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搁浅》eleven_

7、第 7 章

　　清晨的阳光温柔，房间里变得暖洋洋，蕲季在过去的几年里形成了良好的生物钟，7点钟一到身体里的零件就会开始运转，经过了昨天的兵荒马乱，对比现在温香软玉在怀，他突然觉得这他妈的才是生活该有的样子啊。
　　蕲季看着周秦羽熟睡的脸庞，阳光照在她的脸上，甚至可以看清每一根绒毛，可爱的不像话，他轻轻地吻了一下周秦羽的额头，动作轻柔的起床，穿好衣服准备出门，出门之前又折回来，去书房随手找了张便利贴，提笔写道：“与妻书，周周吾妻，先生外出晨练，西城有乖乖所爱灌汤包，需及早去买，归时未定，勿念，爱你。”蕲季欣赏完自己的大作心情甚好，正打算贴在门上，忽然余光瞥到角落的桌子上散落的纸张，才发现自己差点坏了大事，匆匆忙忙把信件收好，又把小匣子放回原处，这才把便利贴贴在卧室门上，匆匆离去。
　　蕲季家旁边就是公园，分手几个月后他开始了严重的失眠，一闲下来就会想着跟周秦羽的点点滴滴，工作也无精打采，每天都是要死不活的死样子。突然有一天他想起来，周秦羽不开心的时候就会出去跑步，每次都是大汗淋漓的跑回来，又变成开心的蹦蹦跳跳的小兔子。她也曾经拉着蕲季陪她跑过几次，蕲季实在不懂发泄情绪为什么一定要这样近乎自虐的方式，跑的呼吸急促，腿酸脑胀，躺在家里吹着空调，吃着西瓜，随便来上一局王者乱杀它不香吗周秦羽满脸认真的回答他：“不一样，只要我跑的够快，坏情绪就追不上我。也只有我努力跑起来，才可以让坏情绪不追上来。”蕲季跑着跑着就犯懒不想跑，每次还要勾搭周秦羽一起回家，跑了几次后周秦羽就再也不带他一起跑了。蕲季找出了自己的运动装，早晨的空气微凉，太阳强烈，水波温柔，到处都是生机勃勃的样子，他跑着跑着突然就放空了自己，等到气喘吁吁的跑完的时候他终于理解了周秦羽说的那句话，从那以后他每天都会出来晨跑，慢慢的养成了习惯。
　　买完灌汤包回到家，门上的便利贴不见了，倒是卫生间的镜子上用歪歪扭扭的写了个“阅”字，蕲季哑然失笑，匆匆的洗了澡，简单围了条浴巾便走出浴室，周秦羽把身体摆成大字，几乎霸占了整张床，只把脸侧着放在枕头上，呼吸也是轻轻柔柔的，和她醒了上蹿下跳的样子完全判若两人。“起床了，周周。”蕲季一边在衣柜里翻找着衣服，一边柔声叫周秦羽。周秦羽翻了个身，不理蕲季，继续睡。“周周，再不起床我就要迟到了。”蕲季伸手拍了周秦羽一巴掌。“你上班又不是我上班，”周秦羽往旁边滚了滚，不耐烦地嘟囔着。“可是，上班迟到没关系，灌汤包凉了好像就不怎么好吃了。”停顿了一会，蕲季继续慢悠悠的补充道：“凉了就不好吃了，那也不能浪费了，还是我自己都吃了吧。”说完帮周秦羽把裹成一团的被子盖好，拨开散落在周秦羽脸上的碎发，亲昵的吻了吻周秦羽的鼻尖，诚恳的像是个信徒，两个人呼吸喷洒在彼此的脸上，热烈闪亮，周秦羽的睫毛眨了眨，脸上的温度迅速爬升，终于忍无可忍的睁开眼睛，“衣冠禽兽，”恼羞成怒的周秦羽想要推开蕲季却因为刚起床而没什么力气，坐起来的动作却没停下来，蕲季躲闪不及，两个人的额头碰撞发出“咚”的一声，周秦羽闭了闭眼睛，咬牙切齿的吐出一个字：“滚。”“喳。”蕲季连声答应，作揖让开。
　　蕲季正打算换上衣服，突然坏心眼的把选好的衣服又放回去，在床边坐好，耳朵的听着卫生间发出的声音，终于水流声停下来，关门的声音清晰可见，他调整了一下浴袍的角度，刻意露出自己的人鱼线，站在柜子前微微使劲，一副找衣服找不到的交集样子，手臂因为长时间的上抬动作已经微微酸疼，然而预想中的周秦羽却一直没出现，蕲季气急败坏的走出房间，看到已经穿戴整齐坐在餐桌上对着灌汤包大快朵颐的周秦羽，一口老血梗在胸口，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倚在门框上，长腿交叠，让自己尽量表现得自然，声音却刻意的压低：“老婆，来帮我找条领带搭配一下吧，”周秦羽头都没抬，吹了吹手里的包子咬了一大口，含糊不清的说：“不会搭正装，自己搞。”蕲季脸上的笑变得僵硬，他抚了抚额头，像一只落败的公鸡垂头丧气的回到房间，边换衣服边自语自语：“明明是狗女人喜欢的腹肌，人鱼线，美男，公子音，怎么就没比过灌汤包呢？”
　　“嘿，小朋友真的长大了啊，”蕲季西装革履，头发也梳成一丝不苟的样子，周秦羽不禁发出感叹，“我是个大人了，终于可以好好照顾你这个小朋友了。”蕲季拉着周秦羽的手向玄关走去，说着还捏了捏周秦羽的手，和喜欢的人肢体接触真的太美好了，牵手拥抱接吻，蹭蹭鼻尖捏捏脸颊揉揉头发，四目相对眼里只看得到彼此，这些都太让人着迷了，蕲季突然觉得鼻子有点酸，兜兜转转，终于是你啊。蕲季趁着周秦羽穿鞋的时间平复好情绪，“这个房子，是我设计的。”周秦羽系鞋带的手一顿，抬起头时眼睛里布满星星，“嗯？”不可思议的发出一个单音节，蕲季扶着她坐好，自己蹲下来帮她系鞋带,“研二的时候导师推荐我参加了科创主办的一个比赛，运气也是好，设计图误打误撞的就得了个一等奖，”周秦羽呆呆地看着蕲季骨节分明的手指灵活翻转，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就系好了，换了另外一只脚，蕲季接着开口：“其实那个科创的一个人才培养计划，奖金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毕业后可以获得科创的offer,作为管培生入职。”“哇！”周秦羽彻底呆了，国内房地产行业的领头羊啊，好多地标性建筑都是科创设计建造的，设计独特，质量上乘，服务一流，在房地产不景气的这个时代，只有科创的楼盘可以开售即空，进入科创一直是蕲季的目标来着，圆梦时刻来的这么轻松，蕲季的人生是一定是开了挂吧，看他这现在这么人模狗样，现在自己就是霸道总裁的小娇妻了呀，周秦羽傻笑出声。鞋带已经系好了，蕲季看着周秦羽变幻莫测的表情，屈指敲了敲她的小脑袋瓜，“别脑补人生开挂的高光时刻，没有那么多霸道总裁爱上你，也没有那么容易，就是很幸运的得到了机会，我也是很努力的才走到了今天。”蕲季打破了周秦羽的幻想，牵着她走出家门，“叮”，电梯到了，蕲季牵着周秦羽走进电梯，“先带你去买手机，电话卡用我的身份证办，然后你跟我去公司，乖一点哦。”蕲季叮嘱着，找到自己的车，“看一下车牌号，”蕲季用下巴点了点车的方向，“我丢，”周秦羽惊讶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我.....我的生日？”
　　周秦羽对数字非常不敏感，在一起的第一年的时候，蕲季发了个朋友圈：“我女朋友到现在都不记得昨天是我生日，怎么办，挺急的。”周秦羽才知道昨天是蕲季生日，愧疚得无以复加，相处久了蕲季才发现，周秦羽不仅仅是记不住自己的生日，她会记不住自己的电话号码，各种账号都只通用一个密码，连家里门牌号都经常记混，对于自己的女朋友是个对数字超级不敏感的笨蛋这件事，蕲季慢慢开始接受了这个事实。租房子的时候要找带指纹解锁的房子，细心的把她的账号对应的密码记在备忘录里，根据周秦羽的日记推算出家里人的生日加在备注后面，蕲季对周秦羽的爱细致入微到可怕，周秦羽觉得自己以前确实不配得到爱的，因为是为了攒在一起来接受蕲季的爱。相爱的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会想象未来的生活，我做你的太太，你做我的先生，我们组建新的家庭，创造新的生命，计划孩子的名字，讨论宠物的养育，幻想着所有可能发生的一切，过着平凡却有趣的日子。蕲季和周秦羽也不例外，那是一个平凡的午后，周秦羽和蕲季也是像平常一样打着电话聊着天，像两个傻瓜一样说些有的没的，“房产证可以不要我的名字，但是车牌号一定要是我的生日，”周秦羽突然提高音量，强调了一下真的要求，“这位女士，车牌号都是要摇号的，你清醒一点。”蕲季当时毫不犹豫的泼了冷水，周秦羽委委屈屈，“那我找不到我们的车怎们办？”“没关系，我们也买不起车。”绝世暖男蕲季提出了完美的解决方案，气的周秦羽挂断电话，晚饭都多吃了两碗大米饭。
　　其实原本只是随便一说的，蕲季也记得，周秦羽感动的无以复加。“车牌号花了好多钱的，记得肉偿哈。”蕲季冷不丁的开口，周秦羽的心里卷起了一场龙卷风，刚才的感动荡然无存，只在盘算着杀人能判几年，自己亏不亏。“你本来就不好看，你还咬牙切齿的，除了我谁还会娶你啊？”蕲季持续补刀，一边说一边把周秦羽塞进副驾驶。这么贱的人好像几年都不亏，车门落锁，周秦羽还在继续磨牙暗搓搓的想。蕲季突然凑近周秦羽，亲了亲周秦羽的额头，“后来没有你，也没有其他女人，只有你自己不知道你自己多迷人，”又伸手帮周秦羽系好安全带，“你很好，都是我不好，这句话是我对你说才对。”周秦羽呆若木鸡，不太懂剧情为什么会突然反转，“我这一生，只认周秦羽这一个太太。出发啦，蕲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