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巴别塔》谷雨狸奴不出门

71、Chapter70·三把扫帚里的偶遇

　　几人一路走出霍格沃茨的大门，穿过一段小径，来到霍格莫德村口。
　　窗明几净的蜂蜜公爵糖果商店矗立在近前，薄荷绿与白色的主体色调醒目依旧。
　　哈利扯了扯西泽的胳膊 ，“我得去补充一些糖果。”他用眼神示意西泽陪自己进去，西泽对此无可无不可，顺从地跟着哈利走。
　　就在两人一步前的伊莱闻言，也转头询问赫敏要不要来一点糖果。
　　最后，六个人全部挤进了糖果店。

　　哈利手中提着店内最大的藤编篮子，在好几个货架前停留，动作大开大合间扫下各式糖果，其中滋滋蜜蜂糖的分量就占了篮子的一大半空间。
　　扫完了糖果，他拉着西泽停留在巧克力的货架面前，“看，奶油夹心的巧克力，我在我们学院的人那里尝到一块，味道非常棒。”
　　献宝一般的神态，让西泽觉得自己如果拒绝都是一种罪恶。

　　西泽又想起邓布利多那天在办公室里劝说的话语。
　　如同一切正常的十四岁男孩，哈利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属于这个年龄的新鲜活力。而他这种鲜活在西泽面前尤甚。
　　和他站在一起，连西泽也忍不住被感染，想要沾染几分这样的气息。

　　西泽鬼使神差地伸出手，从货架上取下了两块奶油夹心巧克力，“你也来一个？”
　　“好。”立时，哈利眉眼间笑开灿烂的弧度。
　　过于开朗的表情在哈利脸上实则也殊为少见，但在西泽面前，它却从来不是罕见的风景。

　　五分钟过后，六个年轻人人手一支巧克力，走出了蜜蜂公爵。
　　哈利撕开包裹在巧克力外的铝箔，大大地咬了一口，乳白色的巧克力发出“咔嚓”一声脆响，柠檬味的奶油夹心流出来，有一小团沾到了哈利的唇角。
　　“不现在尝尝吗？”他问。
　　西泽一愣，“现在吗？”——一边走路一边露天吃东西，这绝对不符合西泽这个人一贯的礼仪标准。
　　但就在下一刻，他的目光被哈利嘴角的浅乳黄色浆液吸引了。
　　西泽走动的脚步顿了顿，然后掏出一方手帕，伸手在哈利嘴角轻轻蹭过，蘸走了奶油。
　　哈利觉得嘴角被烫了一下，他无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脸上、西泽的手指刚刚划过的地方，“沾到了吗？”
　　西泽看着他笑。
　　哈利没想太多，脱口问道：“你就不想尝一口？”
　　他意指西泽一直拿在另一只手中的巧克力。
　　西泽却为哈利的话愣神了几秒。
　　随即，他不太自在地移开视线，“嗯…那就尝尝吧。”
　　没再顾及什么礼仪讲究，西泽轻轻剥开铝箔纸，在巧克力上咬了一口。
　　哈利的眼神呆呆地盯着西泽略显苍白的嘴唇，直到它从乳白色的巧克力上移开，才回过神，迫不及待地询问，“怎么样，好吃吗？”
　　西泽慢条斯理地咽下这块巧克力，然后侧头对着哈利的双眼，笑着说，“嗯。味道很好。”

　　***

　　几人顺着霍格莫德大道一直往里走，路过了McHavelock’s巫师帽与假发专卖，路过了佐科。在三把扫帚的木质招牌隐隐露出一个边角的时候，阿尔提议，“进去坐坐如何”
　　没有人提出反对。
　　西泽自然地上前，先哈利一步推开酒吧厚重的木门，扶着门等身后的朋友们依次走进去。
　　走在前面的伊莱向酒吧里扫视一圈，试图为众人找到一张空桌子。
　　但他的目光很快定住，略显迟疑地回头，用一种不确定地口吻向朋友们问道，“你们瞧，角落里那个穿浅蓝色袍子的男巫，是不是希利亚德？”
　　罗伯特·希利亚德，去年的拉文克劳七年级级长，毕业以后，他们曾在魁地奇世界杯营地里遇见过他。
　　“希利亚德？我记得他们说他去魔法部工作了？”阿尔奇怪地也探头看去，“还真是他，他来霍格莫德干什么？怀念学生时光吗？”
　　“为了见人，显而易见。”兰登说，“看到了吗，他对面坐了一个人，两人正在交谈。”
　　“一会儿有机会可以和他打声招呼。”伊莱收回视线，随口道。
　　兰登没有对伊莱的想法多加评论，沉吟片刻，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问落在他们后面、为众人扶门的西泽，“希利亚德在哪个部门来着？”
　　西泽松开扶门的手，走进酒吧室内。听到兰登的询问，他挑了挑眉，“国际魔法合作司。”
　　“那么...你说…他会不会…”兰登这句话说得半遮半掩。
　　西泽没想到他也想到了这个，冲兰登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事实上，他在这几个月里和希利亚德建立了一段互惠互利的合作关系。
　　早在一星期前，希利亚德曾经前往对角巷，在索拉瑞斯炼金商店购买下一个符咒，随后，福涅埃先生用传送箱为西泽转递了来自希利亚德的信件——
　　显而易见，希利亚德的信件包含了极为私密的内容，这让他连普通的猫头鹰邮递都不再信任。
　　信里，希利亚德以老友叙话般的平淡口吻，和西泽聊了聊自己琐碎的日常近况：修订国际出口的坩埚厚度标准，为艾博司长撰写一篇长达50英寸的报告...以及，和罗马尼亚的火龙养殖基地接洽入境事宜。

　　无需更多的暗示，西泽对希利亚德的言外之意心领神会。
　　一开始得知这个消息，西泽内心有过紧张和不安。
　　但他将情绪克制掩饰得极好，完全没有将实情告知朋友们的打算——想想吧，如果阿尔他们得知自己的朋友在下周将不得不亲身上阵，直面一只清醒的火龙...
　　他们会从得知消息的那一刻起，在西泽的耳边惊恐地喋喋不休，直到比赛结束。
　　西泽觉得，没必要让几位朋友为自己担惊受怕。
　　…想到这里，西泽侧头看了一眼走在自己身边的绿眼睛男孩。
　　无论究竟是谁在策划针对哈利的阴谋，西泽在得知项目可能内容的那一刻，涌上心头的是由衷的庆幸。
　　庆幸这个阴谋已经被暂时地挫败了——他完全无法想象，自己眼睁睁看着哈利毫无防备被推进三强争霸赛的赛场，挑战一头火龙的画面。

　　几位年轻的霍格沃茨学生们每人都在吧台点了一杯黄油啤酒——虽然名字叫做啤酒，但它只是一种甜味饮料。喝下去会让人产生温暖舒适的感觉，西泽觉得这种饮料里有种醇厚的焦糖口味，老少咸宜。
　　期间，阿尔的目光一直锁定在吧台后墙的酒类菜单上。
　　他看起来非常想要来一杯红醋栗朗姆酒。
　　但三把扫帚是一间正规经营的酒吧，当然不可能给17岁以下的未成年小巫师售卖真正的酒精饮料。
　　最终，阿尔也只能十分失望地端起老板娘毫不留情塞给他的黄油啤酒杯。

　　“那边的角落有个桌子，就在酒柜的后面。”伊莱端着自己的杯子，左顾右盼了一阵，终于找到一个空桌，领着大家往那边去了。
　　甫一坐定，赫敏就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一个笔记本，那上面记录了全部家养小精灵权益促进会的成员名单。
　　西泽看到那个笔记本的刹那，就产生了一种微妙的预感——伊莱的名字，当初就是这么被写在那本笔记本上的。他自己则由于已经有了所属社团，在千钧一发之际逃过一劫。
　　果然，赫敏没用几分钟，就开始试图说服在座唯二还有望在那上面登记姓名的阿尔和兰登加入S.P.E.W.。
　　“…我们应该齐心协力，给予家养小精灵们人道关怀，直到他们全部站起来，获得体面的工钱和像样的工作环境，我们都应当坚信会有那么一天！”赫敏结束了一通小型演讲，然后给自己灌了一大口黄油啤酒，架势豪迈。
　　阿尔和兰登都愣愣地听着。
　　“给，看看这个。”赫敏想起什么，从笔记本的最后一页扯出一张她印制的S.P.E.W.传单，“现在，告诉我，两位拉文克劳的先生，你们是否愿意加入我们，支持这份解放小精灵奴隶的事业？”

　　一阵沉默。
　　然后，阿尔迟疑着试图开口，”哦…关于这个，我们……”
　　哈利露出同情的表情，他张了张嘴，犹豫自己是否该为两位拉文克劳解围。
　　但另一个声音更加急促地打断了阿尔，插入到对话里——
　　“哦，他们当然非常乐意加入，事实上，我们也会在休息室里讨论如何正确地和小精灵们接触、沟通。他们都觉得你的主张特别正确，特别有意义！是不是？”伊莱转头，在赫敏看不见的角度，用眼神恳求几位朋友不要在此刻给自己掉链子。

　　哈利正正好目击到这一幕，他强忍住自己想要发笑的冲动，鼻子里不受控制地喷出一声气声。
　　西泽在桌子下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立刻被哈利反手拉住。然后，哈利死死攥着西泽的手腕，努力让自己不要笑出声。
　　西泽觉得自己的腕骨在哈利的手心□□，他从没想到比起同龄人更偏瘦小的哈利有这么大的力气。不过西泽什么都没说，纵容地笑了笑，没有试图收回手或露出任何痛苦的表情。

　　“啊…是啊。”桌子的另一边，阿尔僵硬地说，竭力扯了扯嘴角，试图展现一个自然的微笑。
　　赫敏满意地点点头，转头看向兰登，“你呢？蒙莫朗西？”
　　兰登的掩饰比起阿尔来就轻松了很多——反正，他常年就是一张冷脸，无需伪装出更多的表情了。他没有说话，只是冲赫敏点了点头，然后拿起手边的黄油啤酒杯子喝了一大口。
　　在赫敏低下头，在笔记本上登记两人的名字的瞬间，兰登用眼神狠狠地剜了伊莱一眼，像是在说——‘你敢让我和你一样戴着‘呕吐’到处走’。
　　伊莱见一切没有穿帮，讨好地冲兰登直笑。

　　与此同时，酒馆的另一个角落里，希利亚德终于结束了他和对面人的交谈，用一副到此为止的姿态站了起来，拿起挂在一旁灯架上的浅蓝色斗篷，转身大步走到吧台，“罗斯默塔女士，请允许我借用店里的壁炉。”
　　三把扫帚风韵犹存的老板娘罗斯默塔向他投去一个妩媚地眼神，“不再来一杯吗，希利亚德先生？”
　　希利亚德表现出些许意动的样子，但片刻后又摇摇头，在这期间，他的右手已经扣好了斗篷的搭扣，“我也很想留下来享用你的蜂蜜酒，亲爱的罗斯默塔女士，可部里还有些事情等待我回去处理，我是非走不可。”
　　说完，他就转身，毫不拖泥带水地大步跨进了壁炉。
　　他的袍脚消失在壁炉里。
　　大约十分钟后，那张桌边的另一个身影慢吞吞地饮尽了杯中的最后一滴酒，双手推开桌子起身，拿起撘在椅背上的黑色素面斗篷，戴好头顶的巫师帽，向酒馆的门边走去。
　　他行走的路径正冲着西泽等人所在的方向，隔着几张桌子路过的时候，坐着的西泽用余光恰好看见了这个人的脸，几丝褐色的头发从帽檐下不羁地漏了出来——
　　那是埃迪·卡米切尔。

　　“你在看什么？”哈利在西泽耳边询问。
　　西泽不以为意地转回视线，对哈利摇摇头，“没什么，一个我们学院的学生。”
　　“哦，”哈利也不是真的想知道答案，他只是试图和西泽交谈。“你对第一个项目有头绪了吗？”
　　西泽把玩着手中的啤酒杯，金色酒液在他的指尖映出黄橙橙的光，那是一种很惑人的颜色，但哈利觉得这一切都比不上西泽本人的眼睛。
　　“嗯，我得到了一些人的帮助，获得了一些信息。”这不是什么羞于承认的事，事实上，贯穿七百年三强争霸赛的历史，如果说有什么永恒不变的话，那就唯有人们层出不穷、智计百出的作弊手段了。
　　哈利也完全没有就此谴责西泽的心思，他身体前倾，急切地说，“你知道那项目是什么了吗？”
　　西泽摆弄杯子的手指顿住，他举起杯子喝了一口黄油啤酒，然后神情自然地说，“猜到一些。”迎向哈利担忧的眼神，西泽安抚地笑了笑，“别担心。我有准备。”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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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圣诞假期依然在写代码的作者，爬上来更新了。
之前看到读者留言，说看文的时候几乎很难看到西泽本人的情感波动，我其实很欣慰。因为这就是西泽一开始的样子。
在哈利的正面影响下，他就像是一根要被崩断的弦，一点一点被哈利扭松，然后弹奏出或许没那么精致，但绝对鲜活的音色。
从一个情感压抑的小木头慢慢便成人的过程不是也很可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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