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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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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晚自习返校，教室一片浑沌，教室场面像许多年没见的朋友们再次叙旧，新鲜话题聊都聊不完。
“收拾一下，要默写了。”
他们班有个传统，每次收假回来都要默写历史、思想政治。
现在地理和生物要结业考试了，也就加上这两门。
十八线城市的教育就是这样，没完没了的理科补习班，好像只要不上就要落后别人一大截。文科的科目永远都要背课本默写，必须一字不差。
他们不能像大城市的孩子一样，追求所谓自己的兴趣爱好，追求自己的梦想，他们的青春无非是被上课考试写作业给排得满满当当。
无趣也好，麻木也罢，他们是没得选择的，只能跟着老师的经验亦步亦趋。
因为出生的起点限制了他们的选择，而唯一让他们拥有选择权的也就只有读书了。
虽无用，却最奏效。
林燕念着默写的题目，下边的人写得汗如雨下。
夏梅一边埋头伏案奋笔疾书，一边嘴里还小声念叨着答案。
……
“时间到，收卷！组长们认真看卷啊，没上90分的登记名单给我，然后到我这里来重新默写。”
夏梅从书包里拿出她妈妈给她当晚餐的面包，再翻开历史书看看刚刚默写题目的答案。
“啊，我三大改造的时间错了！这多少分啊？”杨佳在夏梅耳朵边嚷嚷。
“两分吧。”
“中国正式步入社会主义社会是三大改造的时候吗？”
“？”夏梅一脸问号看着杨佳。
“是的啊，你们这都不知道吗？”燕绍知在后面撑头说着风凉话。
夏梅翻到历史书第二单元，有一页明显标着的一行文字：三大改造后中国步入社会主义社会。
“这得多少分啊？”杨佳转头问燕绍知。
“六分吧。”
瞬时夏梅口中的浆果面包味如嚼蜡难以下咽。
懒得再继续讨论，卷都交了，关上课本后走出教室。
夏梅捏着浆果面包往楼下商店走。
“阿姨，给我一瓶蜂蜜柚子茶。”
“四块。”
夏梅拿好找零的钱准备走出商店。
“陈茜，你喝饮料吗？”
“不喝。”
“那你要吃什么，我请你啊。”
“不用谢谢。”
夏梅听到一男一女的对话后停了几秒，往回望。
商店就站着刚刚谈话的两人，男生长什么样夏梅好像没过眼，因为她的注意力全在那个女孩儿身上。
黑发瀑布似的披在肩胛骨，天鹅颈直立在蓝色校服的衣领里，谈不上一眼就让人惊艳，但就是有种出众的气质，就算把她放在人海里，估计夏梅也能看到她——陈茜。
夏梅用吸管戳开柚子茶，努力喝了一大口。。
走上楼梯，墙上挂着上次考试的光荣榜，夏梅扫了一眼后回到教室。
“唉唉，这个怎么就错了呢，意思对了就行了啊。”
“你这儿少了几句重要的呢，差了好大一截。”
一些同学还在为那一分两分的过关线而争吵，在这个时候什么情谊都是假的，有些人拿着权力放肆去嚣张跋扈，好像越多人不过关他们就越开心似的。
“我们这组的被谁改卷啊？”夏梅问杨佳。
杨佳不答，死盯着自己的试卷上的红圈圈，一个一个的翻书找标准答案。
“她以为她是组长去看卷就神气是吧，这么死抠答案。”
杨佳把自己的试卷揉成坨扔进垃圾桶，越想越气捶着课桌。
夏梅看到燕绍知和他们这组的人围着高子琦的座位后明了，好奇心驱使她靠近。
人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了，一个同学拿着刚看完的试卷灰头土脸地出来，夏梅刚好钻空进去，高子琦正好在打一个分数“90”红红火火的打在白纸的最上边。
这分数妙啊，不多不少刚刚好，夏梅先人一步地捏着白纸转了一圈看名字，看了半天也没看到名字。
“这谁的啊？没写名呢。”
“我的。”过了一会儿声音从夏梅前面传来。
“哎，班主任不是之前规定没写名要扣五分吗？”有人也凑过来看并补了一把刀。
“哈哈哈哈哈哈 ，艹你要陪老子一起过。”
“滚！”
“怎么回事儿啊高子琦，你是不是故意抛分呢？”
“你说什么啊，我忘记了还有这规定了。”
“放屁 ！上周我没写名你就看出来了害老子没过呢，这周你得就忘了？”一个人及时补刀，语气恶狠狠的。
夏梅认为这个字还挺好看的，是那种行楷，不想她那种一板一眼的正楷，夏梅还在看着答卷，仔细一看，答案评分也确实有抛分的地方。
“我都说了忘记了啊。”
“你放屁，你就是偏袒郭耀。”燕绍知还在旁边贱嗦嗦地嚷嚷着。
郭耀？这是他的？
刚好对上郭耀的黑眸，他站在白炽灯下，从夏梅这个视角看，像圣像门背后在发光。
夏梅面无表情的递过去，被燕绍知一把劫过。
高子琦想抢，奈何燕绍知个高体壮，一只手摁住高子琦的肩膀使她动弹不得。
“给他吧，他都过不了了。”夏梅对燕绍知说。
“哼。”燕绍知仍然犯贱地咧嘴笑。
夏梅看了郭耀一眼。
燕绍知好像看穿夏梅对想法，一手揽过夏梅的肩：“放心，哥罩你，他不会把你怎么样，你这叫正义，不像某些人明目张胆包庇哟。”
其实夏梅也是无心之句，只是看到了刚好嘴快说了出来。
夏梅又心虚地瞟了郭耀一眼，后者无所谓的看着燕绍知自说自话。
高子琦拿出最后一张答卷，是夏梅的。
到关键地方，高子琦还专门翻开书来看，生怕出什么错。
“哇撒，夏梅你也太惨了吧，到你这儿就翻书了。”燕绍知在旁边大声嚷嚷着。
“我仔细儿你也说我，我没看到名字粗心你也说我，看不惯我改卷子，你直接跟老师说去换人啊。”
高子琦明显生气地冲着燕绍知嚷嚷。
燕绍知没脸没皮的继续嬉皮笑脸：“哪能啊，老师都是你亲戚我说了也不讨好啊。”
“滚！”
“嘚。”燕绍知调头就走不做停留。
两人谁也看不上谁。
最后在打上课铃的前一分钟，夏梅拿到自己的答卷“83”，没啥意外，反正在她手上栽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过了没？”杨佳询问
“83。”
“我看她就是和我们女的过不去。”
“燕绍知也没过呢。”夏梅喝了一口柚子茶补了一句。
杨佳白了夏梅一眼：“那可能没把他当男的。”
“噗。”夏梅一口水差点喷出来。
瞟了后头一眼，那人正傻不拉做贼似地传小纸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