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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 4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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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夭夭觉得自家妹妹这副表情有些古怪，忍不住轻轻蹙了蹙眉，问道：“你怎么了？灼灼，这件事虽然听上去糟糕透顶，却也并没有差到那种地步。你不必如此紧张。”
陶灼灼连忙摇了摇头：“长姐，我没有紧张。”
“还说没有。”陶夭夭轻轻摸了摸陶灼灼显得有些僵硬的脸颊，叹了口气道，“原也不应该让你掺和进来。只是现在若咱们家与林家直接走得太近就更要坐实了结党营私这个罪名，那就是得不偿失了。还是劳烦你了。”
“不劳烦不劳烦，这种事情怎么能算劳烦呢？”陶灼灼朝陶夭夭笑了笑，“要搞定这种事情，那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
“这样就好了。”陶夭夭被陶灼灼明媚的笑容感染，也忍不住稍稍翘了翘嘴角。
她重新将挂在一旁的披风系在身上，对陶灼灼道：“我还有些政务需要处理，不能再久留了。这次交代你的事……若是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也不用勉强，找不到也不打紧。”
陶夭夭连连点头。
陶夭夭好像这才放心下来，转身推门离开了。
陶灼灼看着姐姐离开，长长吁了一口气，感觉全身都卸了力气，重重地坐到了自己的床榻之上。
本来在屋外面候着的流年等下人们正想进来，又被陶灼灼挥挥手叫了出去：“让我自己一个人先静静地待一会儿。”
下人们离开了。流年有点儿担忧地看了看自家小姐，还是贴心地帮她关紧了门。
“啊……真的好累啊……”
陶灼灼揉了揉因为过度运转而有些酸胀的大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希望以后钦天监里可千万别再有这些乱七八糟的弯弯绕绕了。”
然而她自己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了。
就算钦天监是一片没有竞争的世外桃源，她自己作为陶家的小姐、林家的姻亲，要牵扯进政斗漩涡当中，是一件比背罗盘上头的那些文字标记简单得多的事情。
“长姐居然还让我去找那位传播谣言的始作俑者……”
她忍不住自嘲般轻笑了两声：“陶灼灼，你可真是大有长进了。”
毕竟……这个消息便是她本人借着卢宣之口一传十十传百，传得家喻户晓人人皆知。
那日在林景逸的家中，她同景逸以及沈慕青三个人是为了景逸“逃影客”的身份个中的“说与不说”以及“如何去说”而烦恼发愁。陶灼灼忽然灵机一动，这才有了这一招釜底抽薪的主意。
“釜底抽薪？”刚听见陶灼灼提议的沈慕青显然没能反应过来，愣了半天才问，“你要如何釜底抽薪？”
陶灼灼舔了舔因为紧张而显得有些发干的嘴唇，眼神下意识飘向林景逸，正对上景逸鼓励的目光。
她心底忽然有了些底气，揉着手指慢慢说：“我是想……与其等到女皇陛下亲自下来过问，不如我们首先将这件事情抖搂出去。”
“这怎么得行？我觉得这是肯定不可以的。”沈慕青不甚赞同地摇了摇头，“且不说我们直接把这件事情说出去和女皇陛下亲自调查了解到这二者之间究竟有什么区别。女皇陛下来调查的话应该也只有陛下她和手下的宫人知道，但如果我们主动说出去，那就是满城风雨，对表哥的名誉也是有损。”
“这我也想到了。”陶灼灼又抿了抿嘴，“所以我说是釜底抽薪……”
沈慕青还没反应过来，只拧着眉表情严肃地看着陶灼灼。
林景逸鼓励地轻轻拍了拍陶灼灼的手：“灼灼，你仔细说给我们听。”
陶灼灼点头“嗯”了一声，继续慢慢道：“我是想着，如若这件事情首先传到民间去，那么知道这件事情可以成为咱们把柄的便是满朝上下的官员了。”
“对啊。”沈慕青点头，不解道，“这样子情况岂不是更糟了？”
林景逸却似乎明白了陶灼灼想要表达的含义，猛然开口问道：“你是说，故意给咱们家大人的政敌那边授之以柄？”
陶灼灼点了点头。
“啊！”沈慕青眼中也是一道精光闪过，惊喜道，“原来如此！这件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其实不过是看女皇陛下究竟如何看待。若是那群人故意拿了这样的把柄上奏给女皇陛下，试图以此参咱们一本，那女皇陛下的想法便与她自己亲自调查来的大不相同了。”
“嗯，或许女皇陛下会议为这不过是政敌之间的攻讦，也就无暇再去思考景逸是否才智过人是否与谋逆相关了。”陶灼灼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也不知道我想的这些到底对不对行不行，就当是我抛砖引玉了。”
沈慕青兴奋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揽住陶灼灼另外一边胳膊惊喜地叫道：“好你个陶灼灼，从前你可伪装得太好了！我和你做了这么多年好友，我还以为你是个半点儿心机都没有的木头呢！竟然也能听见你有这样妙不可言的主意！”
“赞美我收下了，‘木头’这两个字大可以免了。”陶灼灼撇了撇嘴，“你这夸人还要再先贬这么半句，真叫人不爽。”
“这不正是有了对比才能看出来你的进步嘛！”沈慕青喜不自胜，又从陶灼灼身后探出头来看向正忍不住微笑的林景逸，“表哥，我是觉得这一计可行，你觉得呢？”
林景逸点点头：“我自然也是觉得很好的。灼灼果然是极聪明的。”
陶灼灼被林景逸这一夸，更加害羞了起来，脸颊上浮现着微微的薄红。
沈慕青忍不住调侃：“哎，我夸你你怎么半点儿反应都没有，还反过来怼我。怎么我表哥一开口，你反而还害羞起来了？”
陶灼灼反驳她：“这只能说明你这个人根本就不会夸人，被你夸了之后我半点儿感觉都没有，当然会怼你。”
沈慕青挑了挑眉，懒得和这位活了十几年始终“重色轻友”的好友再多加计较了，轻咳了两声，又将话题引回了正题：“好了。我们现在主要的大方向已经定下来了，具体怎么做的话……我们还得再好好讨论才行。”
陶灼灼点了点头：“这得做得不动声色才行。”
“这不正是灼灼拿手的事情吗？”林景逸忽然道，“放眼这满京城上下，再没有另外一家贵族小姐能像灼灼一样完美地做成这件事情了。”
沈慕青也微微一笑：“唔，表哥说的对啊。”
“我？为什么？”
“要传递消息，最好的不过就是口耳相传。而要讲口耳相传，最好的不就是那些街边小贩日常闲聊吗？”沈慕青笑嘻嘻解释道，“那些三教九流的人物数你混得最熟，这任务简直非你莫属了！”
“是啊。”林景逸含笑点头，眸光温柔缱绻，“再没有第二个人能像灼灼你一样将这件事情做得那样好了。”
沈慕青和景逸那天的声音依然萦绕耳旁。
今天长姐也说了那一句什么“你与他们都有交情，这事儿不能做不成的”。
陶灼灼愈发觉察到心中不断升腾起来的自信。
从前她给别人算命卜卦，被骂作不务正业游手好闲。
最终却也是靠着算命卜卦破获了朝廷紧急重大的谋逆案件。
从前她与三教九流厮混在一起，被骂作自甘堕落不求上进。
如今要传递消息收集消息却又靠着这原本最被人瞧不起的“人脉”来了。
还有这一次，只要她稍微动了动自己那颗被旁人说是不开窍的小脑袋瓜，竟然也能编织出这样的锦囊妙计来。
所以……她陶灼灼根本不是所谓的一无是处，与之相反，她的用处可大着呢！
她忍不住自卖自夸地咧嘴笑了笑。
若说做了这样好些事情一点都不觉得疲累那是假的，但她现在意外地感觉到从前从未有过的满足。
但现在还没到完全可以安定下来享受战果的时候。
陶灼灼定了定神，重新揉了揉太阳穴，随即站起身来。
那日她与沈慕青林景逸约定好，接下来的日子为了防止有心人多想，猜出这一切不过是他们精测策划设出来的局，大家都还是暂时不要见面比较好。若要有什么信息往来，便全依靠着卢宣一个人。
反正他在旁人的眼中，也不过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小算命先生。打哪里来，往哪里去，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这便是他最好的伪装。
陶灼灼走向门口，将厚重的木门慢慢推开。
时节已经快要入冬，寒风一日赛一日的凛冽。只是推开门这一下，便让陶灼灼觉得浑身一哆嗦。
有下人正候在门口，这时候见到这位二小姐出来，连忙迎上去问：“二小姐，您是不是有什么吩咐？”
“嗯，我学业上又遇到了点儿麻烦，帮我去将卢宣先生请过来吧。”
下人弯腰答应了一声，转身就要直接往府外去。
“等一下。”
下人转回来，客气地问：“您还有什么吩咐？”
陶灼灼盯着她身上的棉衣看了一会儿，回到屋里取出一件厚重的披风出来，交到下人的手中，嘱咐道：“今儿个风大，让卢宣先生披了披风过来，小心别着凉了。”
下人“嗳嗳”答应着，忍不住又笑道：“二小姐真是心性纯善，还惦记着卢先生身上冷不冷呢！”
陶灼灼笑了笑，摆了摆手：“好了，快去吧。”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