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观彭格列有感》南匙

41、第 4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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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是幸福？

　　也许是参与一次豪华游轮全球游，也许是买彩票中了一个亿，也许是和心怡的对象共赴婚姻殿堂；也许是拧开瓶盖时看到了“再来一瓶”的字样，也许是周末睡了个自然醒，也许是回到家时那还亮着的一盏灯。幸福可以是任何东西，也可以不是任何东西。

　　幸福是什么，全由当事人来判断。即便上一秒觉得晒太阳是最幸福的，下一秒也可能更改为泡澡是最幸福的。这个概念本身就是多变的、不确定的、无法定言的。

　　没有人有资格说他人在某个时点是不幸的，正如没有人有把握说自己此时此刻是幸福的。

　　正是如此，我才会觉得这次的实验本身注定会以失败告终。没有任何悬疑。

　　但不管怎么说，我也不能接受，那所谓的“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居然会是这么个……糟心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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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围绕在身边的烟雾散去后，我首先看清了自己周围的环境：一个非常漂亮的、我只在宣传纪录片中看到过的、现实里很难遇到的花园。我对花并不是很熟悉，所以并不能很详细地说出它们的名字，只知道那些红的、蓝的、绿的、粉的花朵们整齐有序地被种植在土里，将一个我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比较合适的喷泉围在中间。

　　喷泉上嵌有碎钻，而通常不会被水碰到底座部分呈现着耀眼的金色，不确定是镀金还是真的纯金。喷泉内有一条鲤鱼，长度目测比我小腿还长。水底有着一排led灯，通过水的折射，不停地向外界发射着五彩斑斓的色彩。也不知道瓦数有多高，比起感慨它的多彩，反倒会让人在第一时间吐槽这东西刺眼得很。

　　而我出现的地方就是喷泉旁边，距离甚至不到半米远。那灯光差点把我的视力一波带走，让我未来再去体验一下盲人的生活。

　　如此漂亮的私家花园——我是真的不觉得公共花园能有这个整洁度——里安了这么个糟心东西，其主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啊？别是其他地方找了不快后，建出来报复社会吧？

　　等适应了这个该死的灯以后，我这才发现其实并不是我一个人呆在这个花园里。还有一个人，男款白色西服，暗银色的卷发松松扎了个小辫。因为他刚才一直蹲着，而且我们之间隔了个喷泉，所以没能一眼看到。

　　我看了看周围，花园的一边是座教堂，另一边则是围墙，高度大约有两米。教堂里隐约有些声音传过来，试着辨别了一下，除了以前礼拜时常听到的颂歌以外，没能分辨出其他的声音。又再次打量了一下还蹲着的男人，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似乎蹲得比刚才更矮了。

　　虽然思考过要不要上去搭个话，但我毕竟不清楚具体情况，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踮起脚，尽可能不发出声音地往教堂那边摸了过去。

　　然而没走几步，就被叫住了。

　　“你要去哪儿？”

　　是非常典型的男性声线，而且听着挺熟悉的。熟悉到我立马就能把这声音与某个熟人对上号的程度。

　　脚步一顿，我维持着弓腰的姿势，品了一下他这语气里没有生气的成分，心里瞬间轻松了不少。转过身，有些拘谨地打招呼道：“本前辈，这么巧啊，你也在这里。”

　　本的长相和我前不久看到的没什么区别，应该这次穿越到的时间点并没有太远，至少十年后火箭筒的“十年”肯定已经在改造中被抹掉了。

　　本上下打量了我几眼，立马反应了过来：“……由强尼二改造过的十年后火箭筒？”

　　我老实点头：“嗯。维鲁托前辈让我去技术部帮个忙，现在正在替他测试来着。”

　　你能猜到十年后火箭筒，我没什么惊讶的，毕竟那个烟雾色彩还是挺具有辨识度的。除了十年后火箭筒以外，我还真没在网上看到过有什么武器能弄出如此少女粉的烟雾，其范围大小还恰好是能把人包裹住，不让外界看清里面的情况的。

　　但大变活人后看到了除了衣服以外没什么两样的同事后，居然立马联想到强尼二……好吧，在那位研究员开口就用三次改造机会做诱饵时我就该反应过来，这货绝对是个惯犯。

　　在我懊恼于自己松口得太快、没有抬价的时候，本又开口确定情况：“改造内容是什么？”

　　我耸肩：“说是改成了‘穿越到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候’火箭筒。不过看来是失败了。”毕竟现在这个我第一次见的场面，还有本他在场，明显和我认识的表现，不管怎么看都是未来的某次任务途中。我不觉得我未来会社畜到对工作产生兴趣，并把某次任务试做幸福的地步。

　　说完从兜里把强尼二准备的饼干拿出来，撕开包装，拿了一片塞嘴里，然后把剩下的递给了本。本摇头拒绝分享，侧头盯着教堂，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他吃不吃对我也没影响，本来也只是顺便问一下而已。既然如此，我也就扯回正题，问了一下现状：“现在是在执行什么任务吗？啊，不方便说也可以不说的。本前辈只需要告诉我，我负责哪部分，需要做些什么，就行。毕竟不能因为一次实验而耽误了工作嘛。”

　　过度知晓未来的事情，并不是什么好事。这一点我已经在网上看到过很多提醒。

　　虽然也有人觉得知晓未来的话，可以走不少捷径，但主流观念还是“无知最好”。准确的说，应该是“在不知道未来的情况下迎接自己的未来”最好。这是由波维诺家族引导的。不少人怀疑该观念背后有其他动机，并质疑波维诺家族想要借此巩固他们作为十年后火箭筒创造者对未来的绝对掌控权，但到目前为止还没个实锤。至少波维诺如今勉强维持家族生计、已经半只脚跨出黑手党界的样子，很难论证那些猜想。

　　我对波维诺的这个观念是持中立态度的。如果硬要扯，那么略微偏赞同一些吧。

　　知晓未来可不是什么好事。当知晓未来一定会发生的某件事后，不管多成熟的人，都会下意识地在相关方面投入更多的注意。即便对此表现得毫不在意，在那个时间节点到来时，还是会想起这件事，然后与知晓的未来做对比。无论那个未来最后是如约而至，还是大相庭径，最终都会让其心里产生一个定论：我是否可以所谓改变命定的未来？

　　若可以，那么将会助长其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的必胜信心；若不行，也能使之巩固对自身软弱无力的认知。也有心灵强大的人会将其影响缩至最小，但那毕竟是少数。

　　当然，并不是说这方面的改变是绝对错误的。即便不知道未来，人也会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而更改自身对万物的看法，甚至有些人口中“知晓未来本身所带来的改变其实说不定也是命中注定”的诡辩，很难说它是错的。

　　说到底，我不喜欢过度知晓未来，仅仅只是因为我不喜欢那种总要牵挂着某件事的心情罢了。非常个人的理由，一点也上不了台面，更别提说服谁了。不过本来我也不需要说服别人，只要能说服自己，那便足够了。

　　毕竟人总归是为了自己而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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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今天我们不是因为工作任务而出来的。”

　　我愣了一下：“……没有需要外出的任务？”

　　本点头。

　　我：“那这样的话，现在我们不是应该在总部充当苦力吗？”其他部门每天都能变着花样地给我们整活，没道理我和本两人能在这里悠悠闲闲地看花啊。除非……

　　突然闪过的想法让我在心里猛地一跳，看向本的眼神说不定都带上了恐惧的色彩：“彭格列总部最终还是重建赶不上拆迁，首领决定弃疗，要向巴利安学习了？而我们现在就是在找下一个即将受害的家族？”

　　本：“…………”

　　什么也没说，就是直直地盯着我。却愣是给我盯出了一背的薄汗。

　　实在受不了这冷场的氛围，我干咳一声，准备打哈哈糊弄过去：“开玩笑，开玩笑的。就算总部真的准备走巴利安那条路，出来找借住地点的人也不应该是外勤部的我们嘛。这种事绝对是岚组或云组负责。毕竟如果环境、绿化以及建筑风格过不了他们那关，其他组怎么说也不顶用。所以现在有什么是可以告诉我的，或需要我去做的么，本前辈？”

　　不喜欢知晓未来，和不给未来的其他人添麻烦，是两码子事。

　　这一次本没有沉默很久，大概也就一分钟不到吧，他叹了口气，有些无力地扶着额，表示：“没什么事，也没有需要你去做的事。已经五分钟过去了，既然你还没回去……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甜品店可以吗？”

　　我：“都可以？这附近恐怕还是本前辈你比较熟，你来决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