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观彭格列有感》南匙

121、第 1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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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那什么……”

　　迪莱尔：“嗯？”

　　我：“虽然你说‘大概率不是什么急事’，但我们这样……不大好吧？”

　　迪莱尔：“有什么不好？”

　　看他还是那副不急不躁的样子，我想了想，委婉地表示：“我以为你说的聊，是指边走边聊。等聊完，我们也应该差不多回到外勤部门口了。”

　　迪莱尔长叹一口气：“莫德，放轻松点。你是来彭格列工作的，不是来当狗的，别把自己逼的这么紧。之前明明心态挺好的，怎么去了日本一趟，回来变得比本还工作狂了？就算你那前女友和你摊牌了，你也不至于直接自暴自弃，把自己弄上绝路吧？哦，对了，那边番茄肉酱的瓶子，递给我一下。”

　　没错，我们现在在食堂，迪莱尔强烈推荐的“谈话地点”。完全猜不透他非要到了这里才愿意开始聊天的原因是什么，不过感觉绝对不会是什么正经理由。

　　我将番茄肉酱瓶递过去，同时纠正：“没有自暴自弃，只是发现自己现在还不能退出彭格列，所以得端正工作态度，免得被辞退了。”

　　“还不能退出？”重复了一遍，迪莱尔满是不屑地轻笑道，“得了吧。你从一开始就不可能什么代价都不付地离开彭格列，就算现在高层想通了，发现让你继续留在彭格列里弊大于利，也不可能把你直接扔出去的。来都来了，不榨干最后的价值再处理掉，岂不是显得他们很蠢？”

　　我：“但终归一个好的工作态度，能赚取不少好感吧？”明明高层看中本，就是因为本那严谨、认真的工作态度。没道理我照着学还会被嫌弃啊。

　　迪莱尔反问我：“你觉得你现在对于工作、任务突然变得热衷起来，会不会有人怀疑你别有用心？”

　　这个问题还真是有够一针见血的。

　　确实这两天在做任务时，接触到的人几乎都能喊出我的名字，其中大部分人都对我非常好奇——不同于之前出书风波时的好奇，那时是听到了一件趣事所以顺便打趣几句的好奇，而现在则是会在交接工作时刻意打听一下我个人情况的好奇——并且帮我绕了不少弯路。但同时我也遇到了对我不耐烦的人。起初我以为他们本身就不怎么喜欢与别人打交道，或者是我去的时机不对，打扰到他们手头上正在处理的工作了，不过按照迪莱尔这个问题的指向性……他们应该只是单纯地在警惕我。

　　我：“是因为我还在外勤部的原因？”

　　迪莱尔摇头：“都说了，别想那么多。我在岚组的时候，还不是隔三差五会被人警告几句。有些人啊，疑心病重，看谁都像是马上会捅自己三刀的样子。”

　　但看你现在被调来外勤部这么久了也不像是会调回去的样子，或许他们警告的并没有错？

　　“总之你还是按照以前的节奏和态度做事就好。一个人只有认可自己、做好自己了，才能谈能否对家族有所帮助。你总不能让我们帮你拉一根绳子，随时盯着，并告诉你，你还是你自己吧？搞清楚，这里是黑手党，不是什么幼儿园。”迪莱尔停下搅拌着面前盘中番茄肉酱和意面的手，瞥了我一眼，“来都来了，你确定不弄点什么吃的？”

　　谢谢，这个真不用。虽然没吃午饭，不过好歹也是垫了些巧克力的，现在还不觉得饿。

　　虽然没有把拒绝说出口，但相处了这么久，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行吧，我就不劝第二次了。”无所谓地耸了下肩，迪莱尔又加了些番茄肉酱到盘里，继续搅拌，“那么说一下正事吧，你身上除了手机，是不是其他能导电的东西都取下来了？”

　　我……我不确定这是不是能说的，只好保持沉默。

　　迪莱尔把空着的左手手肘架在桌上，用手掌托着自己的下巴，视线到处乱飞，唯独没有与我对视：“别紧张，不用你回答。再说了，既然现在你身边没有人跟着，那就表明已经不需要严格控制你的言行。像我这种好事分子来打探一下情况，自然也合情合理吧？”

　　回想刚才和迪莱尔来食堂的路上，不止一次遇到了巡逻中的雨组成员，便知道他说这话大概率是在诈我。

　　彭格列和基里奥内罗的会议应该还没有结束。就算结束了，基里奥内罗的人也应该还没有离开总部。不清楚雾组那边有没有抓到入侵者，但没听到总部哪里有交手的动静，所以应该是没有？当然，也可能是暗中制止了，没有影响到表面的日常。

　　迪莱尔：“本的工作虽然很多，但都有逻辑可寻的，基本上一天只会和六组中的两组接触。但今天我看他至少接触了三个组的成员……其中有些任务是你转给他的吧？你被雾组借去当‘探测仪’了？”

　　迪莱尔：“啧啧。伽马那家伙，口头上说着把首领的安危放在自己前面，现在却没有跟着基里奥内罗的首领去杰索家族赴宴，反倒跑来彭格列。怎么，来拖人下水？真有他的——很好奇我怎么确定来的人里有伽马？呵，如果是其他人，应该还不至于让你连手机都不带。那家伙的外号你应该被科普过吧，‘电光的伽马’，要说对电的亲和度，恐怕也就只有我们的雷守能赢他。不过控制力方面，雷守还差的远呢。”

　　你说的是那个雷守？那个幼稚到不行、把牛郎装当正装穿的雷之守护者大人？

　　我觉得他在胡扯。

　　迪莱尔：“不过就算是首领的强制命令，伽马不能跟去杰索家族，也应该留在基里奥内罗家族内守着他们的小公主……尤尼那孩子也来了？不，应该说是，尤尼非要来彭格列，所以伽马也只好跟来了？”

　　迪莱尔：“那这次的事情可就麻烦了。杰索家族和基里奥内罗的交涉，恐怕是没法善了的——你说对吧？艾薇儿。”

　　朝我一点头，便算是打完招呼了，艾薇儿一巴掌拍在桌面上，与迪莱尔面前的盘子仅有半个手掌的距离：“你发给我的短信是什么意思？”

　　迪莱尔停下了手上搅拌的动作——是的，刚才那么长的时间里，他就只在搅拌意面，一口也没吃——或许是出于礼貌地问道：“要吃吗？你忙了这么久，还没来得及吃午饭吧？”

　　艾薇儿没回话，只是怒视着他。

　　我看了看迪莱尔，又看了看艾薇儿，感觉两人似乎都在等对方开口，不由叹了口气，插话道：“那什么……这意面已经凉了，要不我拿去加热一下？”

　　迪莱尔：“坐着。”

　　艾薇儿：“闭嘴。”

　　得，那您二位继续互瞪吧。我就不再自讨苦吃地给你们缓和气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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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我这么一打岔，他们两人倒没有再继续之前的冷场行为。

　　艾薇儿低头看着那盘意面，非常嫌弃地“啧”了一声后，又将视线放回到迪莱尔身上：“你特地叫我过来，不只是为了请我吃面吧？”

　　迪莱尔偏头想了想，才接道：“你这么说，似乎也没有什么问题？最后一餐嘛，还是吃点有意义的东西比较好，对吧？”

　　艾薇儿：“……你什么意思？”

　　迪莱尔：“哎呀，别生气嘛。女性的脸可是很珍贵的，老是皱着眉头，会嫁不出去哦。”

　　艾薇儿：“我是单身主义者，不用在意那些玩意儿。再说了，这轮得到你瞎操心？”

　　迪莱尔非常做作地一拍手：“哦，我懂了。因为你不想结婚，所以才会明知道狄法尼是个标准的异性恋者，还总爱给他推荐男朋友吧？你没有的东西，他也别想有。啧啧，真自私呀。”

　　艾薇儿像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瞪大了双眼，一字一顿：“我、自、私？”

　　迪莱尔没管她，转而将话头抛向了我：“你大概不是很清楚他们家的情况。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迪莱尔：“先说说你知道的关系：艾薇儿她和加百罗涅那边的帕特里克小哥是亲兄妹。之前团建时你也看到了，帕特里克和狄法尼的关系挺好的吧？那声‘帕特哥哥’，叫得那个顺溜哟……莫德，你其实也怀疑过他们两之间的交情吧？如果只是‘与妹妹同龄的男孩’和‘同龄小孩的哥哥’，会亲密到那地步？”

　　没搭理迪莱尔，我偷偷瞥了眼艾薇儿，发现她虽然还是一脸的不高兴，却没有打断迪莱尔的话，反而从旁边拽了个椅子过来，坐下，双手环抱在胸前，似乎是想要听迪莱尔究竟能说出些什么。于是我也就心安理得地坐着听他说书了。

　　迪莱尔：“艾薇儿和帕特里克的父母只喜欢儿子，不喜欢女儿，据说是因为曾经有个占卜师预言说女儿会断他们的财路，是恶魔的象征。一开始那对夫妻没把这当回事，但在艾薇儿出生后，他们的生意突然开始走下坡路，花大力气经营的人脉、圈子仿佛一夜之间都化为乌有了。等到资金运转不过来时，他们想起了那则预言，连忙跑去找占卜师，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挽救措施。”

　　迪莱尔：“既然恶魔已经降临，那么只有将恶魔送走，并真诚地向上帝忏悔你们曾养育恶魔的罪行，才有可能再次获得上帝的眷顾。那个占卜师是这么说的。”

　　迪莱尔：“哦，对了，莫德你可别理解错了。他所说的‘送走’可不是字面意思那么简单，而是让这对夫妻亲手杀死自己的女儿，将她‘送回地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