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克》绝焰焚天

3、第 3 章

　　果然第二天，就有人来保释我们了。被人赶出国门的经历我还是第一次。向来来去自由的，签证，身份证，我那里有一堆候货，个个跟真的一样。只可惜，那些东西现在应该在亚当森手上。回去拿是不可能的了，经历了一次死亡才能从他手下脱身。我还不至于蠢到自投罗网。何况他认定是我杀了他的BAO，怎么可能把BAO的东西给回我。
　　总不能告诉他，我就是BAO，我也是杀害BAO的凶手吧。他虽然偏执到疯狂，但却不笨，鬼怪神仙之说，在他眼里根本是不成立的。而且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我不想和他相认。以前断了一条腿算是还给他的情，现在我获得了新生，就不会再去纠缠过去。而且，我从来不欠他什么。就算被他生生折磨死，我也不会将实情告诉他。若是告诉了他，那我今日所受的这些伤，全他妈白费了。
　　我想不到的是，这放高利贷的还挺有钱。还有专机接送。现在是形势比人强。
　　“我说，你的飞机，会不会有炸弹？”
　　“检测过了，没有问题。”他看了看我：“你还挺小心的。”
　　废话，要是大大咧咧地，我还能活到今天。
　　“说吧，你怎么惹到亚当森的？他那个人，出了名的丧心病狂，你胆子不小嘛。”
　　“好说，就是不小心杀了他的爱人而已。”只有这个理由，才让人信服。那些重生再生的事情，讲多了解释起来也麻烦。不如顺从天意好了。
　　“你会杀人？”他微微一笑。
　　“枪走火，我也不想。”我可不想抖出，我背后的组织。不知道为什么，即使我痛恨那个组织，但却不想让他被毁灭。那是我和肖舞唯一的联系。也是我这个一无所有的孤儿，某种意义上而讲的“家”。虽然它教会了我残酷，教会了我自私，石化了我的心，再容不得人走进我世界。但是它也给了我一切。亦敌亦友的同事，强大的装备后顿。虽然价格很贵，但是拿货方便。
　　“我以为只是帮了个裸奔男，结果引来了个杀人犯。你的枪，不会有一天走火的时候，把我的脑袋也给蹦了吧。”
　　他倒是一点也不怕我，果然是放高利贷的，看样子应该是平时要钱不要命的经历太多了。
　　“不会，在中国普通民众是不能拿枪的不是么。”
　　“但是我有直觉，你想杀我轻而易举。”他拍拍我的头，说道。
　　“我说过不会杀你就不会动你一根寒毛。怕就不要雇佣我。”身体要练回以前那副身体一样好用，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毕间现在的身体，弱得跟只软腿鸡似的。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不是吧，这么容易相信人？我心下嘲笑，好像我的字典里，并没有信用这种东西。谁出得起钱，我就给谁做事。我只信钱。不信诺言。包括我自己的诺言。
　　“听你这么说，叫你做泊车小弟似乎委屈你了。不如……”
　　“泊车小弟就好，”我打断。首先我不想成为他的心腹，更不想成为他的保镖，我只会杀人，不会保护人。我身边的人，从来都不用我保护。就连那亚当森，自从成年后都不用我保护了。
　　“你想清楚了，兼顾保镖的话，薪水加倍。”
　　“加十倍都没兴趣。”我向来随处漂零，没有稳定的居住地，更不喜欢不自由的工作。做了他的保镖，一天24小时都要跟着他，跟个跟屁虫没啥两样。
　　我想我是受不得束缚的，也没有人想束缚住我，当然，被绑架另当别论。亚当森还是个很好的合作对像，直到后来我千方百计逃离是因为我总觉得他碍手碍脚。就像手里缠着蜘蛛网一样，烦人得紧。
　　“好吧，我向来不勉强别人的。对了我想跟你问个事。”
　　“说。”突然这么客气，我可不习惯。
　　“亚当森的爱人，叫什么名字。”
　　“……”亚当森爱的人是BAO，但是BAO却不是他的爱人，因为BAO不爱他，但是就在昨天，某人问及我的名字。我非常配合地告诉他，我叫BAO。
　　“你的真名，还是不肯告诉我吗？”
　　“罗冠衷。”
　　“……”他笑得更欢了，但是怎么感觉有点冷。他突然掐住我的下巴，“你玩我。”
　　“开玩笑而已，干嘛当真。”我也微笑，他放开手，“你最好老实交待。我可事先告诉你，我会查你的，既然能把你弄到身边，我就要确定能掌握你的真实材料。”
　　查吧，我也想知道这个人是谁呢，胆子不小，敢杀我，如果是那些雇佣兵，倒有可能。不过这样也好，我大可以潜进他们组织里。
　　我早就想灭了他们了，不知道哪里传来的风声，说是王失踪之前把这些人弄来团灭我们的。王是我所呆的组织的老板。也是从小把我养大的人。重要的是，我根本不相信是王派来的。
　　如果是，我也不怕违背王的意思了。绝不能让他们毁了组织。或者有可能伤害肖舞。据说老三已经挂了，看样子就是我了。也不对，在他们的情报里，我应该已经死了吧。被这个，酷似肖舞的男人给杀了。
　　但眼前这个人怎么应付。装失忆已经不可能了，连意大利语都能那么顺口地从我口中冒出来了。还失个鬼忆呢。
　　“我叫肖歌，今年28岁，在中国有个弟弟叫肖舞。他以前是个警察，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血型是A，星座是……”
　　“等等。”
　　我闭上嘴，再扯下去我怕会中断，脑子还不是很好使，因为受了重伤休息又不够。脑袋依然混浊，我怕再让我编下去，会漏陷也说不定。
　　“你？28岁？”他上下打量了我一下，一脸的不信。
　　糟糕，我其实已经32岁了，一心想着初遇肖舞那年他正是28岁，我才顺口编出来的。完全没有注意到。我现在这张脸，分明二十出头。平白年轻几岁，说起来倒是赚了。
　　“你不信？你多少岁？”我反问。
　　“29。”
　　“还很年轻，小子，有前途。”我拍拍他的肩，叹道。老气横秋的。
　　“死开。你一看就是二十岁出头的样子。少骗人。”
　　“我身份证在我弟那，不信回去我叫他拿来。”
　　只要能联系到肖舞，一切就好办了。没想到我这一世没什么朋友，到头来还能找到一个值得信任的人，我想也没什么好抱怨的了。
　　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人可以信任，包括我一手带大的亚当森。但是肖舞可以。这也许是我会爱上他的原因。他不是个彻彻底底的好人，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好人。但是他却是第一个将我的心融化的人。向来被圈里的人喻为铁石心肠，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有爱上人的那么一天。
　　也许别人会笑我天真，像我这种人，一旦有了信任，就会很容易沦陷，所以我从来不信任何人。但是对着肖舞，我甘愿天真。
　　“好，我不跟你计较。既然入我门下，就要按我的规矩办事，我会给机会你选择，如果你觉得自己有一天会背叛我，你最好在我信任你之前，逃离。如果等到我对你付出信任的那一天，你背叛了我。请相信。你的身上，受的伤，绝不会比现在更少。”
　　“赤裸裸的恐吓啊。”我微笑着看着，一脸不在意。等我的身体恢复了体力，别说是你，就连那如狼似虎的亚当森，也不见得是我的对手。
　　“在确啊，有没有被吓到？”
　　“有，这笔精神损失费我会记下的。记得付我工资的时候一起补上。”
　　“看不出来，原来还是同类。同样贪财，对于金钱同样精打细算，都不肯吃亏，甚至连幽默感都差不多。我现在才发现，和你谈话，感觉还不错。”
　　“谢谢夸奖，可是我希望我们还是保持距离的好。”有淡淡地说道，竟然很明显，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深交的，即使我交友不多，但我分得很明白。像重饵，像Thaty，像夜杀。他们都是可以结交，至于亚当森，不过是个孩子，没什么好计较的，肖舞则是我不愿出卖的人。
　　但是如今，一切都过去了。
　　“你的意思？”
　　“我做最基层的员工就好，我也不想接触你们的高层机密。通常死得最快的，”只不过是暂时的落角点，陷得越深，抽身越难。
　　“你不想长期呆在我身边？”
　　我不语，的确，只是这么一说他就能清楚我的想法，他挺聪明的。和他打交道，感觉跟和肖舞一起一样，不用讲得太明，对方就能理解。很舒服。
　　“我怕死。”我还是十分保守地给了个答案。讲得太明大家也不舒服。
　　“……这可是我今年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
　　怎么？不信我怕死？难道换了一张脸我给的感觉依然是这么天不怕地不怕的吗？看来想装个儒夫也要技巧啊。
　　“我是认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会对平凡生活产生了眷恋。以前风里雨里奔走，也没有感到什么不适。只是有钱又有闲的生活让人一尝就会上瘾。怪不得人越老，越想回归故里，看看天，下下棋，喝喝茶什么的。难道我也老了？
　　“你不像这样的人。”他侧过身，因为很任性地没有系安全带，所以他可以自由乱动。很巧的是，我也不喜欢系安全带。
　　“就算装得再沧桑，但是你的眼神骗不了人。知道吗？你的眼神，就像一只猎豹，现在，还处于慵懒期，等到发现猎物的时候，我相信，你的眼神，一定很漂亮。我很期待。”
　　“给我来份牛奶三明治。”我不理他，他再怎么期待也好，总之我现在不想狩猎。
　　“相信我，你不是会甘于平淡的人。”他话峰一转，“而且，以你现在的处境，不可能过正常人的生活吧。”
　　“顺其自然吧。”我将全身的重量全靠到椅子上。漫不经心地说道。
　　生活，就是这样，即使我想要正常的生活，却也不会畏惧腥风血雨。
　　“我要睡一觉，到了叫醒我。”将墨镜往下一拉，遮住了刺眼的阳光。
　　“喂，哪有你这种手下的，上司都没睡，你……”
　　世界一切声音都被我屏蔽掉，他也许不知道，我肯在他身边入睡，已经算是给他很大的信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