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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钢琴 ...

  •   木落依着琴声,将内力运于耳处,向四下寻去,最后她在正对门的那面墙壁前停了下来,声音就是从这里面传出来的!
      这是一面很普通的墙壁,墙上挂着字画和装饰物,靠墙放着几张桌椅和一个书架。
      等等,书架!?
      木落将视线落到那个梨花木书架上,很普通的样式,上面整齐地排放着各类书籍,看起来没什么不对。然而,结合各类武侠小说对暗室的描写,一般暗室的入口就应该在书架的后面,那么,这书架后面应该就是暗室了。
      想通了这点,木落微微松了一口气,看来佟晚晴应该是进了密室。
      她正准备离开,却见那书架缓缓移开,露出一个门洞来,然后从里面传来一道幽冷的声音:“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是佟晚晴的声音。木落微微一愣,随即抬脚进了暗室。
      走过三米多长的甬道,一间约三十多平方米的房间出现在她眼前。
      房间中央放着一架白色中型卧式钢琴,房顶大开着,一束光从上面照射下来,朦胧的光芒中,一袭青衣的佟晚晴正坐在钢琴前,白玉般的手指在琴键上飞舞着,淡淡的琴声在整个房间里弥漫开来,带着说不出的忧伤感觉,令木落胸口微窒。
      渐渐地,琴声缓缓停了下来,佟晚晴慢慢转过了身子。
      一瞬间,木落呼吸停止,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啊,眉若远黛,神若秋水,星眼流波,唇如点樱,净白如瓷的肌肤,在氤氲的光芒下泛着珍珠般的莹光。
      木罗脑子里浮现出曹植的《洛神赋》: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出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
      “师……师伯……”木落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她终于明白佟晚晴为什么每日带着面纱了,这样的面容,任谁见了,都会呆愣住,看来,太过于美丽有时候也是一种罪过。
      佟晚晴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道:“过来。”
      木落快步走到她身边。
      “这是钢琴。”佟晚晴视线落到琴键上,语气淡然道,“你来试试,看有没有感觉。”说完,她往左挪了挪,给木落让出位置来。
      木落依言坐下,双手搭上黑白分明的琴键,前世被她忘却的记忆渐渐袭上心头。
      每个女子在少女时期都会有一个美丽的梦,木落也不例外,她的梦与钢琴有关。她希望有一天自己能够在一片向日葵田中,迎着柔和的阳光,在漂亮的白色钢琴前,弹奏优美的旋律,周围一片寂静,只有她一个人,不停的弹,不停的弹……
      由于外公是文化馆副馆长的缘故,木落学过几年钢琴,那段时间是她最快乐的时候,虽然苦,可是她打心里喜欢。后来表妹大了,她也上初中了,就没有再怎么学,但她私底下却一直偷偷练习。
      轻轻地抚摸着琴键,木落一个键一个键的试过去。熟悉自己手中的琴,这是一个钢琴手最基本要做的。
      熟悉了眼前的钢琴,木落止不住心中的渴望,也不管是否有人在身边,双手在琴键上舞动起来。
      淡淡的琴声传出,是乔治·温斯顿的《卡农变奏曲》。轻快缠绵,深情自然的旋律中一种淡淡的忧伤油然而生,却又携带着一丝甜蜜和安静。
      木落当初在电影《我的野蛮女友》第一次听到这首钢琴曲时就深深喜欢上了它,她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将这首曲子彻底学会。
      卡农Canon——复调音乐的一种,原意为“规律”。一个声部的曲调自始至终追逐着另一声部,直到最后……最后的一个小结,最后的一个和弦,它们会融合在一起,永不分离。缠绵极至的音乐,就像两个人生死追随。
      最出名的卡农是十七世纪德国作曲家Johann Pachelbel (帕海贝尔, 1653-1706)的卡农,全名是《Canon and Gigue in D》(D大调卡农)。因为有一部被提名为奥斯卡最佳影片奖的电影《凡夫俗子》采用它作为电影配乐,这首曲子便广为人知,《我的野蛮女友》同样也在场景中运用了这首作品。这是个德国作曲家,但德国实在很难让他产生如此美丽的灵感。这是作者在意大利威尼斯时写的音乐,用了回旋曲曲式,有无穷动音乐的元素在里面。而这个音乐之所以在所有卡侬里面特别有名,因为它带着一丝意大利式的忧伤,甜蜜宁静的忧伤。
      一曲弹完,木落回味着刚才的琴音,久久才回过神来。没想到隔了这么久,她不但没有将曲子忘掉,反而记得更清楚了,弹起来也没有生涩的感觉。
      “你会弹钢琴?”佟晚晴从优美的琴声中回过神,下意识地问道。
      “呃……”刚刚激动之下,她什么都忘记了,这下好了,该怎么糊弄过去?木落心下着急,脑子飞速转动着,就说小时候学过?那也不行啊,她来时才五岁,总不可能她五岁就会弹钢琴了吧。怎么办?木落想来想去都找不到一个好借口。
      “算了。”仿佛看出她的为难,佟晚晴也不再追问,只道,“既然你会弹,那从今天起,每天练琴一个时辰。”
      没想到这么轻松就过关,木落一时有些转不过弯。
      “你还会弹什么曲子,弹给我听听吧。”佟晚晴又道,星光般璀璨的眼里闪过一丝期待。
      啊?!
      没想到她会这样说,木落愣了一下,随即道:“是。”
      抚摸着琴键,想了想,她起手,开始弹奏起来。
      淡淡的、忧伤的旋律响起,是白日梦的《Tear(眼泪)》。
      伤感的乐声仿佛诉说着一段凄美的故事,每一键都清清悄悄的敲打着内心最空荡荡的地方,漾出了一圈又一圈孤单的回声。
      这首 《Tear(眼泪)》出自专辑《Dreaming》,这个专辑里诉说的是爱与别离,铺陈的梦境充满伤感与凄美的爱情。 The Daydream 是作者的艺名,这张《Dreaming》是 The Daydream 的 NewAge 风格的钢琴独奏专辑,曲风缓慢恬静,带着丝丝淡淡的忧伤,聆听这张专辑,也许会想起过去的爱恨离别,或者从前的遗憾……虽然是 NewAge 风格的钢琴曲,但丝毫不比古典钢琴逊色,曲子表达的忧伤可以直达人的心扉,让你有点点伤感,有点点怀念,却又是那么那么的美。
      记得看过一段关于《白日梦》的解说 :
      在圣马克广场看到天使飞翔的特技摩尔人跳舞但没有你,亲爱的,我孤独难耐。

      ——朱天心《古都》 The Daydream 是木落前世最喜欢的钢琴家之一,对演奏者白日梦的介绍很简单,只说他是一位35岁的处世风格神秘的音乐家,他从未在大众面前曝光。5岁就开始学钢琴至今。在大学主修现代艺术,而且在写诗方面也相当活跃,深厚的艺术背景,让他的音乐带有感伤的特质,而且有一种特殊的美感。他所演奏的是我们记忆里共同的事,他用非常优雅与平和的风格传达音乐。
      而这张New Age专集在韩国2001年出版时,便打败珍妮佛.洛佩姊、新好男孩、以及恩雅等国际巨星的新专集,进入Tower Records的销量排行榜的四强。
      随着最后一个音符的结束,前世的种种在木落眼前闪过,她发现那些她一直想忘记的记忆,其实是那么的清晰,她根本无法忘记,那些无论是喜或是悲的记忆一直深藏在她内心深处。原来无论她怎么逃避,一切只是徒劳而已。
      “有些事情,既然无法忘记,那就不要忘。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那也是你人生中不可缺的一笔财富。”突然,她耳边响起一道淡淡的女声。
      是佟晚晴!木落望向她,只见佟晚晴正看着她,美目中漾起一抹怜惜。
      不知为何,木落突然觉得鼻子一酸,泪水从眼眶里流出。
      “哭吧。”佟晚晴伸手抱她入怀,抚摸着她的长发,“哭出来就好了……”
      木落身子一震,然后放声大哭。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钢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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