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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   第二日刚好是休沐。

      尽管是十日一次的休沐放假,陶双清却还是一大早就出了门去。陶灼灼心知这是说明那大案子显然是一时半会儿没有个正经结果,心中念头更加坚定不少。

      若是真的能成便是最好的了。

      陶灼灼特意换了身时新衣裳,又让流年帮忙绾了头发稍化了个淡妆,觉着现下收了些纨绔气质,稍微有点儿贵族小姐的味道了。这才忙不迭带着流年直奔沈府而去。

      陶灼灼平时虽然与沈慕青交情不错,却也并不常来。到了沈府门口也不似当初在林家门口一样仿佛回到了自己家似的。沈府门口的护卫们规规矩矩地让陶灼灼在门口稍候一会儿,等进去通传完毕后才客客气气地请她进去。

      沈慕青听闻她来了,很欢喜地就在大门口等着。陶灼灼刚迈进门槛来,就被她一把抓了手往里面走:“走走走,灼灼,我刚从我娘那儿得了点儿稀奇玩意儿。你快跟我去我房里去看看吧。”

      她这兴致冲冲的模样看在陶灼灼眼中又多了几分心虚样的欲盖弥彰。她忍不住调侃道:“今日这么欢迎我?可是因为高兴我在我爹和弟弟面前为你多美言几句了?还是已经着急讨好我这位大姑姐了?”

      沈慕青脸色瞬时煞白,拨浪鼓似地摇摇头:“昨天那些……那些全都是误会!拜托了灼灼,你就忘了吧。我以后再也不勉强拉着你去书局了。”

      她说得言辞恳切,陶灼灼心下不由觉得有些好笑。心想她沈慕青平日那般大大方方能言善辩,竟也有如此扭扭捏捏笨嘴拙舌的时候。

      但她今日所来全是为了正经事,便也不在这儿女情长上与她多计较,清了清嗓子便道:“慕青,我今日来不是为了来调侃你的。而是……而是有正经事与你相商。”

      沈慕青面上疑惑:“什么正经事?”

      陶灼灼问:“今天你娘在不在家里?”

      “不在,最近京里发生了一起大案,你不知道吗?”沈慕青道,“我娘作为京兆尹,虽然案件已经交到刑部大理寺,偶尔也要协同处理一下。”

      “我便是为着这件事来的!”

      沈慕青微微张大了嘴,眼睛也瞪得溜圆,半晌才反应过来,拉了拉陶灼灼袖子又凑近她耳边低声道:“灼灼,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为这个案子过来。你兴许是不知道内幕,这里头浑水多得很,还是少掺和为好。”

      陶灼灼反问:“你知道些什么?”

      沈慕青叹了口气道:“我娘大概给我讲了点儿听……这儿人多不方便说话,我们去我屋内讲吧。”

      她表情竟也带上十成十的凝重,陶灼灼被她这少见的面色唬得一愣,便也点点头跟着她往屋内去。

      进了屋,沈慕青先让屋内所有的仆从都出去,这才请陶灼灼在桌旁坐下,又亲手为她添了茶水,这才道:“这个案子你知道多少?”

      陶灼灼摇摇头:“我要是知道就不会被你唬到了。只是我娘多日都没能在家正经吃个晚饭,可京里一直没听见什么动静,这下我才觉得不对想帮帮忙来。”

      “你不知道就对了,现在这事儿也不过寥寥几人知道内情。”沈慕青神神秘秘道,“我也是那天套了我娘的话,这才略知一二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

      见沈慕青又开始东张西望眼神游离,陶灼灼不由得急道:“你这人,不该你说话的时候你非要城墙上吹大喇叭,该你讲话的时候又在这儿跟我装聋作哑。能说快说,不能说你也直截了当告诉我。”

      沈慕青又仔细瞟了一眼屋外,见似乎是确实没有人,这才压低了声音小声道:

      “我说,我说……不过这事儿你可千万别再跟别人说……那位本来要送去和亲的淮阳帝子,在宫里头悬了白绫,没了。”

      淮阳帝子?

      陶灼灼眨巴眨巴眼睛,脱口而出:“这名号倒是有些耳熟,是谁?”

      沈慕青本来一脸的表现欲瞬间消弭得无影无踪,只无奈道:“陶灼灼,我只知道你从前从不理会朝堂中事。这也罢了,你怎么连这皇家八卦都不清楚啊?”

      “八卦?我只知道太极两仪四象八卦,可不知道什么皇家的八卦。”陶灼灼翻了个白眼,“谁像你,好像平白多长了一对耳朵一双眼儿,什么事儿都有你掺和的余地。”

      “哼,你还说我?”沈慕青扬了扬眉毛道,“我若说他是当今圣上的六皇子,你是不是便知道他是谁了?”

      沈慕青一脸自信,让陶灼灼也忍不住仔细回忆起来,半晌不由合掌道:“啊!景逸曾经做过他的伴读,是不是?”

      沈慕青这才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正是了!”

      陶灼灼舒了一口气,埋怨道:“你早说是他不就好了吗?非要说什么‘淮阳帝子’的封号,这谁知道是谁啊?”

      “行了,你也甭管他是谁了。用你那平时不转的聪明脑袋瓜想想看,他如今挂在白绫上死了,这是多大的一件事儿啊!”

      陶灼灼点点头道:“不错,到底是要送去和亲的帝子,这么没了也不好交差。可他到底是自己个儿悬的粱,怎么要刑部和大理寺来回忙活呢?”

      沈慕青淡淡瞥她一眼:“不错,若是他自己个儿悬的梁,自然不用刑部和大理寺。”

      陶灼灼听她这话说得奇怪,忽然灵光一闪,惊道:“帝子不是自缢?”

      沈慕青摇摇头:“不好说。”

      “这有什么不好说的?”陶灼灼有些不满地“啧”了一声,“前朝宋慈所著《洗冤录》中可有记载,这自缢和被勒死,勒痕可是完全不同的。仵作办案多年,怎么可能连这点都判断不出?”

      沈慕青听了她这话不由惊奇道:“陶灼灼,平日里四书五经没见你怎么看。《洗冤录》这样偏门的书你居然都读过?”

      “你在这儿马膝盖上钉掌呢?说着案子的事儿,净在这儿跟我乱跑题。”陶灼灼哼了哼,“我是纨绔,又不是不识字。看看什么杂书还不成吗?”

      “成成成!”沈慕青也不想惹恼了她,连连点头道,“你说的都对。所以才说这事儿奇怪呢。”

      “哪里奇怪?”

      沈慕青娓娓道来:“正如你所说,仵作验了尸之后本说帝子是悬梁自尽,但又看了现场的环境,便是又说不通的了。”

      陶灼灼连忙追问:“哪里说不通?”

      “你想啊,悬梁肯定是要踩着个什么玩意儿吧。可是找了整个房间,都没找见一个合适高度够帝子垫脚的。总不能是他自己跳上去的吧?”

      “所以怀疑是……”陶灼灼恍然大悟,“那皇帝那头心中可有人选了吗?”

      沈慕青摇了摇头:“毫无头绪,所以你娘我娘才会忙得脚不沾地啊。”

      陶灼灼低下头沉思起来。

      她原也没以为这事儿能有她多大施展余地,只是想着能为娘亲姐姐略尽绵薄之力。可如今看来,这件事牵扯进皇家密辛不说,还事关与西域蛮族那头的关系,不可谓不复杂难办。

      沈慕青看她沉默下来,又试探问道:“灼灼,你今天来要问案子的这些事情要做什么呢?”

      陶灼灼叹口气道:“我原只是想助我娘和姐姐一臂之力。昨天我弟弟跟我讲,说或许能让我卜上一卦算一算结果。但如今一看这事儿可不小,看来是不能让我这样随便放肆。”

      沈慕青听了却是眼睛一亮:“灼灼,这或许可行呢!”

      陶灼灼一愣:“怎么讲?”

      “我原来叫你不掺和只是想着你在其中毫无助力,只是白白地陷进来也没什么用处。不过现在看来,即便你只有绵薄之力,咱们也试试看可不可行。”

      “你怎么忽然这样积极起来?”

      “我当然要积极了!你也得积极!”沈慕青叫道,“灼灼,你方才刚说过的就忘了吗?这位淮阳帝子当年可是选了我表哥做伴读!”

      景逸?

      陶灼灼心里咯噔一下,只感觉胸腔当中那颗心脏忽然剧烈地跳动起来,胳膊上也不禁细细密密地起了苍白的鸡皮疙瘩。

      她喃喃道:“那也不过是从前的伴读,关景逸什么事儿呢?”

      “帝子宫里的宫人们都已经被打发到内侍省去严刑拷问了,都没问出个子丑寅卯来。”沈慕青叹了一口气,“你想想,按寻常办案的流程。这最亲近的人都问不出什么东西来,可不得再问问别人了?便是只有一丝一毫的联系,在这种时候肯定也是完全不能放过的了。”

      说到这儿,沈慕青抿了抿嘴,轻声道:“况且,就在帝子丧命前两日,我表哥刚刚入宫拜见过太后,也曾去帝子宫中小坐了片刻。”

      陶灼灼听了只觉得两眼发黑,半晌才回过神来。

      她虽然从来没亲自参与进什么刑狱案件当中,但娘和姐姐一个在刑部一个在大理寺,这耳濡目染之下也知道了不少。景逸在其中,嫌疑并不算小。

      想来若不是表面上看不出他有什么动机,再加上他是相府家的大少爷,此时肯定已经被拉入宫中问讯了。

      陶灼灼咽咽口水:“那,景逸现在知道这件事吗?”

      沈慕青轻轻摇了摇头:“我也是昨天晚上刚从我娘那里套了话知道的。之前我只是知道我娘在办案,却也不知道是这样的大事……所以,想来我表哥当然也不清楚。”

      陶灼灼闭了一下眼睛,半晌道:“那你别告诉他,别让他担惊受怕。”

      “只怕他马上就不得不知道了。”

      “那就在那之前……”陶灼灼吁出一口浊气,“我……我试着想办法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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