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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青青陌上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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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之下,桑陌小巷,我自布庄归来,沿途便有人对我指指点点,窃窃私语,我不予理会,因知是何缘由,所以无心辩驳。
云栖镇的人都是这样说我的:通五经,贯六义,精思傅会,容貌极美,是诸多少年公子的心之所向。不知是不是如此评价,自我及笈,到家中提亲的人络绎不绝,然庆幸的是,我的爹娘从未答应过其中的任何一门亲事,也因此,我们家成了诸人的饭后闲谈。
回家时已近傍晚,推门而入,便看见年迈的父亲正在煮药,母亲近几月嗜睡,院中不见,想必早已歇下,我接过父亲手中蒲扇叫他回屋歇息,父亲一顿 ,意味深长地看着我,那是自我记事起从未见过的眼神,无奈、怜惜、愧疚、坚韧、威严,复杂到无以理解,良久,父亲长吁一口气,我来不及多问,他便径直走向屋内。
父亲总是说这嘉庆十三年一切太平无事却又似暗藏祸事,我总是想,如此太平盛世何来无故险境,无非今年来家中布庄生意萧条罢了。
我不自觉吟起诗来:“蕊珠寻芳时,香销洛滨江。”爹爹嗤笑道:“臭丫头,就别跟你爹我咬文嚼字了。药煮好,你去端给晚舟吧。”
花沐浴在嘉庆十四年的清风中,巧笑嫣兮。
刚入竹园,便听得笛声悠扬,时而悲怆,如凝噎,时而清扬,如滴水打泉,有抑有扬,我知道是晚舟自发伤神了,倚笛而呤:“自古笛声寄幽怀,愁思烟雨起陌阳。”
我将药放在桌上:“晚舟,今天药里放了桃花蜜,很甘甜的。”
晚舟是云栖出名的的才子,吟诗作画都难不到他,可从小身子弱,一直得喝药。
晚舟止住笛声,向我走来,道:“朱户琐窗倚栏望,秦桑深处少年郎。阿姐,我接得可还好 。”
我笑道:“好一个少年郎,快来喝药。”
晚舟俏皮地笑笑,说:“我真是感谢爹娘没把你嫁出去呢。”
“你个臭小子,我嫁不出去你这么开心啊!”
“那是自然,我希望我的阿姐能嫁给世间顶好的男子,之前提亲的哪有配得上阿姐的。”
嬉笑一片,一切美好。
这一切是如此之好,可以彼此传递温暖,远离宫墙销烟,互相守望,只是余生遥遥,苦难又会有几分呢……
自古笛声寄幽杯,
愁思烟雨起陌阳。
朱户琐窗倚栏望,
秦桑深处少年郎。
笠日清晨,树叶婆娑摇曳,虹日起山峰,溪流鸡犬鸣。泽都云栖镇此时已街皆人流,小镇中早市和夜市最为热闹,朝阳如枫,人间美好,落日生晖,霞光绚烂,清风暖阳,灯河繁星。
我喜云栖,因我的亲人朋友都在这里,本以为我会在这里待很久,所以我从未想过离开,我生来不信天定命运,却始终都未明白有的东西生来就注定,或许从未经历的事情,结果却由你来背负。
阿是告诉我布庄出事的时候,我的命运已经悄然发生改变,甚至到了我无法承受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