“那你想让他们离开吗?”付白柳反问。
陆明言想到他们之前交谈融洽的场景,倒也没多在意,摇摇头,并不执着着这一时。
气氛陷入寂静,王鹄大着胆子调节气氛。
“人都到齐了的话,那我们就开始吧。”
他起身把一直站在身后的侍从叫过来,稍稍示意。
只见那侍从走向外面,不一会儿就响起了乐曲。
陆明言细细听去,发现音律有点耳熟,也听得出弹奏的人是很精通于此的。
音乐响了,接着就是一个个装扮古雅的人端着盘子上来。
摆放得古色古香的菜样摆在众人面前,色香味俱全,很是令人心动。
然没人敢动筷子,他们都在等着什么。
陆明言看了下手机,现在才十点半左右。
于是他很不适宜的说:“现在吃会不会太早了?”
估计也就只有他敢在付白柳面前这么说话了。
与养生派的陆明言不同,王鹄等人均是睡到八九点起,现在十点半吃的算是早中饭,连同着早餐一起。
付白柳没说话,动了动筷子,象征性地吃了点东西。
接着就是王鹄以及其他人。
陆明言在旁边看得很是茫然,他不懂为什么付白柳在这里看上去很有威严的样子。
突然间他想到自己的家族宴席上,往往是权高位重的人才有资格动第一手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