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上初之凤鸣朝阳》松花江的松花蛋

17、风筝

　　隋棱陶靠在墙上平复了一下呼吸，又扭头看了一眼，那东西竟然幽幽地动起来，仿佛抬起了头，隋棱陶愣在原地，呆呆地看着它，直到一双眼睛与他对视，他才如梦初醒地打了个寒颤，缩回脑袋。
　　“怎么了？”宏常已经平静下来。
　　“它、它、它还活着。”
　　“什么？”宏常也探过头去看。
　　苍白的世界里有一块突兀的红，那红鲜艳的奇怪，像是突破了世界的物理规则限制，红的没有一点杂色。在那红色内部，唯一的异色是两个黑点。它们正直勾勾地盯着两人的方向。宏常直视它，良久无语。
　　“咕噜... ...咕噜... ...”
　　奇怪的声音打破凝滞的沉默，隋棱陶靠了过来，捣了捣他：“不是吧大兄弟，看着这你都能饿？”
　　“不是你？”宏常奇怪地看着他。
　　隋棱陶摇摇头，宏常已经转过头去看着那一坨不知名物体了。
　　“咕噜... ...咕噜... ...”声音又一次传过来，不同的是那团的东西也随着声音向两人逼近，隋棱陶瞥到了，吓得拽住宏常就要跑，宏常却开口了：“你是谁？”
　　隋棱陶急得把他的脑袋夹在腋下就要跑：“我是你大爷！”
　　另一个声音传到他的耳边，吓得他一激灵。
　　宏常艰难地把鼻子露出来喘气：“这位隋大爷，咱打个商量，你把我放开，我跟你解释行不行？”
　　隋棱陶见拽不走宏常，只好放开了他：“到时候小命不保，别怪我没提醒你。”
　　宏常拍拍他：“放宽心，文庙有圣人加持，污秽之物是进不来的，对吧？”他冷冷地扫过去，那东西还在移动。
　　隋棱陶不说话，悄悄摸着包。
　　“咕噜咕噜... ...”那东西停下了，它伸出勉强能看出是胳膊的一截器官在雪地上滑动着，画出一个个符号。
　　隋棱陶努力辨认着，慢慢的他的视野越来越白。他闭上眼摇摇头，再次睁开眼，原来那块被那个血肉模糊的不知名生物染红的地已经被雪花覆盖，一个身穿马褂的清秀青年撑着伞站在那。他看到了隋华民，冲他微微一笑：“你好，我是白争宇，很高兴见到你。”
　　隋棱陶被他的笑晃了神：“你好，隋棱陶。”
　　“你就是棱陶啊。”他暖暖地笑着。
　　“你们认识？”宏常以手遮鼻，装作咳嗽问他。
　　“怎么可能，这么清秀的男人我见了肯定会记得。”
　　“哦~”宏常坏笑着看他。
　　“百年前，我还能动的时候，曾有幸和华民共事，他经常提起自己的家人。次数多了，便记得了。”白争宇解释道。
　　“你姓白，和白华有什么关系吗？”宏常问。
　　“硬要说的话，我是白桦树皮与鱼皮制作风筝技艺的器灵，归属白家，但我魂力淡薄，与当家并无交集。”
　　“白桦树皮与鱼皮制作风筝。”隋棱陶皱着眉头从脑海中寻找线索。
　　“没听说过吧，我不过是赫哲族小孩无聊时创作的风筝中诞生的微末器灵。在森林里风筝不易飞翔，我一向是鸡肋的玩物。后来随其它部落迁入平原，纸风筝更易制作，飞的也更高，我就慢慢消失了。”白争宇的口吻淡淡的，仿佛讨论的主角不是他。
　　“你出现在这，是为了什么？”宏常直击主题。
　　“我本已魂归尘土，但挚友又重新凝灵。今扭转阴阳来此，妄托二位从邪灵手中将他救出。若事能成，争余愿将心魂赠与二位。”
　　“心魂你自己留着吧。”宏常摆摆手：“我是非物质文化遗产管理局哈尔滨分部行动处宏常。”他说着从兜里掏出证件亮了一下。
　　“这次器灵失踪事件由我们负责，你那挚友叫什么？”
　　“李唐。”他说完二字就消散了，地上凝固的血迹证明着刚刚发生的一切并不是两人的幻觉。
　　隋棱陶眼尖地看见那一片雪里有东西，张望了一下四周，飞快地冲了上去，就在他即将摸到的前一秒，那东西自己动了起来。隋棱陶没刹住车，一下栽倒在雪地里，鼻腔被浓重的血腥味充斥，他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拍了拍脑袋，向东西飞去的方向望去。一堆人挤在房檐下，带头的是一个棕发青年，他把玩着手里的小风筝，抬眼笑眯眯地看着他：“陶哥，好久不见。”
　　“余刻！”隋棱陶在心底大叫不妙，稍微判断一下，站起身冲向宏常：“快跑！”
　　宏常却是没有动，反而伸出胳膊拦住了隋棱陶。
　　“你不跑吗？”余刻挑眉。
　　“跑有用吗？”宏常冷冷地看着他。
　　“也是。”
　　两人说话间，阴影里走出一群人将宏常二人团团围住，宏常任由他们捉住手扭送到余刻面前。
　　余刻玩腻了小风筝，将他随意扔给了一人：“给李唐带过去，就说他的白哥来看他了。”
　　那人接过风筝，小心翼翼地捧住它，退了下去。
　　“余刻，我是真没想到，你真的背叛了我们。”隋棱陶还在挣扎。
　　“你想不到的事还多着呢。”余刻挥挥手：“把这里打扫一下，白龙大人即将降临。”
　　“白华知道吗？”宏常在他面前停下了。
　　余刻故作震惊：“白华早没了，怎么，列岜没告诉你吗？”他看着僵住的宏常笑了：“看来你们的关系也不怎么样啊，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都不知道拿白争宇怎么办，不能除又不听话，真是烦了我好一阵。”
　　“把他们关在我隔壁。”说完他就风轻云淡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