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买奴 ...
-
秦遇头昏脑涨的醒来，身上全是汗，车厢里尽是汗酸味，秦遇低头问问自己，差点呕出来。
顾回在他身上压着，睡的死沉，翟藜倒是板正的坐在边上，看样子是不怎么累。
“醒了？快到夫子家了。”翟藜抬头看他，秦遇将顾回掀开坐起来。
“他一上车也睡了，扒你扒的紧，我没拽开，就由着他去了。”翟藜看秦遇盯着顾回面色不善，小声解释一句。
秦遇只是被压得热，并不是因此生气，伸手将顾回又往远推了推，他掀开马车帘子透气。
没人问考得怎么样，翟藜看着就很轻松，秦遇醒来第一件事是嫌弃顾回而不是发呆叹气，二人心知对方至少是正常发挥了。
马车在门前停下，赵夫子迎了出来，秦遇的心思不在夫子身上，他看着赵夫子身后的小哥儿，嘴角瞬时上扬。
云起在秦遇面前站定，两手微张，想要个抱抱，又顾忌着礼仪将手放下。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二人两日不见，像是隔了半辈子。
伸手抱住小哥儿，秦遇面带歉意看向赵夫子，老头翻着白眼摆摆手，叫他二人赶紧走人，可莫要在这炫耀。
赵夫子爬上马车去祸害还没醒的顾回，翟藜打了招呼也要回住处歇一歇。
玉润拉着空马车凑过来，长长的马脸在云起脖颈边蹭动，示意两个主人上车。
马儿载着主人往家去，车厢里的二人拥抱在一起，秦遇突然想起来自己身上的酸味，他将云起推开。
云起的嘴立马撇下来，要哭不哭看着秦遇，他才不管什么味不味的，这时候不抱他就是不爱他。
秦遇拿他从来就没办法，又将小哥儿抱回怀里。
“家里煮了你爱吃的菜，水也烧好了，洗个澡吃了饭你就去休息，这两天家里一切都好，你可放心了？”云起在他怀里细声细气，湿热的呼吸打在秦遇脖子上，秦遇心猿意马。
将小哥儿又往怀里揉一揉，秦遇在心中默念清心咒。
回到家中，秦遇先去洗澡，将身子浸在热水里，秦遇这才长舒一口气，他坐在浴桶中放空大脑，连日的疲惫一扫而空。
“阿兄，衣物我放在你床上了。”云起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因为就秦遇两个主子，当时安排房间时，秦遇特意将西耳房留做浴房。
也不知是不是饿了，秦遇闻到饭菜的香气，他起身将身子擦净，换上干净衣物，湿着头发走出来。
这会儿太阳挂的高，院子里还有几分热意，秦遇这会儿也惫懒，任由头发滴着水，天气还暖着，桌子仍旧在院子中摆下，云起盈盈立在院子里，“阿兄，快来吃饭。”
他招呼着秦遇，自己却想去拿帕子。
秦遇伸手把他拽过来，抱在腿上，夹了云起爱吃的喂给他。
云起脸红的比院中的花更艳，他囫囵吞下，然后跳下来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也不去拿帕子了。
逗一逗小哥儿，秦遇是真累了，吃过饭，他回屋去睡，顺手将云起也带走，晚上一起睡不安全，白日里睡个午觉总还是没问题的。
云起本不困，但是听着秦遇的呼吸声，倦意上涌，云起也睡着了。
醒来时已近黄昏，秦遇恢复精神头，带着云起跑去阁楼观夕阳，钱嬷嬷烫了清酒并下酒小菜送过来，站在栏杆边上，眼看着太阳一点一点落下山头，天空像是被火烧着了，有鸟儿向着太阳飞，渐渐失去踪影。
阁楼有休息的地方，二人喝了酒，都有些醉意，左右无事，索性就歇在阁楼里。
小炭炉烧着，上面煮了茶，阁楼的窗子敞着，入夜后，秋风瑟瑟，泛起凉意，云起有点冷，迷迷糊糊往旁边黏，秦遇被他拱醒了，掀开被子让小哥儿钻进来，又将小哥儿的被子压在身上，小哥儿这才安稳下来。
阁楼为了观景，建的通透，云起被阳光晃醒，雕花的窗子将阳光分割，小小的光斑一块块的洒在阁楼里，云起从被子里爬出来，跑到栏杆边，云雾正在散去，朝阳冉冉升起，随着太阳的苏醒，林间万物也都醒了。
“怎么也不披件衣服，晨起莫着凉。”秦遇将披风给小哥儿披上，和他一起共赏这日出美景。
用过朝食，秦遇打算带着云起去城里挑些人，园子太大也太空，这几日无事，可以收拾起来。
云起换了极素净的衣物，带着面纱坐上马车，一路上嬉笑打闹好不快活。
秦遇没往别的地方去，直接去牙行找小杨，请他推荐了靠谱的牙人，都是牙人，小杨只做房宅生意，人牙子另有其人。
小杨见是秦遇，念他那一笔生意帮了自己大忙，将最靠谱的人牙子推给他。
秦遇日后得去书院，得要一个靠谱书童，云起只有春笋做小侍，最好也再添一个，另外马夫，厨娘，洒扫院子的，粗略一算得要十来口人。
人牙子听完秦遇的要求，恭敬道：“老爷您这要求不算难，只是，您可愿意再多买两个，我这有两家人，壮劳力不愿意扔下老的小的，您要是愿意，我帮您说和说和。”
秦遇一挑眉，“先去看看，若是合适，不过多添两张嘴罢了。”
人牙子遂带他二人去找人。
几人穿过街道，来到一破破烂烂的院子门口，人牙子上去敲门，里面有个汉子应声，见来得是人牙子，那汉子愣了愣，面上带着点愁苦不甘，却还是让几人进来。
环顾四周，院子里破旧但不失整齐，地面也是干干净净。
秦遇还没见完人，印象便好了几分，这样的破旧环境，却仍够能努力将其收拾整齐，可见是爱干净的，生活态度应当也还算可以。
汉子将家中人都叫出来，男女老少都站好，低着头任秦遇打量。
这一家一共六口人，那汉子和他的夫郎，三个孩子，两个小哥儿一个小汉子，还有一个老人立在墙角，瞧着像是个哥儿。
几人排成一排，各个瘦的像竹竿，秦遇仔细打量，都是周正样貌。
“公，公子，小人名叫胡力，这是小人的夫郎，那是小人的几个孩子，最小的那个也十三了，能干活，还，还有小人的姆父。”
胡力磕磕绊绊的给秦遇介绍，秦遇看着那老人，那老人一直低着头躲在角落，“老人家，您怎么了？”
秦遇有些不放心，他问道。
那老人抬起头，眼中含泪，“公子啊，我这儿子儿媳，都是手脚麻利的，品行也好，我这三个孙儿各个懂事，您若是愿意，就将他们带走，不用理会我。”
“姆父，您在说什么，咱们一家便是卖身为奴，也得在一起，端没有扔下您的可能。”那汉子还没说话，他那夫郎却忍不住了。
云起在一旁瞧着好奇，穷人家各有各的苦楚，为了活命卖儿卖女将老人抛弃，这样的事他听多了，这种无论如何都要在一起的，他还是头回见。
“为何这么说？”云起张口。
那老人见是个小哥儿问的，语气开口就柔三分，“小公子啊，我们家都是命苦的，家里遭了灾跑出来，到了府城却怎么也活不下去，娃娃们饿的五脊六兽[1]，眼瞅着活不下去了，这才没办法要卖身为奴，这两日来了不少人，一说要带着我这把老骨头就不愿意，要么就是想杀价，我本就没几年活头，何必再牵连他们。”
秦遇冷眼旁观，那老者确实诚恳，并不像是因此杀价的样子，秦遇不是狠心的人，这家人无论如何也不肯放弃老者，品性是好的，初次见面大抵也就能问出这些来，总体来说，秦遇还算满意。
“这一家要多少钱？”秦遇开口，人牙子也露了笑，这家人若是他狠心拆开，早就卖出去了，只是因为不忍才一直拖到现在，如今有人愿意买，他自然开心。
“二十两银子，这卖身契就给您。”
秦遇一惊，才二十两，这人命当真不值钱，这可是卖身为奴，一笔买断的买卖。
他不欲再讲价，痛快的给了银子。
六口人不太够，人牙子又介绍给他一家三口，一个汉子一个妇人一个小汉子，因为都是健康的好奴才，这回人牙子收了秦遇十二两。
人买完了，秦遇拿着卖身契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先这么放着，和钱嬷嬷不同，这俩家人都是全家卖身，家人互相为彼此的依靠，若是立刻都改成雇佣的，秦遇有些不放心，毕竟不是现代社会，没了卖身契，他们若是想做点什么，可不安全。
这般思量着，秦遇给几人指了路，叫他们先往那边走，又让那老人和两个小哥儿上了马车，先带着他们赶车回去。
两家人穷的锅都揭不开，收拾了为数不多的东西就启程，秦遇给他们租了驾驴车，晃晃悠悠出城去了。
奴仆一事暂时解决，春笋在家烧了好几大锅水，端到后罩房放着，老人先给两个小哥儿洗了澡，春笋将他穿不了的衣物送过来，两个小哥儿换上，有一点点大。
秦遇又驾着马车带钱嬷嬷去府城采买布料，这些仆人的衣服都破的不行，得再买点回来，这回不用云起，云起也懒得再去，家中添了新面孔，他正新奇着。
听闻两个小哥儿收拾完了，云起将人叫到面前仔细打量，两个小哥儿身高相似长相几乎一样，竟是对双胞胎。
那边秦遇正好遇见驴车，胡力又跟他确认了方向，两架车背道而驰，胡力坐在车上感慨，他们大概是遇见了心善的主人。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买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