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呼的坑兄之旅》蓝珑琼

4、娶老婆去

　　继国家的主母过世了。

　　继国岩胜是第二次遭遇身边之人的死亡，奇异的是，这一次竟然没有多少感觉。

　　是的，他自然感到了寂寞跟难过，虽与母亲大人相处并不多，但记忆之中，抚摸他头顶的温暖的手，也是他的真实之一。

　　大约是，相比身体虚弱，人人都心中有所准备的，母亲那平静安详的死亡来说，那个男人的死太过激烈又出人意料。

　　谁让那家伙，太经常将死亡挂在嘴边，反倒让人失去了真实感。

　　结果就是被当做又一次玩笑。

　　就跟狼来了的故事一样，没有一个人，包括他，肯相信那男人。

　　一想到同样是死亡，对于母亲的离去，他所产生的悲哀之情竟然远远比不过那虚渺记忆中的太宰治，继国岩胜就感到悲哀。

　　是的，他跟母亲大人……其实连聊天都没有聊过几句。

　　对父亲大人就更不用说了，与其说是父与子，不如说是上级与下属。

　　至于他跟他弟弟，完全就是大人跟小孩的沟通，缘一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需要他教，这样的弟弟又能跟他聊些什么呢？或许说过理想的话题，但现在回想起来，也都是些天真可笑的童言童语。

　　其实他跟太宰也没聊过什么有意义的事，黑泥精就知道倾泻负面情绪，哪怕玩弄知识显得自己高端一些，其最终得出的也是悲观的结论，让听了的人恨不得揍他一顿。

　　但奇妙的是，岩胜哪怕没有全部听懂，却理解太宰治话语中的含义。

　　大约因为，他们都是孤独的人。哪怕身处现代，周围全部都是人，也有所谓的家人朋友，可他们的内心都是孤独的，他人难以理解更别说是触及他们宛如深渊一般的内心世界。

　　太宰治大概是看到了继国岩胜灵魂深处的孤单与黑暗，想要将他拖下水，拉到太宰治的世界里。

　　但是这个孩子又过于的傲慢不肯敞开心扉，也同样的，过于的愚蠢，没有察觉太宰治的真实一面。

　　继国岩胜活在自己的世界，在从前，他将自己关在一个不被父亲看重，不被弟弟理解，怨愤着自己毫无天赋的世界。

　　而现在，他似乎走出了那个世界，却跌入另一个封闭的世界，痛恨无能的自己未能拯救太宰治，未能理解太宰治，最终对自己充满愤怒与不甘，对周围人充满凉薄与无视的世界。

　　被缘一强行带回继国家，他很愤怒，他无异于被信赖的人背叛。他总以为哪怕继国缘一变得强大，也依然是他心中那个自己疼爱的弟弟，却不想何时两人的心理地位也跟着换位，他反倒成为必须听从对方安排的一个。

　　——你有什么资格，安排我的人生？

　　——有什么资格居高临下，‘让出’家主的位置让我去做？

　　“岩胜，你要珍惜你弟弟，他明明比你强大，却让你坐上家主的位置，你要珍惜他对你的情谊。”

　　听听父亲大人的说法吧，很明显把缘一放在了高位者的位置上。

　　这让岩胜感到了羞耻。

　　内心决定要过自己选择的人生，最终还是回到这里，本就羞耻；所有人都承认了缘一，却被谦让获得家主这个位置，更是羞耻；最为羞耻的是，他还不得不选择接受。

　　短时间的游历生活，让继国岩胜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现在的他，尚未成年，没有获得正式社会地位的他，根本难以轻松的独身而活。

　　他当然可以用武力解决身周的麻烦，但他的年龄，决定了他无法在社会之中靠自己得到公正。这正是他难以忍受的。

　　——“看吧，我就说拿了钱再走就好，若是有钱，也不会只前行到缘一都能赶到的距离不是吗？”

　　太宰老师的声音仿佛在他耳边响起，他甚至都能在脑海里勾勒出那副贱贱欠打的嘴脸。

　　啊，我知道又被你料中了，但是我就是不想那么做。

　　就是，不想。

　　继国岩胜感到迷茫，那他到底在想什么呢？

　　想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在脑海里嘲笑自己，就是自己希望的事了？

　　在他还没想通，自己的大脑是不是被齐木老师的实验弄坏了之前，就接到消息，缘一已经离开了继国家，目前不知所踪。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继国家的全体人员都松口气，包括他的父亲大人。

　　岩胜很快又回归了正常的生活，继续被当家主来培养。也很快有了自己的心腹，逐渐掌握了家族的势力。

　　这时候他听说了，当初他离家出走又被带回来之后，继国缘一的那番神奇操作。

　　继国岩胜：……

　　有被羞耻到，谢谢。

　　不愧是缘一，这是不计手段，全方位打击自己，打击得他简直体无完肤。

　　他也试图去寻找继国缘一。

　　结果花了个近五年时间才找到人。

　　还是靠着他从现代学习的追踪手段。说起来怎么学会的……不，并不想回忆当年那个混蛋老师带他去另一位中原老师家撬门偷红酒跟信用卡的事，还有追踪某出名慈善家森先生挖掘他是恋童O的秘密还卖给报社的事，谢谢。

　　总之，跟黑泥一起的那些不愿回想的记忆里，除了聊天，他们也做过一些行走在灰色地带的事。大约是那时候获得的技能吧，反正一点都不想道谢就是。

　　他找到了缘一，发现他寄宿在一户人家，跟一个父母双亡的漂亮小姑娘住在一起。

　　继国岩胜：……

　　你赢了。

　　很好，又一次的赢了。

　　为什么我离家出走，就被黑心雇主啃了一半钱包，然后被坑人的弟弟抬回家？你离家出走，就被貌美如花的小姑娘当童养夫捡回家？为什么！人跟人，就差这么多！

　　当看到缘一跟小姑娘合乐融融，甚至对小姑娘露出笑脸——岩胜记忆中，好像就见过那么一两次，而且还不怎么自然，根本不像现在的他所看到的样子。

　　你能理解，一个当哥哥的愤怒吗？

　　……被骗了。

　　被欺骗了感情。

　　并不是不会笑啊，缘一。只是不会对我，对我们笑吧。

　　看看你现在笑的多开心，一对比，就知道你当初笑的多勉强。

　　这就是兄弟跟媳妇的差距吧，亲哥算什么，老婆才是真绝色。

　　——送你了！

　　继国岩胜愤怒的想。

　　——这货打包送你了！我继国家出聘礼！倒插门过去吧，你们的孩子不用姓继国！

　　于是他也没跟弟弟打招呼，闷闷不乐的回去了。

　　当然他后来也没真的让人送聘礼过去，那样也太侮辱人了。他是挺痛恨缘一，但作为兄长的风雅，不允许他有失风度。他只是想办法把那一片也收入到继国家的名下，税负减到最低，再给山那边的几家补贴，谁都看不出问题，还纷纷称继国家的家主大度。

　　——有本事等你生了孩子，孩子上学找工作，你也别靠继国家！

　　继国家主大人，愤恨的小心眼的想。

　　——反正你就是想证明，我这样无能的兄长，没了继国家一无是处，连做保镖都被人坑，而你却可以做农民都娶得娇妻，过的有滋有味是不是！啊？！

　　……不愧是你，继国缘一，从不放弃全方位的打击我！

　　继国岩胜气得像吹起来的青蛙。

　　——等等，刚才他看的地方……好像没其他的房间，也就是，他跟那个小姑娘住在一起？他们已经结婚了！！！

　　想到这点，继国岩胜气得肝都疼。

　　在这里，必须说明一点，就是古代的时候成亲，其实是有讲究的。尤其大户人家，一般长男先谈亲事，然后才是下面的兄弟谈亲事。这是个礼节问题。

　　当然，若只是随便的撩的女子不作数，这里指的是明媒正娶。

　　但是，还有一点是，只有稍微有点阶层的家族才会明媒正娶，在平民间，尤其是农家，一般住在一起，叫亲戚朋友出来认识一下，这就算结婚了。

　　女子父母双亡，缘一又脱离家族，可以说他们没有可以请的亲戚朋友，等同于，缘一现在已经结婚了。

　　……比继国岩胜早一步结婚。

　　作为弟弟，呵呵。

　　而继国岩胜连个未婚妻还没谈呢。

　　家族的人当然有给他介绍，但他实在无心谈恋爱，继国家是个大家族，接手家族之后就兵荒马乱了很长一段时间。他其实并不在意继国家，但给他的工作，他也绝无可能放手不管。以前就曾被太宰老师吐糟他的性格过于认真，算是他的缺点也是优点。

　　岩胜被刺激到了，他决定结婚，立即结婚！这个弟弟也太目无尊长了，他都没结婚就先跟小姑娘同居了！可恶，气死他了！

　　于是他松口同意去相亲，底下那帮家族里的长者都高兴的不得了，感激给他一堆帖子让他选人。

　　他随便挑了挑，发现其中的一张画像——画中之人，给他的感觉很熟悉。

　　看似艳丽又绝美，实则颓废充满死气。

　　……就像那个浑身充满死气，向往着死亡，最终拥抱了死亡的男人一样。

　　“人见城的公主——人见奈姬？我怎么记得人见城只有一个年轻的公子，未来的城主叫人见阴刀？”

　　他的属下恭敬回答：“这位公主是近些年才找回来的城主的血脉，阴刀公子也非常疼爱她。”

　　所谓城主血脉，我们都知道在战乱年代是最没谱的事。根本没办法证实一个人是否是另一个人的血脉，尤其从外面找回来的孩子，又不像内宅养起来的女子一样，不会跟外人接触。

　　能被城主找到领回，她一定有过人之处，不是母亲方面的家族能提供什么帮助，就是她本人貌美到可以用作联姻交易。从画像来看，应该是后者了。

　　“我想见见这位公主大人，”岩胜问，“是否有些唐突？”

　　属下轻笑：“当然不会，否则这位的画像为何在此之中呢？”

　　当然是对方也有意结交，否则不会送画像过来。

　　岩胜放心下来，于是送出了信函，很快得到了回函，对方同意他去人见城拜见一下未来的新城主——貌似要用这样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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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日常单更，周末双更，就酱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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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见城来自《犬夜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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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哥：打不过，就在老婆上赢回来！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