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往林深》月破燕子

6、一个人的独角戏

　　禹一一和赵亮因为未成年去网吧被送到派出所，到派出所后民警看了他们的学生证，对他们一番诚心的批评教育，然后就让他们叫家长把他们领回去。禹一一因为家离的太远，大半夜让她父母来肯定不合适，而赵亮那家伙估计是第一次来这里都吓的有点懵圈了，所以她只能指望让警察收留她一夜，然后明天再给爸爸打电话。
　　禹一一开始使用惯用伎俩，跟警察卖惨，说自己家如何的远，自己如何不该去网吧，如何知道错误，说到情深处甚至还有点哽咽，民警看他们是学生，没有犯什么大错，然后气氛又烘到这儿，所以理所应当被打动了。然后让她待在他们的值班室等父母，而赵亮见这个方法很有效，竟跟风说和自己是邻居，然后那些警察竟然信了！所以最后凌晨两点他们俩就一起留在了值班室。
　　“赵亮你是不是傻，都没抓你，你自己承认什么？”
　　“那我不能让你一个人进派出所吧！”
　　“看你这么害怕，你是不是第一次来这里？”
　　“派出所，难道你经常来？”赵亮有点好奇的问。
　　禹一一对这个难兄难友没了隐瞒，笑着小声说：“不经常，但也来过几回！网吧未成年禁止入内，所以肯定会被抓呀！”
　　“你经常去网吧？”
　　“没有吧，可能我运气比较差！去三次能被抓两次，你不会这是第一次去网吧？”
　　“不是！”
　　“别装了，看你那神情肯定就是第一次！你比我还惨！”禹一一想笑，但又觉得不合适。
　　“想笑你就笑吧，反正我就是比较倒霉！”
　　禹一一忍不住哈哈大笑，因为声音太大被值班警察说了两句，然后禹一一就开始默默的笑。看赵亮一直不吭声，禹一一以为他生气了，觉得自己是不是笑的太过分了，应该安慰安慰他。
　　“哎呀，你这不算倒霉，我这个才算倒霉，我第一次去网吧也遇到警察了，并且在翻窗逃走的路上，被窗户上的钉划破了裤子，你能想象一边捂着裤子一边被警察追吗！所以别伤心了，主要是你的位置没有选对，根据我多次经验我们要是坐在靠近后门的地方肯定不会被抓到”
　　禹一一还在认真的讲着故事，还在想够不够惨、能不能安慰旁边的人，但是那人突然笑的比禹一一刚刚还大声，好在值班警察出去办事了，要不然他们又得挨批评。
　　“谁说我伤心了，不过你这个确实比我惨多了！”
　　禹一一抬头生气的瞪着赵亮警告他别笑了，可是对方看着禹一一瞪眼睛的样子，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反而笑的更厉害。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生气的时候特逗，特别像我家的猫！”禹一一本是生气，听别人说自己像猫，更生气了。
　　“你笑起来还像。。。。”禹一一想了很久也没想出什么难听的词。
　　“像什么？”
　　“你笑起来有两个虎牙，特别丑！”
　　“别人都夸我虎牙长的好，你还是第一个说我虎牙像小狗，不行，我回去要磨了去”

　　其实打心底禹一一并没有觉得这两个虎牙有什么不好，反而笑起来会让他本来棱角分明的面容看起来增加了点童趣，所以有点慌张自己说错话。
　　“你怎么能因为别人一句话就去改变自己呢！”
　　“开玩笑的，你当真了？你不会真的以为我要磨了它吧？”
　　禹一一不喜欢这样的玩笑，不喜欢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可是她和赵亮也不是认识太久，所以还是要客气客气的。
　　“没有，谁会当真！”
　　禹一一突然没了说话的兴趣，可能因为已经后半夜，她确实有点困，所以跟赵亮的对话也是一些“嗯”“是”的回答，最后直接没有声音。
　　禹一一醒来的时候天似乎已经微微亮，秋季早上的温度还是有点低，她靠在椅背上似乎有点凉，但睁眼看见自己身上盖着校服，而旁边的赵亮抱着胳膊，看着很冷，似乎一夜没睡。禹一一立即将身上的外套还给了赵亮。
　　“快穿上吧，这个天还是有点冷，谢谢你的外套，昨天有点困就睡着了”
　　赵亮接过外套，穿上。
　　“确实有点冷，晚上看你瑟瑟发抖才给你盖上的”
　　“嗯嗯，谢谢”
　　禹一一看值班室的挂钟，才四点多，她打算五点再给爸爸打电话，所以她还需要再等一会。
　　“你一晚上都没睡吗？”
　　“我不困！”
　　“你要不要现在休息一会？”
　　“不用，就熬一晚上，我现在精神相当充沛，上个月我去看大学的时候可是熬了几个通宵！”
　　“几个通宵？为什么？”
　　“纠结呀，要不要回去复读”
　　禹一一突然想起在网吧没有说完的话。
　　“我跟你说我真的很佩服你重来一次的勇气，不像我，只要有个本科学校收我，我绝不嫌弃！”
　　“可能是当时有点头脑发热吧，熬了几个通宵脑袋不清楚”
　　禹一一觉得这人经常会头脑发热，比如这次。
　　“那你后悔头脑发热跟警察说认识我吗？”
　　“不后悔，还有我不是头脑发热。”
　　“完了，熬了一夜让你更傻了，你出去了还能想办法救我，你跟我一块进来干啥”
　　被禹一一批评的赵亮没有自责反而又笑了起来，禹一一真拿这个人没办法。
　　“本来觉得笑起来虎牙露出来挺可爱，现在发现有点呆”
　　禹一一发现赵亮竟然因为自己的这句话脸红了，自己说他傻，他竟然害羞的不笑了，实在搞不懂。
　　“等五点的时候让我爸来接我，你也可以通知你家里人来接你！”
　　“你能不能让你爸爸顺便把我也领回去？”
　　“你家人呢？”
　　“他们太忙了估计没有时间来，你看领一个也是领，两个也是领，所以你就做个好人？”
　　“你不会不敢让他们知道吧？你怕他们打你？”禹一一第一次进派出所的也有过这种想法，但想想禹爸，禹一一就没了任何顾虑。
　　“嗯嗯”赵亮特诚恳。
　　“可以”本来赵亮就是因为自己才来的派出所，所以救他出去也是应该的。
　　“我第一次进派出所就是和你一起，你这么罩着我，从此你有什么忙我定会鞍前马后！”
　　禹一一没想到赵亮这人还感谢她，她可不用什么鞍前马后，但赵亮这个人就是太热情，所以禹一一最后推脱不掉只得说：
　　“如果想感谢我，不如来点实在的，等出去的时候你请我吃顿饭就可以”
　　“这都不是事！”

　　五点多，禹一一用派出所电话给爸爸打了电话，禹爸听到禹一一的声音，就知道又给他惹麻烦了：
　　“小丫头，你这才去新学校一个月就给你爸找麻烦，说吧，这次又因为什么！”
　　“上网被抓了”
　　“又是这个，你就不能跑快点！”
　　“我错了，下次会机灵点。”
　　“你等等吧！你妈刚起床，我们刚好打算今天给你送衣服的，我看看怎么骗过你妈！”
　　“谢谢爸！”
　　“臭丫头！”禹一一知道这是爸爸的口头语，他不会对自己生气！
　　两个小时后，禹一一从窗口看见了爸爸的那辆银色夏利。
　　被接出来的禹一一当然不会忘了赵亮，赵亮说了句“叔叔好”就一起坐上车。
　　“你妈让我放在去你学校的路上了，我说来修车，下次能不能别这么突然，你爸我编理由也是要时间的”
　　“谢谢老爸！”禹一一刚想来一顿彩虹屁，禹爸早就知道禹一一想说什么。
　　“外人在呢，别说的太过了，我们快点去接你妈”
　　“对了，爸，这是我同学赵亮！”
　　“赵亮，这是我爸！”
　　“叔叔好！”赵亮似乎没之前爱说话了，突然变得拘谨，禹一一觉得这人应该是怕家长，所以笑着说：“我爸这个人性格特好，你不用太害怕”
　　“我没有害怕！”
　　嘴上说不害怕，但说起话来似乎还有点结巴，也不敢多说话。
　　一路上都是禹一一汇报在新学校的情况，然后顺带将自己成绩提高的事情也说了。
　　“成绩提高了不早说，这次我在你妈面前终于可以为你多要点零花钱了，省得你一天就掏空我的零花钱！”
　　“等会我们统一好口径！”
　　“嗯嗯！”
　　“那个叔叔我家离这里比较近，我先回去了！”
　　“回去干啥，既然都坐上车了等会一块去吃个饭！”
　　赵亮见拒绝不行也就安心坐在车里，为了让回学校接他们的理由充分点，所以他们就在路上晃悠了二十分钟，最后在一条街道的十字路口接到禹妈。禹妈妈看到车上的禹一一。
　　“你不是去修车吗？”
　　“哦，修车的路上我想着离学校不选所以就顺道将禹一一接过来一块吃顿早饭，就没来接你！”
　　幸亏那间派出所离学校近，若不然这个理由还真不好编。
　　“这个男生是？”
　　“哦，妈，这是我同学赵亮！在学校门口碰到的，所以就叫来一起吃饭！”
　　“阿姨好！”又是礼貌的点头，禹一一发现这个人见她爸妈似乎紧张的不行，但禹一一完全不担心她妈妈热情的态度。
　　“一一的同学？必须一起吃饭，大家都是同学多照顾照顾应该的，我们一一在学校的时候还要你多照顾！”
　　“没有，没有互相照顾”
　　“在这附近吃饭？”
　　吃饭途中，禹妈妈差点连赵亮的祖宗三代都打听清楚了，在得知赵亮的高考成绩后，就开始一个劲的夸他厉害，甚至不惜贬低禹一一来衬托他。好吧，禹一一承认她的成绩是很差，可是她这次也有进步！禹一一看着赵亮和妈妈火热的交谈，根本轮不上自己说话，自己似乎不是亲生的，所以看向禹爸。
　　“那个一一这次成绩也有进步是不是？”
　　“我这次可是过五百了！”
　　“五百有什么用，人亮亮都是六百多的！家里父母都是老师家教又好，哪像你被你爸惯坏了！”
　　禹一一想说什么时候变成了亮亮？她看着自己妈妈看赵亮的眼神似乎不对呀，这明显是相女婿，还是相中的眼神！太可怕了，她必须要断了母亲的念想。
　　“妈，我们只是同学！你了解的太多了！”
　　“大人说话哪轮到小孩多嘴的！”
　　“那个秋蓝，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咱还要给丫头送东西呢！”
　　“哦，我都忘了！”
　　赵亮出了餐馆的门就说自己要回家，人还没走又被禹爸叫到一旁说了一会话，回来的时候人走了，禹一一心想今天真的是委屈赵亮了，改天一定要去道个歉，顺带解释清楚。

　　树洞的秘密：曲线救国的路似乎有点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