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久》清雨Aphasic

24、同居生活

　　住在一起之后，每天上学放学都方便了不少，不用在车站等人了。
　　叶淼女士偶尔想来看儿子会提前跟舒遇说，然后在舒遇和夏亦宁放学前到新家做一些吃的，给少年们当做夜宵，看两个大男孩过得挺安逸，日常生活都能自理，她表示很安心，让小伙子们学习加油。
　　两人每晚睡觉的时候，鲨鱼都竖躺在床中间，男生并不喜欢抱着玩偶睡觉，很丢人，时间久了他们才觉得这个鲨鱼买的有多鸡肋，但是谁都不说，认为这个碍事的东西是对方想买的，与自己无关。
　　舒遇的睡相很好，反之夏亦宁就不是了，他睡着睡着就有半边身体挂在床边。但很神奇的是，他不会滚下去，每次蹭到床边都会止住。
　　被子倒是经常有大半边掉下床，还好还未到秋末，气温还没有太冷，夏亦宁裹着还剩在床上的被子一角，也能睡得舒服。
　　偶尔舒遇醒的比夏亦宁早，起来就看到他的姿势，总觉得很好笑。他下床绕到夏亦宁这边然后凑到他面前喊他起来，一睁眼就看到舒遇巨大的脸，有一次惊得夏亦宁差点真的滚下床。
　　因为这些事，夏亦宁的确有时候会有些不自在，但一直告诉自己不要想太多。

　　其他几个人陆续也知道了这件事。

　　舒遇有了独属于自己的房子，他爸妈很尊重他，从来不会不打招呼就直接过来，他们周末便在家看书做作业，没有必要再出门去外面了，陆睿迟和许慎之也偶尔会来这里一起看书。
　　程濛因为学生会的事，连周末的时间都没那么自由了，时不时还会参与聚餐之类的，连恋爱都搁置了，凌可没说什么，自己做自己的事情，想出去玩就叫上闺蜜，让程濛忙自己的就好。
　　他们让程濛安心，有时间再一起玩，没空也没关系，大家会等他。
　　五个少年的关系又回归了原样。
　　因为舒遇的父母想着把新家完全交给舒遇自己安排，等他出去上大学之后他们再搬过来住。应舒遇的要求，还给他买了AR游戏，作为今年的生日礼物，不过只能周末玩。
　　陆睿迟和许慎之经常来玩最主要的原因也是因为这款游戏。
　　“没买这些你们是不是还懒得来？”舒遇佯装生气的样子。
　　“教授现在恢复单身，我们当然事事都以FITA团建为最优先的啊，这有什么不对？”许慎之叉着水果边吃边嚷嚷。
　　“！”舒遇和夏亦宁对视了一眼，刚想起来这件事，因为陆睿迟一直没提过自己的私事，已经被忘了很久了。
　　“你什么时候分的？”舒遇把果盘从许慎之怀里夺过来，问道。
　　许慎之还想吃，和舒遇用他妈买的樱花小叉子当做击剑对打。
　　陆睿迟表现得很自然，淡淡的说：“国庆放假前。我原来是不想分的，明明谈的很正常，可是她暑假里不知道为什么一直莫名其妙跟我找茬，开学这一个月里闹得更厉害了，所以我们就……”
　　“好了不提这个了，早就跟你说过她有问题。”许慎之打断了陆睿迟的话。“舒遇，听说你高一的时候联系到的那个D大的学长正在研发一款新的联网AR游戏，我们能直接找他拿个内测资格么？”
　　“你说汪轶尘？不清楚，这游戏得做很久吧，哪有那么快。”
　　“学长大几了？这么厉害？”夏亦宁一边吃水果一边问。
　　“才大三，但他很强的，他走的是计算机保送，不是数理化。”
　　“等等，我们高一的时候学长已经大二了，你是怎么认识人家的？”夏亦宁突然发现了盲点。“如果和我们也是一个初中的，我肯定也认识他，但并不是吧。”
　　他又问：“你从哪勾搭到这么多学长学姐的，以后走遍天下都不怕啊？”
　　“这不是准备考D大么，认识几个好给自己当活攻略啊，也没几个人，就两三个！”舒遇赶紧解释。
　　陆睿迟立刻卖队友：“和这个学长的认识过程还挺有意思的，中考完的暑假苏神就跟我们说过了，那会不是联系不上你么，你就没听他说……苏神初中窜了个子，偷偷用他爸的身份证号溜进网吧……”
　　舒遇接着他的话说完：“就去年暑假里，当时很巧，他就坐在我隔壁座位，暑假回家难得来外面打游戏玩的，结果因为发现我游戏打得还可以，他就跟我聊上了，一问才知道他就是省中毕业的，现在在D大，我说我也要考那里，后来他就拉着我一起玩了好几回。”
　　“我说你那会一直发消息喊我出门是干嘛呢，原来是想去网吧又不太想自己一个人啊。”夏亦宁挑了挑眉，托着下巴回忆道。
　　“行了行了，你们还玩不玩了，不玩我关机了，一直开着浪费电。”舒遇怕自己被挖出更多黑历史，拿起一副AR眼镜作势要关机。
　　许慎之：“玩玩玩，我们来就是为了玩，干嘛不玩。”
　　“果然，你们来这里不是为了我和主席，只是为了我家的游戏机。”舒遇把AR眼镜往夏亦宁怀里一丢，对着另外两人说道：“FITA解散吧，你们这些叛徒！”

　　到了晚饭时间，几人出门在附近找了家烧烤摊。
　　玩了一下午，都饿得不行，男孩子们本来胃口就大，点了百来串，吃得满桌杯盘狼藉。小人故作成熟，还开了几瓶啤酒。
　　夏亦宁不太喜欢酒味，但为了陪他们一起，还是小口的很安静的喝着。舒遇不一样，啤酒对他来说就像水。
　　“我小学的时候，我爸就问我喝不喝酒，后来给我尝了很多种，回家我和他两个人一起跪在客厅里挨我妈批评。”
　　提到家庭，舒遇说的永远都是很开心快乐的事，夏亦宁笑了笑，去看其他地方了没有再听他们三个人聊天。
　　陆睿迟：“我家还好，就逢年过节的时候会喝点意思一下，白的太冲了我受不了，这个还行。”
　　“那你呢？”舒遇问许慎之，“你爸公司经常有饭局吧？”
　　“你怎么不问夏亦宁，直接问我？”
　　“他……”舒遇看了夏亦宁一眼，“他家里什么情况我当然很清楚啊，不用问。”
　　“你这么感兴趣，下次我爸和赵校长一起吃饭的时候，我带你一起去啊。”许慎之笑眯眯地说。
　　“去你的，鸿门宴吗？”一桌人一起大笑。

　　吃完，几人AA买了单，告别后各自回了家。

　　舒遇和夏亦宁散着步消食，又走到观塘山公园里。
　　夏亦宁有些醉了，步子轻飘飘的，但意识还很清醒。舒遇怕他摔倒，一直扶着他的手。
　　都说酒能壮胆，走到山顶的时候，夏亦宁不知道怎么，就脱口而出告诉了舒遇自己要搬走的事。
　　“不过还早，可能是半年后。”
　　“转学？你们要去北方？”舒遇紧张的说。
　　夏亦宁想，他果然是接受不了啊，可是……
　　“舒遇，我也不想走，但是……”
　　“既然你不想走，能不能和你爸妈说一说。起码晚一点，等考完竞赛再走啊，到时候我们一起报D大，只要再等半年多就行。再说，你现在转学对你的影响太大了。”舒遇皱着眉头很不快的样子，夏亦宁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多嘴了。
　　舒遇一言不发，站在原地没有再往前走，拽住了夏亦宁的手，夏亦宁转身看着他。
　　上一次见着舒遇用这副神情与他说话还是好几年前，刚刚三年级，又矮又黑的小土豆可怜巴巴的牵着夏亦宁的手说：“都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你不能跟我绝交，我们说好要做最好的朋友的。”
　　两人就这样，站在山顶的路灯下牵着手对望着。
　　夏亦宁心软了，可他已经答应了父母，为了维护这个家庭的完整，他别无他法。
　　“我也不想，但因为我爸的工作原因，有规定时间，这事是我前两天刚知道的，我先去跟我爸再说说看吧，你先别急。”
　　夏亦宁的大脑里一团乱，他得控制自己闭上嘴，不然指不定说出更多麻烦事。
　　他不想瞒着舒遇，可这件事左右都不对，说什么都总有人会伤心。
　　舒遇也不想继续想这件事，于是提起刚刚吃饭的时候说的事。
　　“你答应我了就一定要和你爸说，先不提这件事了。”
　　夏亦宁叹了口气，回道：“嗯。”
　　“宁宁，军训的时候我们在营房后面听到的事你还记得么，陆睿迟的事怎么办？是告诉他们还是干脆别讲了？”
　　夏亦宁用了平时思考好几倍的时间才想起来他在说什么。
　　“直接跟他们说会不会很尴尬？”但这件事又不是许慎之的错。“还有点多管闲事。”
　　舒遇翻了翻已经被风吹乱掉的头发，“要不先告诉左一好了，由他决定。”
　　“好。”
　　舒遇没松手，就这么一直拉着夏亦宁走回了家，两人轮流洗完澡后，躺进了被子。
　　面对面躺着，但中间还有只鲨鱼。
　　舒遇对着鲨鱼玩偶说：“宁宁，你睡了吗？”
　　夏亦宁醉醺醺的，已经很困了，第二天还要上学，他懒得再聊天了，很不耐烦的捶了一下面前的鲨鱼，说：“已经睡着了，别烦。”
　　舒遇噗嗤一声笑了，也没再说什么，翻了个身闭上眼，很快，两人的呼吸都平静下来了。
　　当晚，夏亦宁的被子又被踢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