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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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别看温青她家境不好，她实际上是很有能力。”
在量衣服的时候，罗坤窝在沙发里没事干，和江与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我相信你这两天在家也看出来了。”
“……”
江与洋如同提线木偶地让别人量数据，听到罗坤的话，自己回想了一下：“怎么说呢，她真的挺厉害的。”
之前罗坤让江与洋尊重她，江与洋听了，但对罗坤的态度还是很疑惑的。这一阵子在家，江与洋彻底知道了为什么温青能够成为这几年唯一一个留下来的保姆。
说是只照顾老爷子，但老爷子的饭食都是在她工作范围内的，这样一日三餐就需要她来打点。不仅如此，温青还要洗老爷子的衣物、收拾老爷子的房间、帮老爷子按摩……所有事情杂七杂八加在一起，江与洋这个没伺候过人的家伙都惊呆了。
“她以前是学护理的，在护校就出类拔萃，很优秀的一个人。”
罗坤捏着下巴，看向外面：“可惜了，原本在协和的工作因为爸妈被搞掉了，否则花多少钱估计都是请不来的。”
“啊？被爸妈搞掉了？”
江与洋一愣：“为什么？”
“因为她爸妈要让她回老家家人换彩礼，给家里盖房子，给弟弟结婚用。”罗坤慢慢伸出两个手指，晃了晃：“这个数。”
“两百万？！”江与洋一惊。
“多了，二十万，”罗坤说：“这就是在她老家，她一生的价格。”
江与洋低下头不说话了，像是在想什么。罗坤就随他想，手端在胸前，也在想着什么。等到后面弄完，江与洋看了一眼账单，总额是……
“……别数了，没有意义。”罗坤拿卡付了钱：“对她对你都是。”
江与洋嘟了嘟嘴，感觉罗坤有些冷酷，去菜市场的路上忍不住表达了一下。罗坤好像不是很意外，斜睨了他一眼，问：“那你猜她是怎么来我们家的？”
江与洋摇头：“我哪知道。”
这个大傻子。
罗坤内心哼了一声，没理他。
对江与洋的冷暴力于是开始了，罗坤一路开车开回去，打开音乐就不再说话。江与洋一开始还没察觉，接着就发现每次他试图说话，不是冷场，就是罗坤别开了头。
“罗罗我错了。”
他非常自如地开始道歉：“你别不理我啊。”
“你错在哪儿了？”罗坤反问：“没说到正确答案你永远别跟我说话。”
……
江与洋想了半天，就是没想到到底他错在了哪里。回到家之后，老爷子要找他谈话，于是就只能先去聊着。
“三少爷又得罪你了？”
温青在书房，手里捧着一本老年护理的书，看到罗坤的表情，一个没忍住就是一乐：“你怎么还生气了呢？”
“很明显吗？”罗坤摸了摸自己的脸：“啧，就是觉得他这家伙真是一点没长进。”
温青眉眼弯弯的，虽然看着并不漂亮，但给人感觉很舒服。她靠在桌边，说：“可他长进太多了也不好呀。”
罗坤瞧了她一眼，没说话。
而另一边，江与洋要跟江老爷子汇报到底发生了什么。在听到罗坤为了江与洋的重要面试匆匆赶回来后，老爷子点了点头。
“还算像个样子。”他说：“还算心里有家人。”
不能跟爷爷吵不能跟爷爷吵。
江与洋还记得罗坤的话，把要反驳的东西憋在了心里。
“你不要觉得我在欺负她，洋洋，”没想到老爷子忽然来了一句：“你在外面这么多年，天天说什么女人独立。我告诉你，西方的那一套是不符合我们东方传统的。要是女人都往外面跑，我问你，谁还来顾家啊？”
“谁有空谁顾，没空找保姆，过不了离婚。”江与洋突然秃噜出一句：“反正要是国内女的都这样，那我就不结婚。”
老爷子倒吸一口凉气，还没来得及批评江与洋，江与洋就一溜烟跑了。到楼下，他忽然发现江以山已经到家，正在跟罗坤面色不快地说着什么。
“你要做事情就要有做事情的样子，你这样跑掉之后让员工怎么看。”
江以山压低声音，握着罗坤的手腕：“长林还跟我打趣，说是不是要他帮你镀金。你这样让我很尴尬。”
罗坤抿了抿嘴唇，没说话，眼光一动，注意到了下来的江与洋。江以山这时也回头，看到弟弟，露出了一个笑容。
“听说你有好消息，”江以山把罗坤往身后带：“恭喜啊。”
结果，餐桌上气氛就很奇怪。
温青是在后厨吃的，眼瞧着饭桌上要吵架，甜点都不打算端上来了。江老爷子吃着吃着，筷子一放，呼吸粗重起来。
“你是反了天了是吧。”江老爷子说：“我本来还觉得，你这些年为江家付出了很多，心里很愧疚，还因为洋洋回国的事情很感谢你在周旋——可我万万没想到啊，洋洋回来是来帮你的啊！”
江与洋一开始还以为他要挨骂了，本打算受着呢，没想到江老爷子一拐弯直奔罗坤去了。罗坤嘴里还咬着排骨，被这个阵仗弄得一愣。
哪怕是江以山，也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爷爷。”江以山说：“您说什么呢。”
“你年纪轻没看出来，我还不知道吗？”江老爷子指着罗坤：“你就说吧，你是不是指望着洋洋给你当靠山，跟我作对？跟你大哥作对？嗯？”
“……”
罗坤把排骨吐了出来，很乖的样子，没说话。
“爷爷你这是干什么，”江与洋说：“刚刚不是在跟我吵架吗，跟罗罗有什么关系？”
“跟她没关系？我看处处跟她有关！”
江老爷子哼地一声：“要不是她怂恿，你会突然就回国？你会回了国就一直留在家里跟我说话？你会一直听她的她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我还以为你真的是自家人呢，没想到啊，你蓄谋已久，在这儿等着我跟小山呢！”
“……”
罗坤看向别处，看了几秒，看到江与洋一下站了起来，一幅要开怼的样子：“你别说话。”
“不是我还不能说话了？简直莫名其妙啊！”江与洋深呼吸了一口气：“我，我真是脑子有坑我才会突然想回来，放着我的课题不做大半个月了窝在这儿——本来我还挺自我感动呢，没想到我把自己当自己人，别人以为我不是啊？”
“江与洋别跟爷爷顶嘴。”江以山皱眉：“你坐下。”
“我也没说你啊洋洋，你，你被人骗了！”江老爷子又看着罗坤：“有人就指着我们江家搞内讧呢！”
“什么人？哪个人？”江与洋很受不了：“这个桌子上哪个不是江家人？按相处时间讲我是外人所以意思是我搞事儿呗？”
江老爷子：“你这个孩子！”
“洋洋，”罗坤摁了摁太阳穴：“有话坐下好好说。”
“还怎么说？还怎么好好说？”
江与洋就是不做：“不是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啊？还是我理解有错误啊？当时天天跟我说家里人如何如何惦记我不是叫我回来的意思啊？怎么我不回来你们都挺好的还惦记我我一回来就‘有人指着我们江家搞内讧’啊？”
江与洋这时候嘴皮子出乎意料地利落，罗坤一时也没想到该怎么说他。就在这时，江老爷子一拍桌子，开始发难。
“好啊，这就是你在报复我这个老头子对吧？”他指着罗坤就骂：“当时就不让你读研究生，你就蹿倒我孙子回来跟我吵架是吧？怎么你想气死我然后独吞我们家的钱是吧？”
研究生？
什么研究生？
江与洋脑子里划过了这样一个闪念，旋即耳边又是江老爷子的数落。
“从你妈带着你嫁进来到现在，江家亏过你什么东西？啊？你妈让我儿子和我对着干，你也要搅得我家不安生？要不是你还有点用我……”
“——爷爷！”
江以山这时出乎意料地也站了起来：“您有事儿说事儿，扯那些干什么？说到底那是爸的决定跟罗坤有什么关系啊？”
“好啊，好啊，”江老爷子抬着手指，颤颤巍巍地：“你们一个两个都不向着我，都被她给勾走了是吧……好，好，都不听我的话，都不听我的话。”
现在不止江与洋受不了，江以山也受不了了。
但江以山不一样，他看了一眼手机：“我有个电话，稍等我一下。”
桌上一下子就少了一个，江与洋都被这个遁地之术惊呆了。罗坤瞥了一眼江以山的背影，又把目光放回到了桌上。
“爷爷，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发火，说我挑唆你的孙子跟你吵架的。但我摸着良心告诉您一个事。”
罗坤举起三个手指：“这个桌上，或许我不是最希望您长命百岁的人，但最希望您早点被气死然后独吞您家钱的那个人……”
她嘴唇一张一合。
“——绝对、绝对不是我。”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013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