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存在的意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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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不掉，摆不脱，为什么还要活着？
素站在医院门口的垃圾筒旁把病历撕成两截。病历上潦草的字迹不再是她的打击，而刚才那个女医生的话，也不过是她空芜的心湖微微划过的一抹失望。
第一次诊出有孕的时候她才十三，那时侯医生望着她，眼睛瞪得很圆。她还记得当初躺在病床上的恐惧和手术时的痛，那既象铁锥锥入躯体，又象钢钩拉出肉身的痛。好象那时她还会哭，眼泪掉得很凶，只是没怎么出声，任谁搭理都是摇头。
后来，痛变成麻木，避孕药和堕胎药让她由吃到吐，再吃到不吐。
为什么还活着？她沿着医院墙边的小路慢慢地走，低着头。
她的脚踏过一些横出的野花，有一朵拈在她的鞋底，被她一步又一步的踩磨着。
她觉得自己就是那个样，一模一样。
她看到一双脚出现在她的面前，她停下步伐，却没有抬头。
是谁不重要，拦阻她的原因不重要，她躲不开，也不想躲开，命运总是一步一步的践踏她，她知道，她认命。
“抬头。”命令的语气。
她慢慢的抬起头，看见树影在一个人的脸上晃悠。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辨出他的声音。
她想起黑暗封闭的体育馆，想起那些在光隙间飞扬的尘灰。
罗靠着柱子，感觉到嘴角有血涌出，闭上眼，暗中调理内息。
过了一会儿，他慢慢的睁开眼，望着递到眼前的一张纸巾。
“谢谢你，矜。”他温和的冲眼前人一笑，“每次受伤都赖你照顾。”
衿却没有笑。
“那不一样，”她说，“以前是假，这次是真，恐怕你这次伤的很严重。”
“还好。”罗道，用纸巾擦过嘴角，将口里未吐的血慢慢地咽下。
“为什么不躲开？”矜走到罗的身边，与他并肩坐在走廊的栏杆上。“你也承认没什么可愧疚的。”
“大概因为我不够冷血吧。”罗轻轻地说，浅浅地笑，眼望向远处的楼房。不知谁家的阳台上挂着床单，浅绿的颜色，在风中摇摇摆摆。
比较象自己的心情，犹豫啊。
“你在后悔没有早些插手么？”
“不，”罗转头望矜，“在这件事上，焱比我更适合。”
“不错，”矜点点头，“焱那种目空一切的霸气，是比较容易突破素的心防。”
她站起身，走到内庭中央，随手拈起身边绿丛中一片叶，“但我相信你的理由不只这一条。”
“那么还有什么呢？”罗微笑着。
“比如说，你不想暴光身份。”
“恩，我一向自私。”
“比如说，你想给焱一点挫败。”
“素的确可以做到这点。”
“比如说，你想借素的事和焱的手整顿校园。”
“物尽其用，总是好事。”
“比如说，你也看上了素。”
“咳——”罗揉揉额角，似笑非笑地望着矜，“你真这么认为么。”
“我只是发现，”衿扬眉，阳光下一脸璀璨，“你看素的眼神，不一般。”
绿叶从她的指尖飘落，在风中旋着旋着，慢慢变黄，枯卷着跌入泥土。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存在的意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