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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四章 ...

  •   待左明所率的骑兵全部进入后,包围圈便再度合拢,看这架势,不杀完最后一个敌军是不会撤离的!

      狄平平时大大咧咧的,此时却忽然有些不忍再看下去了,默默地朝远离世子爷的方向挪了两步,心里暗自发誓,以后世子叫自己干啥自己就干啥,绝不多话!

      敌军似乎也发现自己的右翼被包围了,想派人来救,可撤退的大军犹如潮水一般,众人都被推挤着向前,根本过不来,只得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右翼被对方吃掉。

      狄平觉得可能过了大约一个时辰,也可能是过了好久,反正到头上的太阳日渐西斜时,那处包围圈里的惨叫声才渐渐停止。

      裴郅望见战场上挥舞起了宣武卫的旗帜,知道战斗已结束,便也不再多留,吩咐狄平打扫战场,自己则快步朝城内走去。

      花了比平时少了一半的时间,裴郅便到了将军府门口,将缰绳丢给亲卫,马不停蹄地朝里走去。

      寒风见世子手臂上的伤口还在往外渗血,上前一步道,“世子,让府医来处理下伤口吧。”

      这小伤口裴郅本是不在意的,刚想摆手拒绝,忽然想起什么一般顿了顿,交代道,“叫给苏青看伤的那位府医过来。”

      听了世子的吩咐,寒风还有些没反应过来,那世子到底要不要处理伤口啊?

      犹豫着还想再问一问,一抬眼世子已不见了踪迹,寒风一咬牙,管他呢,先把府医叫过来再说。

      “啪!嘭!”

      中帐外侍立的兵士已数不清从里传出了多少次瓷器破碎的声音了。

      不仅有瓷器的碎裂声,伴随而来的还有二王子的咒骂声,每听一次,众人就把头深埋一分,此刻那头都快埋到□□里去了。

      坐在下首位的男子见上首之人已发泄得差不多了,这才缓缓开口道,“二王子,息怒。”

      不听这话还好,听了这话二王子锐行瞬间更加暴跳如雷起来。

      “ 息怒?你让本王如何息怒!第一战就整整损失了五万人,你让本王如何对父王交代!”

      拓跋奇迈也不理会二王子的怒吼,依旧不急不慢地道,“胜败乃兵家常事。那裴郅是裴闵的儿子,若是如此容易被打败,裴家又怎会在沈州屹立不倒上百年?”

      二王子冷哼一声,“先生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本王好心提醒先生一句,可别忘了可汗陛下的命令。”

      听了二王子的挤兑,拓跋奇迈面色依旧不变,“可汗的命令在下自不敢忘,殿下不必忧心。至于那裴郅小儿,确实有些谋算。此战失利,在下也有规劝不力的责任,上报国王的奏报,殿下实说便是。”

      想到有此人与自己一起承担责任,父王应不会对自己责骂太过,只是不知朝中是否会有人趁机落井下石?

      “此次出征,国中本就有反对之声,本王又在父王面前立过军令状的,恐怕会有人在父王面前诋毁本王,说不定还会有人打粮草的注意......”

      大王子智顺岂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每次装模作样地在父王面前为自己说话,实则哪一次不是火上浇油!

      若是自己此次大败,即便再得父王的宠爱,朝中的大臣亦不会将自己放在眼里了,到时还不得被个有汉人血统的大哥给压得死死的,那个位置怕也是再难肖想了。

      二王子想到此处,背上不禁冷汗涔/涔,开始懊悔自己怎么就鬼迷心窍听了这拓跋奇迈的蛊惑,想着对大梁开战呢?

      拓跋奇迈见二王子面上一片青白交加,目露惊恐,心中嗤笑一声,就这个样子还好意思去夺位?

      心中虽然如此想,拔延奇迈面上却是不显,继续为对方出谋划策。

      “殿下立刻写信回国,找人在国王面前斡旋一二。至于粮草方面,再派人去催,必要的时候使些手段也可。”顿了顿,拓跋奇迈握着茶杯的手渐渐收紧,眼中亦闪过阴毒之色,“只要能等到天公作美即可......”

      将军府,议事大厅

      府医将裴郅手臂上的伤口处理了一番,又交代了不要沾水等注意事项,便欲告退去熬药,却听上首的世子爷问道,“苏侍卫怎么样了?”

      府医虽然纳闷世子爷百忙之中怎么问起一个侍卫来,却还是老实回道,“苏侍卫未曾受伤,之所以晕倒应是急火攻心,再加上未曾进食所致。老夫开了些安神汤,现下已无甚大碍。”

      “为何会急火攻心?”

      老府医也被世子爷的追问给问懵了,犹犹豫豫了老半天才勉强回道,“根据老夫这么些年的行医经验来看,苏侍卫可能是以前受过什么刺激,这才,这才......”

      受过刺激?景和的武功并不弱,当时却连刀也握不住,到底会是什么巨大的刺激呢?

      裴郅想到此,眉头皱得越发紧了,眸中更是流露出连自己也不曾察觉的担忧。

      寒风见世子已经陷入了沉思,挥手示意府医退下,自己则静立在一旁等待世子的吩咐。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裴郅才开了口,“让众位将领戌时到议事大厅来。”

      待寒风离开后,裴郅立马站起身朝苏青所住的小院走去。

      裴郅一跨进院门,便见苏青的侍卫守在门外,“你家公子如何了?”

      “启禀世子,公子用了些粥食,已躺下休息了。”

      裴郅点点头,迈步朝里走去。

      霍敞本想开口阻止,可又怕世子爷起疑,还在犹豫不觉间,神态自若的世子爷已跨了进去。

      裴郅到得里间,便见拔步床/上帐幔低垂,其间一个身影若影若现。

      不知为何,自踏进苏青的卧房,裴郅便有些神思不属的,此刻越靠近床榻,那种不自然的感觉也越发明显了,甚至脑袋里忽然精光一闪,跳出来一个念头:自己好像是第一次进入苏青的卧房......

      想到此,裴郅竟然觉得心跳得有点快,忙深吸一口气,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挥开,放轻脚步来到床榻边,伸手将床帐挂起。

      许是有些热,苏青的脸颊有些发红,被子也只是胡乱地盖在身上,许是觉得还不够凉快,中衣领口也被拉得有些开,鬼使神差的,裴郅的目光便落到了那一截白/皙若玉的脖颈上。

      脑中更是不停想着,苏青的皮肤怎么这么白?好像比姑娘家的都白,不知摸起来是什么感觉?是不是摸起来和母妃养的狸花猫一样舒服?

      思绪仿佛不受自己控制般,越想越远,越想越觉得这屋内确实有些热。

      裴郅觉得嗓子发干得厉害,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

      许是屋内太过安静,那咽唾沫的声音尤其刺耳,把裴郅从胡思乱想中惊醒了过来。

      想到自己刚才乱七八糟的想法,眼睛仿佛被什么烫了一般,裴郅慌忙将视线移开。

      脚步踉跄地去桌边倒了杯茶,一口饮尽,等喝完了裴郅才发现自己喝的好像是凉茶?

      刚好,凉茶更降火......

      许是这番动静太大,青蘅从睡梦中睁开了眼,以为是小丫鬟在屋内守着自己,便吩咐道,“倒杯水来。”

      “这茶水凉了,我让人去换一壶。”

      青蘅本来还一片混沌的脑袋被这声音一惊,瞬间清明起来,忙坐起身朝桌旁看去,只见从窗缝照进来的余晖中,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背光而立。

      “世子,世子怎会在此?”青蘅已是惊得话都说不清了。

      裴郅轻咳一声,只匆忙回道,“我去让人换茶”,便提着茶壶朝门外走去。

      青蘅感觉自己的脑袋已然不够转了,只呆愣地望着门口的方向,心里不停想着:裴郅为何会在自己房中?

      裴郅吩咐完回房,便见苏青只着了一件中衣坐在床/上,忙疾步上前,一边将衣架上的衣服递给青蘅,一边埋怨道,“天色晚了,快穿上衣服,免得着凉。”

      青蘅这才发觉自己只穿着中衣,已顾不得是否漏出了马脚,急忙接过衣衫手忙脚乱地穿起来。

      裴郅自然地背过身去,可转过身去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兄弟啊,自己干嘛要避嫌?可再转过去,会不会显得有些刻意?

      就在裴郅天人交战间,房中再度出现诡谲般的宁静,只听得到窸窸窣窣的穿衣声。

      那声音仿佛就响在耳畔,裴郅忽然觉得今天实在是太热了,尤其是这个房间,让人一点儿气都透不过来。

      裴郅想喝杯水来压下这股烦闷,拿起茶杯才反应过来茶壶被拿走了,只得继续尴尬地站在桌边,心里默念着金刚经来消火。

      待后边没了动静,裴郅又询问了一声,得到肯定的回答后这才转过身。

      苏青已将外衣穿好,刚刚还可看见的雪白脖颈已被遮得严严实实,鬼使神差地,裴郅竟然觉得有些惋惜,心里更是不由思索起来,哪天有机会一定要拖着对方去游水......

      青蘅还从未在这种情况下和裴郅说过话,面上有些尴尬,不知该如何开口,便低头等着对方说话。

      可青蘅等了半天,也不见裴郅开口,抬头一看才发现对方似乎在走神,想着总不能一直这么站着,便开口问道,“世子,战事结束了吗?”

      青蘅说完话才觉得自己的声音怎么有些软软的,就连自己听了也有些不习惯,又不自在地将目光移向了别处。

      裴郅也被这异于寻常的声音给惊了一跳,抬眼望去,床榻上的那人发丝凌/乱,面上带了一丝红晕,看到这一幕,裴郅心下不知为何竟颤了颤。

      可能是裴郅沉默的时间太久了,也或者是被对方直勾勾的眼神盯着,青蘅有些坐立难安起来,习惯性地将鬓前的头发顺到了耳后。

      看到这一幕,电光火石间,裴郅总算发觉出了不对。

      从一进这屋,裴郅便感觉处处透着异常,及至看到这一幕,裴郅才发现问题出在了哪里?

      自进了这房间后,自己就好像一个踏入女子闺阁的登徒子,不仅自己不自在,觉得尴尬,就连平时坦然自若的苏青似乎也有些不同......

      那神情,就像,就像谢家表妹每次见自己是面上露出的神色,那个词怎么说来着?羞什么来着,对,含羞带怯!

      含羞带怯,表妹,再加上刚才那个动作,裴郅越想越震惊,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叫嚣,难道,难道……

      想到那个可能,裴郅心中一时复杂难言,好像有不满,好像有生气,好像,好像还有欢喜,还有……

      裴郅先将脑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甩出去,不论如何先要将事情弄清楚再说。

      “已经结束了,我军胜。”

      青蘅听到这句话,欢喜地抬起了头,两眼亮晶晶的,忙不迭地问道,“是怎么胜的?今天是敌军攻城的第一天,想来攻势应不小吧?”

      裴郅哪里还顾得上对方的问题,整个心神都放在了那双眼睛上。

      那是一双标准的桃花眼,许是刚睡醒不久,眼尾还泛着微微的红。

      此时那人眼眸清澈,瞳仁漆黑,正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裴郅觉得此时无论对方要求自己干什么,自己都会在所不辞的!

      见对方没有回应,青蘅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提问,裴郅这才醒过神来,说起了刚才的战事。

      “看来那二王子的压力应是不小,要不然也不会首战便如此急不可待。”

      裴郅颔首,“经此一战,想必渤海国内反对二王子的呼声会高涨。”

      “不错,这样咱们走大王子这条路便会更加顺畅。大王子那边联系上了吗?”

      “还未传回消息,不过想来应是快了。”

      对于大王子这边,青蘅倒是不担心,只要那是个聪明人,必不会白白浪费这么个大好时机的。

      只是那二王子身边的谋士,必定是心中有成算的,怎会容许二王子犯下如此错误?

      “那二王子身边的人既然号称突厥第一谋士,又怎会在首战两军胶着不下,己方无明显优势的情况下让右翼盲目进攻呢?”

      对于这点,裴郅也有些想不明白对方的企图,只得安慰道,“不管对方有何打算,我们提高警惕便是,是狐狸早晚会漏出尾巴的。”

      青蘅颔首,似又想起了什么一般,开口笑问道,“原来世子的秘密武器便是桐油包?”

      见苏青一脸调侃地看着自己,裴郅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挠了挠后脑勺,尴尬回道,“那都是小时候胡闹玩过的把戏罢了,不足为奇。”

      青蘅轻笑一声,看来这位世子爷小时候很是调皮啊!

      见对方眉眼弯弯的样子,裴郅觉得自己若是再说些秘密武器出来,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呢!

      正欲开口诉说一下自己幼时的丰功伟绩,便听得门外传来一阵响动,两人齐齐朝门口看去,见是小丫鬟提着水壶进来了。

      吩咐小丫鬟替苏青倒水,裴郅又瞧了一眼天色,见时辰已不早了,自己却还没说到正事呢。

      待人退下后,裴郅急忙开了口,“景和,府医说你今日晕倒是因为受了刺激,再加上腹中空虚所致,今后万不可如此了,一定要用了早膳才可做事。”

      说到后面,裴郅的声音不知不觉间带上了几分长辈训斥晚辈的意味。

      想着自己明明比对方年长,却被人像个小孩子一样嘱咐,青蘅不禁有些不自在,手更是抓紧了被褥,意欲张口反驳一二,可又想到自己今天的怂样,只得将头低下,悻悻地“嗯”了一声。

      本以为这事已经翻篇了,不想对方又再度刨根问底起来,“景和,府医说你可能是早前受过刺激才会如此,方便和我说吗?”

      说到后面,裴郅的语气已在不自觉间放轻了几分。

      裴郅知道这有窥探别人隐私的嫌疑,可自己就是想知道苏青的一切事情,哪怕是过往那些自己未曾参与的岁月。

      被人这般追问,青蘅应该早就发火的,甚至心生警惕,可是在裴郅殷切的目光下,青蘅既说不出训斥的话,也说不出曾经的过往,只是将头埋得更低,更用力地抓紧了手中的被褥。

      裴郅见对方握紧被褥的双手已是青筋毕现,知道是自己逼得太过了,长叹一声,拍了拍对方的肩头,安慰道,“景和若是不想说,便不说吧。等哪天想说了,再来找我。”

      见外面天色已快暗了下来,待会儿还有要事商议,便也不再逗留,又嘱咐了两句,裴郅便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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