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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25-26章 ...

  •   进入五月份,除了春暖花开各班活动,以及例行的送别老生的组织工作,围绕五四青年节也有一个主题月的活动.今年是演讲比赛。
      任苒记得很清楚,去年前年大前年这个月都搞的是辩论赛。自己大一是辩手,大二就成了主席。
      还记得大二总决赛的时候,作为主席,她激情洋溢的赞美了反方的一通之后,宣布胜出是正方,引起轩然大波。
      反方的小姑娘颁完奖当场就哭了,任苒本来准备离开,就停下来安慰他们说,“你们拿的论题就不好,注定会输。”
      任苒本来是好心,而且这个题目她自己也是很有一些意见的。
      没想到别在领子上的麦没有关!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当时正方的小孩就围过来!紧接着他们那个学院的人也冲上了舞台,让任苒解释清楚。
      人群中时不时的响起“黑幕”,“作弊”“内定”的声音。
      评审席上的老师们惊呆了,程闾的汗唰的就湿透了衬衫。

      那场的辩论题目是:青年人应该爱国轻己。反方据此自定。当时现场反方的论题是:青年人应先爱己再爱国。
      任苒倒也镇定,拍了拍麦,才说:“你们立论就犯了大忌,无论整个论证过程和表现如何精彩,注定会错。我刚才充分肯定了你们表现精彩的地方,但是这个冠军不该是你们的。因为你们站在沼泽里里,再怎么努力,都注定下沉”
      人群安静下来,这个的确有道理。但你出这个题目,先天死人,怎么辨?辩论赛出个不能辩的题目,你们是不是玩儿内定的花招?
      反方的小女孩是个大一的姑娘,站出来脆生生的问:“那你说怎么办?辩论不就是正反对立么!还是说这个题目根本没有可辩性!”
      不是说大一就幼稚,实在在整个辩论中,这孩子犀利有余,却思路偏窄,容易走牛角尖,或者被别人下套。
      任苒心里叹息:小姑娘,你觉得你戳中痛点了么?错了,你连我是哺乳动物还是软体动物都没分清楚,到哪儿找痛点啊!
      所有人都看着任苒,连评审团的老师们也因为这个意外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程闾悄悄走到控制室,准备随时掐断麦克风。

      就听任苒说:“这个题目当然是公平的,但是却是有相当的难度,这才是决赛题目应该有的水准。它不仅考你们的论证过程,证据准备,逻辑水平,临场发挥,还要考你们的立论。不仅是如何切入一个问题,甚至包括如何寻找自己的王国。你们做到了么?”
      周围很安静。
      评审席上的老师有点蒙圈。他们就是抓阄抓出了这么个题;题目是从品德课本上抽签抽了个主题,怎么就这么高深了?
      “那你说,该怎么立论?”小姑娘嘟起嘴,很可爱。
      任苒双手交叉身前,一脸淡然的说:“如果我是反方,我会建议命题的立论建立在爱国轻己不应该只青年人的责任,听清楚争辨点不在爱国爱己的前后顺序,这个没什么可辩。要辩就辩主体。当然,这只是一个思路,未必可行。但是,我会和我的队友首先在如何立论上做文章,而不是被人牵着鼻子走。”
      她一本正经的说,程闾微微一愣,眉头一皱却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评审团里的杨老师素来率性,上课也要戴一顶小红帽。此刻听了任苒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在周围人声嘈杂,才掩盖过去。
      并不是每个人都能立刻反应过来的,甚至在很久以后,还有人认为可以在主语上做文章。
      反方那个小姑娘喃喃自语:“这、这也行?不是青年节么?”
      任苒继续一本正经做人生导师状:“给你的题目要求里说必须是青年么?我怎么记得题目只是要求反方是根据正方的命题自拟呢?这是本次比赛的特点,你们没有利用上,是被惯性思维引导!这恰恰是辩论赛中的大忌!审题啊,同学!”
      人群中甚至有人点头,趁着人们互相争论的空档,任苒悄悄的离开了现场。

      辩论赛就是游戏,谁也没把那些命题当做真理指导自己的人生。但学校官方很在乎意识导向,每次出题都审了又审。不过,对辩论赛这种形式,一直以来老师们还是很认可和支持的。
      但是到了今年,连续三年举行的辩论赛改成了演讲比赛,任苒曾经扪心自问:是不是自己的胡说八道让老师们觉得有点失控了?
      任苒也就是听说这个消息之后,稍微想了想,就抛到了脑后。大一上半年就接触了院系的辩论赛,之后是校级,又市级,然后省级,课没上多少,辩论赛相关题目的检索书籍没少看。
      到了大二下半学期时,她其实已经很疲惫了。
      听说不必再弄的时候,竟有一种解脱的感觉。

      所以,当听到程闾说“你去做咱们院演讲队的教练”时,任苒心里在男色和偷懒之间狠狠的纠结了一阵。
      “我可以不去么?”最终,她还是选择了偷懒。
      晚上在卧谈会上,说起自己的这个问题时,林念一针见血的指出:“你虽然一直很喜欢程闾,但最喜欢的还是自己。”
      晓茹说:“还行,没脑残的连自己想什么都忘记了。”
      颜漾说:“你这个好色之徒,有点不够纯。”
      那个时候,任苒有点不好意思告诉她们,自己最后还是答应了的……
      不过,她提出了一个条件:不做教练,就是顾问,而且让程闾和她一起做顾问。程闾答应了,她也就答应了。
      窗外繁星满天,月影无踪。任苒心里桃花朵朵开,浑然不觉自己这行为是何等的假公济私!

      这个消息瞒不了很久,第二天下午大家就都知道了。在被众人狠狠的唾弃了一顿后,任苒跟在程闾身后,屁颠屁颠的去了一舍学生会的办公室。
      “好色之徒!”
      “假公济私!”
      “羡慕!”
      最后一个是颜漾,晓茹和林念扭头看她。她两手一摊,“不是么?”
      林念脸一红,瞪了颜漾一眼。
      晓茹嫌弃的看她:“你怎么了跟任苒一样厚脸皮了。”
      颜漾笑眯眯的把手指放在嘴唇上,晓茹瞬间瞪大眼睛,一跺脚跑了!

      第二十六章终于活成了老鸟儿
      今天是第一次和演讲队的小同学见面,但是他们已经自己准备了一周多了,演讲比赛是在本周五晚上举行。
      一进门小朋友们都起来了,看起来恭恭敬敬的样子。
      程闾一本正经的说:“跟大家介绍一下,这是咱们学校的最佳辩手,代表学校参加省里辩论赛的任苒同学。”
      哗~~鼓掌!
      任苒掉头往后走,被程闾拎着脖领子拽了回来:“不跟大家打个招呼么?”听起来声音咬牙切齿的。
      任苒很没出息的讪笑:“别、别这样,都是偶然,凑巧了。”
      她真的很讨厌很讨厌这种场合啊!
      做前辈什么的,听起来就好像就很老的样子!
      “师姐好!”小朋友们很热切,眼神表情都很真诚。
      但是任苒却觉得脑袋懵懵的,眼前花花的,除了知道这群孩子长得高矮不齐,别的啥也分辨不出来。
      直到演讲题目拿到手里,任苒才感觉到自己的脑子好像转起来了。

      演讲的题目肯定是在青春、校园、未来之间打转转,具体到本院的这支队伍,任苒仔细瞅了瞅:《不负青春,继往开来》。
      嗯,这个题目。
      “师姐觉得我们这个提纲怎么样?”有个高高瘦瘦的男生小心的问。
      任苒看了看手里的两张稿纸,写的很详细,讪笑:“你们继续讨论,我先看一下。”
      大家好像都松了口气,继续该干什么干什么。任苒努力想看清楚眼前的字,但是越看眼越花,越看头越沉,一页纸没看完已经上下眼皮打架,勉强撑着不露出犯困的表情。
      脚尖一疼,任苒悚然抬头,看到程闾正扭头跟别人说话。难道不是这家伙踩了自己?不过这一疼,搞的倒是不困了。
      任苒继续听大家发表意见,除了微笑和点头,也没贡献出啥有价值的东西,直到会议结束。
      任苒站起来下意识的想伸个懒腰,猛地被人胳膊肘撞了一下,左右一看,除了程闾也没人靠自己那么近了。
      好吧,忍着吧!

      正无聊的跟每位小同学打招呼,到了最后一位的手,任苒盯着他脱口而出:“我、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那个男生顿时手足无措起来,一双眼睛飘啊飘,即没问为什么,也没否认,活像一只被猫抓住的耗子。
      程闾送走其他人,回头看见这景象,也知道有事情,问任苒:“怎么了?这是大二旅游的卢飞扬,咱们的嫡系学弟。”
      任苒依旧死盯着他:“你——咱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程闾不动声色的问学弟解围:“都是一个专业的,而且,飞扬也在学生会,不定在哪里见过面。”
      任苒摇头:“学生会那种地方,就算熟人我都可能记不住长相,别说陌生人了。”
      实际上,不同级之间的班级,基本上没有一起上课的机会,除非有讲座。但是作为一所刚刚迁过来百废待兴的理工专业为主的大学,文史类的讲座几乎没有。
      程闾没办法:“那你走不走?再不走宿舍该熄灯了。”
      哦!
      任苒跟着程闾默默的走开,卢飞扬在后面负责锁门。出单元门的时候,任苒又扭过头去看了一眼那个瘦瘦的身影,熟悉的感觉非常强烈,她甚至觉得这个孩子一定什么时候给自己留下过深刻的印象!
      ——到底是在哪儿呢?

      “怎么了,对一个学弟念念不忘?”路上程闾打趣她,“整个晚上就见你打瞌睡了,最后看到学弟就这么精神?”
      任苒摇头晃脑很认真的说:“我真的好像在哪里见过他。像我这种脸盲,如果不是特别的事件,几乎不会记住任何人。”
      “你是说,这个男生对你做过任何特别的事件?”
      “嗯。”
      “什么才算特别的事件?”
      “很强烈的刺激。”
      “哦,比如呢?”
      任苒想了想,才后知后觉的问程闾:“你什么意思?我要是知道什么事件,怎么可能到现在都想不起来。”
      程闾轻轻的哼了一声,不再追问这个问题。
      晚风习习,凉意已经渐渐消退。
      程闾想起一件事:“明早查操,要不你去吧。”
      啥?
      任苒立刻被钉在地上,随即猛地弹了起来,追上程闾,扯着他胳膊不管不顾的问:“好不容易可以不上操了,你让我查操?”

      原则上全校都应该上操,早上六点半起床去体育场跑圈。各院系学生会的体育委员会准时出现,清点本班出勤人数。同时,各院系及总会也会有专人随机抽查寝室是否有人偷懒。
      但是随着制度的施行,出勤的情况也出现了分化。连学校都很少回来的大四基本就不适用,大三偶尔还会查,但是面对师哥师姐,多少有几分面子。学校要求不严的时候,头一低当没看见退出寝室,风声紧了,提醒一下,赶紧出去就好。至于打卡,经常出现一人替全班打卡的情况。
      有老师在的时候,体育委员会比较严格,让回去多叫几个人;老师也不在的时候,就闭眼过去了。

      任苒大一为了不出操花样百出的躲,到了大二更是找了个特赦,如今大三了,让她每天早起去检查别人?
      “程闾,我是不是哪儿得罪你了?”任苒恍然大悟且严肃的问。
      程闾笑了笑:“这不是排班么,大家都轮了好几遍了,就你没出过工了。”
      “我是团总支的!”
      “出操检查的时候,团总支和学生会的一起排班。不信你去问郝主任。不过他可能更奇怪,这么多年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你的意思,我还得谢谢你掩护我这么久?”
      “所以,考虑一下报恩!”
      任苒嫌弃的向后一闪,嘴巴直接撇到了耳朵后面。
      程闾也不催她,好整以暇的等着。掩护了那么多年,也不在乎她现在去不去。不过刚才看她那么在乎卢飞扬,程闾有一种好心喂了狗的感觉。
      那就不帮了呗!
      你去查操吧!
      程闾什么都不解释,就那么闲闲的等着。
      任苒深吸一口气,换了一副笑脸:“头儿,能不能商量一下?”
      程闾看了看前面四舍灯火辉煌的大门,“走吧,再不回去就晚了。”

      任苒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我现在是不睡懒觉了,但是上操这种事——我有社交恐惧症,我一见人多的场面就紧张难受,会晕倒的。”
      “哦。”
      “我体质特别差,走路都喘气,我怀疑我心脏有问题。”
      “哦。”
      “明天、明天我还要——对,明天我们宿舍查卫生的轮到我了。我得留下来等查卫生,。”
      早上除了查操,到了任苒大二的时候,学校又多了一项规定,早上各寝室要查卫生。卫生检查内容五花八门,有时候允许挂床帘,有时候又不允许;有时候桌子上可以,有时候又要求啥都不许放!
      无论怎么变,每个寝室早上留一个人,接待查卫生的是规矩。
      后来,就变成了寝室里的一项福利:毕竟可以晚点起床,还不用绕圈。
      程闾扭头看了一眼任苒:“是吗?那就后天。”
      “后天周五。”
      “周五不放假。”
      任苒挠了挠头,烦死了!真恨不得把程闾扔进开水房烫掉一层皮啊!

      现在正是晚自习结束的时间,学生们从四面八方涌向宿舍,以四舍为多。因为去四舍的不仅有女生,还有送女生的男生……大多数都是走着,也有一些条件好的骑着自行车。
      任苒晃晃悠悠的走着,没注意从四舍有一辆自行车冲了下来。叮铃铃的车铃烧包似的划破黑夜,人们纷纷让路。
      “小心!”程闾一把拽过任苒,堪堪闪过那辆车。
      任苒抓着程闾的衣服站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正要扭头骂那个骑车的。忽然觉得有点诡异——
      沿着自己的手往上看……是锁骨,然后下巴,然后——
      那对亮晶晶的应该是眼睛吧?
      任苒对自己的近视眼没什么信心。
      突然她松开手,向后一跳,大声喊:“啊呀!我想起来了!”
      程闾本也有些尴尬,尤其是他很清楚自己还抓着任苒的手。掌心还停着温凉的感觉,来不及体会就被这么一嗓子喊破了,说不清的懊恼席卷而来!
      此时任苒在程闾一米开外的地方像只咬自己尾巴的猫团团转,嘴里还大呼小叫,“是他!就是他!我想起来了,就是他!”
      程闾非常不高兴,恶声恶气的问:“谁啊!”
      任苒向前迈小半步,神秘的张了张嘴,又闭住了;咽了口气唾沫,才说:“不能跟你说。”
      程闾心底那个火一股一股的往上窜,“你到底要不要回去?不回去我先走了!”
      任苒眨眨眼,连忙点头:“回,必须回。”
      两人一路再也无话,只是一前一后看着非常尴尬。尤其是程闾在前大步如飞,任苒在后连跑带颠,在这男女生组合都是充满暧昧气息的晚上,显得那么违和!

      到了四舍门口,程闾说了声到了,往旁边一闪,那意思就是不当你路了,赶紧进去吧。
      任苒向前迈了一步,又转过身,小声问程闾:“明天,不能商量一下么?”
      “不能。”
      “那我要是病了呢?”
      “拿假条。”
      “要是大姨妈来了呢?”
      “你来一个试试!”
      任苒彻底没词,蔫蔫的往回走。走两步回头一看,程闾已经没影了。
      看来自己是被这家伙盯上了!
      查操跟上操不一样,查操的人都是有汇报记录签字的。不一定提前定好谁,但是当天早上一定要有人去跟老师对接。如果老师不在,要点名签字交表。一个班就那么一个人,去就是全部,不去就是零,目标太大了!想浑水摸鱼是不可能的!
      拖拖拉拉的上楼,突然有人喊她:“任苒,你磨蹭什么呢?”
      扭头一看,是林念和颜漾就着伴儿上来。
      任苒突然想起刚才那件事,兴奋地向下跑了两级台阶,抓着颜漾的胳膊说:“我看到那天撞到晓茹的那个人了!我知道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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