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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冰山校草 ...

  •   一顿饭吃出了友情的火花,原本住在五楼的童撤二话不说提交了申请,抱着行李搬进了306,霸占了房里的空床。
      当天晚上,四个女生充分展现了两千只鸭子汇聚一堂的实力,进行迈入大学后的第一场卧谈会。殷凌知道色女的力量是强大的,只是没想到竟能勇猛至此——仅围绕“男人”和“爱情”这两个中坚话题,就一直聊到东方泛白,饶是让没有熬夜习惯的她暗暗叫苦。就在她快要熬不住为花痴周公的欲望时,吴夏雪突然转了个话题,问道:“喂,你们说,万一我们都心水同个类型的男人怎么办?”
      李茜闻言,哈哈大笑起来:“怕什么,公平竞争,有实力者得。输得不许哭,只许跳脚逼请客!”
      童撤可不乐观,直言反驳:“真要碰上了,哪能这么豁达,别太伤感情就谢天谢地了。其实感情这回事说白了就是你请我愿,有什么好抢的?强扭的瓜不甜,今天能背着别人跟了你,明儿个就能背着你跟别人!”
      李茜被她的成熟慑到,老实交代自己其实是个恋爱白痴,受动漫荼毒偏爱温柔腹黑男,当然有张祸害苍生的脸就更好不过了。吴夏雪是个大叔控,高二时交往过一个老男人,比她大了整整十岁,出手大方,人也体贴,但代沟往往让人崩溃,鸡同鸭讲还得装作兴致勃勃。童撤一贯现实,坦诚自己喜欢踏实稳重最好还成熟体贴的男人,既可以一起为理想打拼,也可以包容她的恶习。轮到殷凌的时候,她沉默了很久,最后才在急性子的李茜的一再催促下,闷闷说了句:“忠诚就好。”
      “那是最起码的好不好!”李茜不甚满意,“你就没有别的追求了吗?”
      “最起码?我看也没几个人做的到。”
      “谈恋爱又不是结婚,干嘛那么现实?多没意思啊!”
      “谈恋爱说到底还不是为了结婚么?先在大学里挖个忠实可靠的,谈段花前雨下的纯纯爱恋,然后在大学毕业的时找份稳定的工作,抓到机会就霸王硬上弓,强行把自己嫁掉,最后幸福平凡地过上一辈子。”
      “靠,真的假的?你也忒没追求了吧!”李茜不敢置信地瞪眼,差点没从床上翻下来,狠狠教育这个不争气的,“殷殷,不要因为胸部的平坦就放弃革命的希望,星星之火足以燎原啊!”
      这说得什么话啊!殷凌闻言没好气地甩出两白眼:“小样儿,别以为你是B罩杯就可以横行天下,上面还有CDF的姐妹们呢!话说回来,你想让我放火烧死谁啊?男人么?你舍得?”
      哄堂大笑之后,又是天南地北的一阵瞎侃。快五点的时候,睡意终于姗姗驾到,放倒了眉飞色舞了一整晚的夜谈会拥护者。惟有殷凌翻转了几回都没能睡着,只能对着慢慢泛白的天空干瞪眼,一点点地将时间抹去。
      突然,斜对面的童撤不安地坐起了身,眯着眼睛盯着她的床帐,问道:“殷殷,其实你刚才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吧?”
      空气中有一瞬间的凝滞,之后是许久的沉默。在她以为自己得不到答案的时候,耳边出来一声短暂却清晰的音节——“恩。”
      愿得一心人,白首共此生。殷凌曾承诺她最尊敬的人,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坚定地相信爱情,然后找一个值得爱的男人,携手幸福一生。

      那是一年半前的寒冬,身心俱疲的殷凌带着累累的伤痕搬进了宫子家。一连两天,她把自己关在房里不吃不喝。宫子则耐心地陪着她隔门而坐,有一下没一下地扣着门板,从早到晚,从日出到日落。
      她不记得自己在想些什么,又或许什么都没有想,只是默默地流着泪,告诉自己说再也不相信什么狗p爱情,那种欺世的谎言荒诞不羁。可宫子的母亲苏澜却一扫温柔优雅的形象,粗暴地使着斧头破门而入,强悍地拽着她的胳膊把她拖出房间,逼她洗澡吃饭。
      长期没有进食的结果是吃了就吐,可不管怎么吐,苏澜都逼着她吃,然后温柔地抹去她眼角的泪水,给她说自己的爱情故事,并不怎么浪漫,还有很多抱怨,可是很温暖也很安详。
      “殷殷,你不能因为父亲的失败,就否认爱情。爱情和生活一样,有人间百相,至少我是幸福的,对吗?”苏澜骄傲地指着贴在墙头的结婚照,穿得土土的她和丈夫头靠着头,笑得好不甜蜜,“我和你干爹也是聚少离多,还不是二十年如一日的恩爱?你要一并否定我们的感情吗?”
      殷凌说不出话来,只是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涌,然后抱着苏澜的腰,痛哭失声:“我没有妈妈,也没有爸爸了……”
      苏澜陪了她整整一夜,殷凌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去的,只记得醒来的时候,第一眼就望见了干妈疲惫但温柔的笑容。她说:“答应我,殷殷,不要放弃属于你的爱情,要找一个你喜欢也喜欢你的好男人,开开心心地过一辈子。”
      殷凌肿着双金鱼眼,用力地点了点头,并和苏澜拉钩上吊承诺一百年不变。从此她的人生目标就有三——读名牌大学,找稳定工作,嫁忠厚好男。为了达成目标,她厚着脸皮凭借苏澜的手段和关系,转入宫子就读的重点高中,坚强地面对别人的闲言碎语和已然落后的现实。熬过一年半只有学习没有娱乐的日子,总算连蒙带猜的混进了Z大。
      高考出成绩的时候,她真正的翻了身,连着考号的是一个自己都不敢信的分数。宫子调侃地说:“这就是大战型选手啊,混完中考混高考,还真让你给混进Z大了。”
      殷凌心虚地连连点头,自己都觉得八成是上帝都瞎了眼了!宫子嘴巴贱,总看不得她的欢天喜地,好话总说不了两句:“不过,Z大要知道你热爱它的理由如此不良,不知道那百年的根基会不会为此落泪。”
      她撅着嘴不理他,只反反复复地摩挲着录取通知书,兴奋得不能自己——没错,Z大就是她的终极理想,志愿从一到五全填了Z大。
      同个学校,不同专业。而理由,的确猥琐。她会从众多名牌大学中独独中Z大最直接的原因,是高二时翻看了一本杂志,上面刊登了Z大女生自编的打油诗,号称是她们的生活写照——“我们很丑,也不温柔,但我们抢手,因为我们稀有。”
      经典啊!这不就是女人的梦想!殷凌抱着杂志,激动无比。
      从此,Z大便成了她心目中唯一的圣殿。
      尽管当时,没人认为她考得上。

      现在,她如愿以偿了。
      身为一个未来应该抢手的女生,殷凌挂着满足的浅笑,抱着枕头沉沉睡去。

      只是没想到的是,在成为抢手的女生之前,殷凌先一步成为了青溪学园的话题人物,只因为有个坚定且英俊的岗哨兵。
      第一周,宫子每天早上都抱着热腾腾的早饭,等在女生宿舍楼前,对来来往往的美眉和阿姨,微笑放电。帅气可爱的他,几乎成了青溪学园一道特殊的风景线。
      顿时,306成为全楼最受欢迎的宿舍,门庭若市,日日往来人众。在班会之前,殷凌已相当荣幸地提前会见了全班女生,将“那厮是我不成材的弟弟,请各位多多海涵”作为最新口头禅。而李茜也从最初的得意变成了麻木,甚至一听见敲门声就下意识地想说:“早上站岗的那个是殷殷她弟,他们没有暧昧,只有J情!”
      经过反复解释的两周后,306终于迎来了一个清净的傍晚,四个女生望了眼许久没有被叩响的大门,面面相觑。许久之后,吴夏雪拍着受惊的心脏,发出了打破沉默的深深感叹:“唉!男颜祸水啊!”
      她们终于得救了!可殷凌却趴在床上,一脸哭相:“现在好了,臭小子的清白有了,我怎么办?我是不是也该去男生楼挨间吼一遍:那孩子,他是我弟弟啊!”
      童撤同情地瞄了她一眼,劝慰地说道:“乖,在一个可能有男人的女人和绝对的神经病之间,我想正常人应该会选择前者。”
      吴夏雪也配合地接话:“安拉,Z大女生求远大于供,会有市场的,要用发展的眼光看男人。”
      殷凌抖了下四肢,挺尸不动了:人没人性,天没天理啊!她恨损友!
      童撤好笑低头剪着指甲,在连连重击后终于施舍了一线希望:“放心,就算面包没了,男人还是会有的,不都和你弟说好了联谊么?后天周末,我看咱们去逛逛西湖吧。”
      李茜顿时来了精神,一双大眼晶亮晶亮的:“是啊!弟弟不是说他们宿舍有个比他还正的么?而且,他们还是竺院的!”
      这话一说,高考分数最闪亮的吴夏雪也不由眼睛一亮。Z大的竺可桢学院可以说是众多优秀学生心中的圣地,每年从Z大近万名全日制本科新生中,仅遴选5%的特优生进入该学院。几乎每个有野心的学生都希望自己能进竺院,可惜大部分人连参与选拔的机会都没有。
      吴夏雪虽然参加了考试,却被刷了下来,扼腕的同时,她更敬佩竺院的学生,因为她觉得自己已经很好的发挥了真实水平,却还是落选了,说明确实实力不足:“没错,就算没有帅哥也绝对不吃亏,可以交流学习经验啊。”
      童撤连连点头:“当然,还有免费导游带队,自是稳赚不赔啦。”
      她就知道,这群现实的家伙!殷凌没好气地朝天翻了个白眼,终于从诈尸中归来:不过,算了,为了帅哥,她牺牲这回!
      转身的时候,她眸底不经意的,流过了一抹淡淡的期待。

      经过紧锣密鼓的安排,殷凌终于在火辣辣的日头中迎来了人生中第一次联谊。当她们哼哧哼哧地顶着烈日走到集合地点时,她真以为自己遇见了希望。因为这几个男生显然很有素质,早早守在那里不说,还皆是一副清爽模样。
      于是,她的目光一路扫过笑眯眯的宫子,强壮高大的山东大胖熊及笑容斯文却略显袖珍的黄瓜男后,落在了传说中的超级帅哥身上。帅哥是真的很帅,简直是斯文版的流川枫,白皙修长,俊逸非凡,深邃的眼眸有些犀利,却和他分明的棱角搭配得浑然天成。他的膝上摊着本书,清清冷冷地独坐在山寨版悉尼歌剧院的门口,像一具高贵的艺术品,透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李茜和吴夏雪看得眼都直了,可殷凌却彻底垮下了一张小脸:什么是真的失望?这就是真正的失望啊!
      童撤显然也深受打击,指着他无比悲愤地尖叫:“萧珞!你怎么在这里!”
      萧珞没好气地送上两白眼,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就是能让人感觉到他在指责她的大惊小怪。他扶了扶眼镜,冷冷淡淡地吐出四个字:“宿舍活动。”
      帅哥……泡汤了!童撤和殷凌只差没抱头痛哭,一脸沮丧地对身后不明状况还努力展现自己的姐妹们报丧:“这厮不行,他心里早有人了。”
      李茜顿时无力地蹲下身体,抱着头沮丧的□□:“为毛?为毛现在的帅哥不是名草有主,就是未成年!我不想当第三者,也不想犯罪啊!”

      心有不甘地踏上公车,殷凌偷偷地问:“你说,如果我们换个寝室联谊,会不会被人道毁灭?”
      李茜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表示赞成,末了又奇怪地问道:“不过,你们怎么知道萧珞名草有主?”
      殷凌看了童撤一眼,又转眸看了那厢依旧谁都不理的萧珞一眼:“我和他们高一是一个班的,而童撤更好啦,她和萧珞不但是一个大院长大的,还同班三年。这女人以前还炫耀说她是唯一一个可以和校草有交情的校土。”
      “土你个头!”童撤有些尴尬,却没有否认,只是偷瞄了萧珞一眼,才低声八卦。事实上这算不得什么秘密,稍微和萧珞有些交情的人都知道,包括仅在他身后坐了一年的殷凌,不然她们刚才也不敢那么大声。这个冷漠大帅哥非常早熟,心尖尖上早早放定了一个身影,并对她一往情深。他不但为了心上人放弃和转调省城的父母同住的机会,一个人留在镇上读寄宿制的中学,之后又为了她辜负所有人的希望,放弃保送清华的机会,选择Z大,还美其名曰:真正的人才,在哪里都能成金。
      李茜一脸惊讶,回头连看了萧珞好几眼,怎么也看不出这个连说句话都懒的天然冰块居然是如此情深意重的痴心男:“天,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殷凌坏笑地低下头,凑近她们咬耳朵:“土了吧,告诉你,这就是传说中的闷骚啊!”
      “哦?”一声冷然从背后迸发,吓得三个女生差点摔成一团。
      “啊,校草!好久不见,身心都还健康吧?”殷凌讪讪地转过头,对脸色很不好的萧珞嘿嘿一笑,傻里傻气的猛装可爱:唉,运气真呸!
      “他说,下站下车。”萧珞不理她,指着宫子,冷冷丢下四个字,然后不顾车震地和她们拉开了距离。
      闷骚!殷凌很是嚣张地做了个鬼脸,又对那边笑得眼睛都快眯成线的宫子粗野地比了根中指,以唇示语:想死的话,直说!
      童撤见状又是感叹又是佩服:“殷殷,我真服了你了,从高一起就一直挑战他的极限。”
      殷凌耸了耸肩,一点不在乎:“这有什么,我们是人他也是人,还不都一样。”
      “拜托,男生都不敢惹他好不好!”童撤无语望天,神经粗果然伟大。
      “所以才需要我来点燃啊,他遇到我后有人气多了吧!”殷凌嘿嘿一笑,脸皮粉厚地居功,“何况,他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这厮充其量就一教育局局长的儿子,反正她将来又不打算当老师,毕竟毒害国家幼苗这样的事儿,罪恶感稍微重了点!而Z大直属于国家教育部,要有什么问题,等他爸升到那儿再说吧!殷凌天真地憨笑,抢先下了车,还示威似的对萧珞喊道:“校草,等会不要对着西湖自恋哦,那里种的是荷花,不兴水仙!”
      看到萧珞胚变的脸色,她笑得好不得意,反正要比打架的话,她也不见得会输!想当年,殷凌可是镇东十里地的小霸王,挥着有力的小拳头,走南闯北——南边的自来水公司宿舍,北面的邮政局大院,加上自家的老楼,零零落落二十来个孩子,哪个不乖乖喊她一声老大?连住在镇西的童撤都听过她的大名,才会在高中和她一拍即合,发展暧昧的女女关系。
      殷凌坦然自若地拖着童撤去和憋了一肚子笑意的袖珍小黄瓜培养阶级友情去了,一看那厮就忒老实,铁定受过校草的气!
      眼见平日傲气的室友气得脸都绿了,山东大胖熊笑也不是,不笑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只好投了一个求助的眼光给宫子。
      宫子倒是很有良心,转过身拍了拍萧珞的肩,很有气势地说道:“没事,殷殷智商有限,总有一天,你能爬到她头上去的。”

  • 作者有话要说:  误杀才是真的悲哀啊,泪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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