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Samael

9、意外

　　第九章意外
　　【一】
　　等我跑下楼，冲到池塘边，就看到环部长高举着什么东西，俯身，凑进春绯，那温柔中又带着点得意洋洋的声音响起，一字不落地传进我的耳朵里：“你在发什么呆啊，难道被我迷住了？”
　　如果说我前一秒还是处在沮丧与好奇相交织的复杂情绪里，而这一秒突然有一种自己的猜测变成了现实的惊悚感，于是一切情绪汇集成了我嘴角抽搐的笑容：
　　“那个，你们果然私奔了吗……可是为什么选了这么个毛都没有的地方？”
　　******
　　也许是我的出现过于突兀，两个人的动作出现了三秒钟的定格，然后如同慢镜头回放一样缓缓扭过了头，异口同声道:“七原？”
　　但是那语气里包含着的复杂情绪具体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你们继续。”我脸上的笑容的弧度丝毫未变，摆摆手，向旁边退了几步，却一脚踩上了不知名的东西，身子一歪，险些摔倒。
　　“这是怎么回事？”我蹲下身，用两根手指拎起湿淋淋的书包，扭头望向春绯。
　　春绯一把夺过环部长手里的东西，朝我走过来，我才看清楚她手里的东西是个钱包。淡淡开口：“书包掉进池塘了。”
　　“啊？”我盯着春绯的面庞，还是从那平静的表情里读出了些许名为“无奈”或者说“郁闷”的情绪。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环部长也走过来，开口道，眉头微微皱起，明明是一副严肃的表情，可是配上他挽着裤脚站在池塘里的形象怎么看都带着一种违和的搞笑感。
　　“是从窗户上被扔下来的吗？”我起身，问道。
　　“哎？”春绯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呆滞，随即点点头。
　　“这所学校也会出现这样幼稚的恶作剧吗……”我声音渐渐地下来，想到刚才站在窗边的红发女生，看她刚才的神态，这件事百分之九十跟她有关。
　　只是……春绯行事从来低调，哪里出问题了？
　　【二】
　　第二日，HOST部活动时间。
　　“为什么让我去送茶？”我手拿着托盘，拔高声线，一脸的不情愿。
　　“大家都很忙啊。”凤副部长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如果……双胞胎忙着耍宝，忙着插科打诨也算忙的话。
　　如果……环部长因为自己的老顾客今天指名春绯而自己大受打击在墙角画圈圈也算忙的话。
　　如果……Honey前辈一脸幸福表情地吃着蛋糕也算忙的话。
　　如果……铦学长面无表情地看着Honey前辈吃蛋糕也算忙的话。
　　……果然，都好忙……ORZ……
　　“我忙于算这些预算咯。”凤副部长也急于表明自己“我很忙”的状态，冲我举了举手中的文件。
　　好！我去！我知道自己最闲了！
　　我之所以这么不情不愿，是因为今天指名春绯的是环部长的那个老主顾——凌野子智。
　　比如，我并不清楚她的目的是为何。
　　比如，我昨天告诉环部长我的所见，而环部长之后并没有什么过激反应。
　　比如，她现在和春绯之间的气场非常诡异……简直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我托着托盘走过去，慢慢把托盘放下，拿出那两杯茶，尽量拿出温婉的语气，开口道：“请慢用。”并冲着春绯笑了笑，示意她安心，因为我看出来了，春绯的表情有些僵硬。
　　我刚转过身，迈出一步，只听见身后传来咣当——霹雳——啪啦这样惊心动魄的声音，慌忙扭过头，不知道发生了何事，桌子被翻到了，茶具散落一地，而春绯脚下踉跄似乎要摔倒，我把托盘一扔，猛地向前跨了一大步，反射性地去拉春绯的手，努力阻止她向前摔倒的趋势。
　　我的确是抓到春绯了，并且猛地用力，阻止了春绯向前摔倒的趋势，可是自己却不小心踩到了一个茶碟上，脚下一滑，一切都是猝不及防，我一个趔趄，身子前倾，摔倒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了，很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心里却哀叹着今天的倒霉。
　　然而，预期的疼痛没有出现，因为我的身下有了个垫背的——就是那位凌野小姐。
　　我们几乎是鼻尖对着鼻尖，我感到她温热的呼吸萦绕在鼻翼，她身上淡淡的香味也扑面而来……这是多么暧昧的姿势。
　　我慌忙地以手撑地，支起了身子，在脸上堆满了带着歉意的笑容。
　　而另我诧异的是……她脸上的表情非常的复杂，是一种愤懑与不甘心相交杂的扭曲表情，活像我占了她很大的便宜，或者坏了她什么好事似得，于是我想立刻遵照辩白模式大喊出：“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而且我没想占你便宜。”
　　她却抢先开口，“啊——”的一声尖叫，直刺我的鼓膜。
　　你好歹给我个辩白的机会啊！
　　本来桌子翻到，就已经闹出了很大的动静，她这一声尖叫，更是把一屋子的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了。
　　可是她开口的下一句话，更是让我绝倒，她伸出手，颤颤巍巍地指着一旁因为我刚才用劲过大而跌坐在地上的春绯：“都是他……刚才春绯同学想对我乱来……”
　　我的表情用“风中凌乱”都不足以形容了……春绯不是LES啊！！
　　“哗啦……”一声，突如其来的冰凉的水从头顶倾泻而下，我被莫名其妙淋湿了，显然，倒在地上的凌野不比我强到那里去，
　　我诧异地抬头，看着常陆院两兄弟一左一右站着，手里举着已经空掉的个头极大的茶具，嘴边是一模一样的高深莫测的笑容。
　　刚才的凉水显然是他们倒的。
　　“你们这是……”凌野开口，声音颤抖地发问，也问出了我的心声。
　　常陆院两兄弟没有说话，一个过来把我搀扶起来，一个走过去扶起表情有些愣怔的春绯。
　　而不知何时明明刚才还蹲在墙角的环部长大步流星走了过来，冲着凌野伸出了手，凌野的表情变得极其幽怨，开口：“环大人。”
　　“真难看啊。”环部长伸手抚上了她湿漉漉的脸庞，明明是如此温柔的表情，但是那形状姣好的薄唇吐出的话却让人冷到心里。
　　凌野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是你把春绯的书包扔进池塘的吧。”环部长继续说道。
　　“你……你有什么证据？”她的声音里染上了一丝慌乱。
　　“你很美丽，可是你似乎不适合做我们HOST部的客人呢。”环部长开口，声音温柔了不少。可是话里的内容对于凌野来说不啻是晴天霹雳。
　　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环大人，你这个笨蛋！”她带着哭腔地喊出这句话，转身跑远了。
　　这个少女段数太低，完全不适合出演恶毒的反派这样高难度的角色。我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如此思索着。
　　“哎呀呀，真难看啊。”站在我身边的常陆院馨开口道。
　　“春绯。”环的目光突然转向了一旁站着表情里带着丝“不知所措”的春绯身上，“这个麻烦是你惹出来的，所以，你的指名追叫到一千人。”
　　“啊？”春绯的表情呆掉了，嘴角不由自出的抽搐起来，于是我从那颤抖的嘴唇上又读出了名为“绝望”的情绪。
　　“备用制服只有这个了，换上吧。”凤副部长走过来，左右手都拎着一个袋子，递到我和春绯面前“七原校服淋湿了，而藤冈的校服上也被茶水泼湿了吧。”
　　我接过他手中的袋子，看到里面鹅黄色的衣服，拿了出来，表情立刻扭曲了。而春绯接过袋子，已经朝着一旁更衣间走了过去。
　　“这是女生校服。”我举起衣服呆呆愣愣地看着凤副部长。
　　“没错。”凤副部长仍旧是一脸温和的笑容【错觉吧……】
　　“可我是男生。”我继续道。
　　“不是说了吗，备用校服只有这个啊。”常陆院兄弟再次一左一右揽住了我的肩膀，脸上再次出现了我熟悉的“不怀好意”or “幸灾乐祸”的笑容，异口同声的说道“很想看七原穿女生制服啊。”
　　“开什么玩笑！”我失声喊道，使劲耸了耸肩膀，从常陆院兄弟的钳制下挣脱出来。
　　我已经被他们定义成“伪娘”了，换上女生制服不是性别特点暴露的更明显吗！这种愚蠢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
　　就在我们拉扯之际，所有人听到了一种熟悉的石化的声音。
　　只见环部长颤抖着后退，再后退，嘴里嘟囔着这样的字眼：“春绯是女生……”
　　这个时侯，春绯穿着鹅黄色的女生制服走了出来……真是……可爱的不得了……原谅我匮乏的词汇。
　　而环部长脸上的表情已经不能用单一的“纠结”或者“抓狂”来形容了。
　　“我想，学长们如果认为我是男生，也没什么关系，反正我自己对是男是女的意识比别人要差。”春绯如是说。
　　“很有趣的转变。”站在我身旁的凤镜夜笑眯眯开口，一点都不见吃惊，很明显一开始就知道了。
　　“真的呢。”常陆院兄弟异口同声的说，也丝毫不见惊讶之色，只有环部长一个人还在那里抓狂。
　　而我在开学之初就认定了春绯是女孩子，在一旁看着，却有一种羡慕之情从内心里升腾——如果我能跟春绯一样性别意识差一点就好了。还有，春绯的学生证上至少标记的还是女生，而让我悲哀的一点，我的学生证的标记的生物性别都是——男。
　　让我也感叹我家KUSO星人如此的牛掰，到底跟学校的校长做了怎样的协商啊！！
　　“小海，再这么湿淋淋的会感冒的，换下来吧。”不知道什么时候，Honey前辈走到我身边，拉了拉我的衣袖，脸上的表情很是关切。
　　“呃……不…不用了…”我把头摇得如同拨浪鼓。
　　“我赶时间，各位我先走了。”我挤出一个可以称得上是狰狞的笑，冲他们摆摆手，飞也似的逃出了第三音乐教室。
　　【三】
　　逃出音乐教室，我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下，今天真是遇到了意料之外的不幸事件呐。
　　抓了抓头发，还是湿淋淋的，像是刚刚冲过澡似的。身上的衣服因为湿了的原因，已经黏在了身上，真是难受啊，我的当务之急就是回家，冲个热水澡。
　　走廊里空荡荡的，没有人，显得有些阴森，窗户还开着，偶尔有风吹过。现在是四月上旬，是带着微寒的初春，连风也是冷飕飕的。我哆嗦着，打着寒战。下一秒钟，又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喷嚏。
　　就在我对我极差的体制感到绝望的时候，一个隐隐约约的细细的绵长的呜咽在走廊里回荡着。
　　而窗外残阳如血，夕阳给大地涂抹了极其浓重的色彩，正是“狼与狗的时间”。
　　我的心跳像是在一瞬间停止了……这个哭声……好恐怖……现在的时间也是所谓的“逢魔时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