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心上》夏日鹿

4、第四章

　　“还说你不随便？”季念突然之间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这个男人看上去一副孤芳自赏高岭之花的模样，还以为和别的男人不一样，没想到说起骚话来还是一套一套的。

　　男人果然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他很可能对任何一个人都是这样的。

　　季念突然就少了一大半的兴趣。

　　“我发誓，这辈子第一次主动，我真的只是觉得今天如果不主动，这辈子可能都没机会再见你了，”傅寒举起三根手指到耳边，正经地说，“而且我想说的就是路上走走，没想去别的地方去。”

　　季念刚想说什么，傅寒又加了半句话：“暂时没想。”

　　这时候池潇走了过来，看季念和一个陌生男人坐这么近，先是一愣，随后带着点警惕地看了他一眼后对季念说：“念念，怎么坐这儿啊，去那里一起玩啊。”

　　季念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不去，没兴趣。”

　　池潇看了傅寒一眼问：“这是……？”突然拍了拍手，“哦，我知道了，和项修叶一起来的小明星吧。”

　　听到“小明星”三个字，傅寒不经意地眯了眯眼。

　　池潇根本没把傅寒放在眼里，直接抓起季念的手臂：“念念，来来，一起去玩啊。”

　　“不玩，”季念没好气地把他的手甩掉，“要玩你自己去玩，我一会儿就走了。”

　　池潇被拒绝习惯了，也没什么不爽，只是又没好气地对傅寒说：“对了，项修叶喝多了，他刚刚让几个他带来的小明星都自己回去，你一会儿也自己回去吧。”

　　傅寒没搭理他，季念这时候插了一句：“没事，一会儿我送他回去。”

　　池潇则是一脸不相信的张大嘴巴。

　　季念伸手托了托他的下巴笑道：“怎么，人家大老远跑来，尽一下地主之谊啊。”

　　“也是也是，”池潇一边往后走一边还是一脸不舍地回头不停看着季念和傅寒。

　　看着他走远以后季念对傅寒说：“走么？送你回家。”

　　傅寒似笑非笑地看着季念，意味深长地说：“念念……”

　　“怎么？”

　　“叫得这么亲热啊？”

　　“干嘛？”季念眼睛缓缓地眨了眨，“吃醋啊？”

　　“是啊，”傅寒吸了口气，发出“嘶”的声音，“怎么办呢？”

　　“那你叫个更肉麻的试试？”季念打趣地看着他。

　　“我想想……”傅寒左手在右手手心上一边写着字一边念念有词，说，“叫你今今吧？”

　　“晶晶？”

　　“今天的今。”傅寒说。

　　季念蹙眉：“为什么？”

　　“因为在我心上啊。”傅寒说话的时候捂住胸口，好像不正经，又好像特别认真。

　　心上一个今，是念字。

　　季念先微愣，然后恢复自如。

　　“以为我会信你？”季念站了起来朝他招招手，“走了。”

　　两个人从公寓走了出去。

　　傅寒外面穿了一件驼色的外套，季念的车停在马路边上，她刚拿出车钥匙想解锁，突然听到后面的人说：“走走吧？”

　　季念回过头看他：“嗯？”

　　傅寒抬头看了看天空，今天明明不是满月，但月亮又大又圆又亮，扑洒在这个浪漫的城市，像镀了金。

　　这个夜晚美得让人窒息。

　　“散散步，好么？”傅寒看着季念，一脸期待。

　　他脸部的轮廓在月光下看上去更加清晰，很精致的下颚线，很挺直的鼻骨，再往上看就是那双要了人命的桃花眼，看着人的时候像极具攻击性的猛兽。

　　季念这才发现这家伙很高，她穿了高跟鞋还矮他大半个头。

　　季念收起钥匙，点了点头：“好吧。”

　　两个人沿街走在路上。
　　像佛罗伦萨这样的城市，晚上除了办HOME PARTY的以外其他地方都很安静，除了偶尔的几个便利店没有还营业的地方。

　　整个城市极致的静谧。

　　两个人走路的速度很慢很慢，慢得像时间没有在前进一样。

　　“你学什么的？”傅寒问。

　　“服装设计。”季念说。

　　“服装设计么？……”傅寒的突然有些失神，像是想到了什么。

　　季念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哦，没事，”傅寒回过神，又问道，“为什么选来这里读书？”

　　季念答：“喜欢这个城市，浪漫。”

　　傅寒突然停下脚步，声音又柔又淡：“以后会回国么？”

　　“不知道，”季念也停下脚步，站在他对面看着他，“未来都是未知的，没人知道今后怎么样的发展更好。”

　　傅寒的眼里突然暗了下去，似乎在想什么。

　　“你呢？为什么会选择做明星？”

　　傅寒扯了扯嘴角深吸了口气：“说来话长，是个意外，我以前是学法律的。”

　　“那怎么不做律师？”

　　傅寒叹了口气：“以后有机会再跟你说吧。”

　　“可惜……”季念拉了个长音，“没机会了。”

　　傅寒愣住。

　　“过了今晚，我们应该不会再见面了吧。”季念抬头看着月亮，然后视线渐渐落到傅寒脸上。

　　她微微张嘴，往前走了两步，到他面前眼神上下游离着打量，惋惜的口吻说：“可惜了。”

　　“那如果我们还会再见面呢？”傅寒拧眉认真地问。

　　季念笑了：“你是想约我明天见么？”

　　“不是，我今晚就不想和你分开。”

　　“所以你是在约……”最后一个“炮”字，季念没有发声音，只是做了个嘴型，像是故意在挑逗。

　　“你错了，我对这种只有一夜的感情没兴趣。”傅寒朗声道。

　　“巧了，我也是，”季念摊了摊手，伸出一根手指，“可惜我们只有一夜的时间，所以……”

　　“所以等下次再见面的时候再约你，”傅寒说着把手插裤兜里，指了指刚刚走过来的路说，“往回走吧。”

　　季念看着他，觉得这个人真的挺与众不同的。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一见钟情吗？
　　应该有吧，但应该只会对那种还会再见面的人。

　　如果见到的第一面就知道是两人的最后一次见面，那但凡有点理智的人都不会盲目陷进去。

　　何况对一个人除了长相以外什么都不了解，真要说有多喜欢应该也谈不上。

　　顶多是那种突然间的多巴胺旺盛的分泌。
　　让你产生一种兴奋的快/感。

　　这种感觉一般来说就是所谓的一时冲动。

　　只要克制住了，控制住了，没几天，甚至没几个小时就会淡了的。

　　哪有什么念念不忘。
　　哪有什么一眼万年。

　　都是在小说和电影里的。

　　不过是一场没有结果的邂逅，和一个完全长在自己审美上的人而已。

　　两个人走到车前，季念解了锁说：“上车吧，我送你。”

　　“不必了，”傅寒指了指旁边，“我酒店不远，走过去就行了。”

　　季念的手放在车门上犹豫不决：“为什么不上车，要自己走过去？怕我把你开到郊区去卖了？”

　　“不是，怕到酒店楼下控制不住把你强行拽上去，”傅寒扬了扬下巴，“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劝你还是自己走吧。”

　　“我不信。”季念倚着车，像是在故意试探勾引，“要不试试？”

　　傅寒不甘示弱：“能不能试试别的？”

　　月色下，两个人甜腻的气息互相交换。
　　两个人是猎人的同时，又是对方的猎物。

　　一种过分暧昧的气息在两人之间来回穿梭，半晌，傅寒在贴得她很近的距离半垂着眼开口：“接过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