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这么近，那么远 ...
-
清城儿童福利院，一辆轿车停在了锈迹斑斑的铁门前。
舒一诺拿起手机拨打了院长的电话。
“喂，您好，是院长嘛，我是之前预约好周末前来的志愿者，我和我丈夫驱车前来，但大门好像从里面锁住了，也没有保安啥的，还得麻烦您让人帮忙开一下。”舒一诺道。
等了一会，对方始终没有回复，只隐隐约约听见有儿童吵闹和哭泣的声音。
“喂，喂，院长在嘛？”舒一诺又呼唤了一下，转头看向坐在驾驶位的她丈夫谢晨，就在她把手机从耳朵旁挪开时，传来了院长的回复。
“诶，在的在的，抱歉啊刚有急事走开了，是到了嘛，我来帮你们开门。”
舒一诺听着院长急促的呼吸声和脚步声，随即，电话被挂断了。
她望着铁门后不远处的一栋四层小楼，外观看上去和普通幼儿园很像，只是这院子里空无一人，不似一般幼儿园那样热闹喧哗，整栋楼也安静的可怕，若不是刚从电话里听到孩童的声音，她还以为地址错了。
她又看到一个穿着朴素的中年女人从小楼中出来，拿着一串叮叮当当响的钥匙，向他们的方向跑来。
“抱歉啊，这院内人手实在不够，忙活了半天，就忘了志愿者的事，害你们久等了，实在抱歉。”她跑过来打开了破旧不堪，吱呀作响的铁门。
“没事的，院长，这也没等多久，没关系的”舒一诺微笑着说道。
待谢晨将车停在一处空地后，夫妻俩拿着带来的一些生活用品下车，随着院长进了小楼，上了楼梯后，发现每一层都有一个防盗门结结实实的锁着。这令夫妻俩都感受到压抑，被限制了自由的压抑。
远看是安静，近看却是死寂。尽管有不断的孩童声音传来，但仍然是毫无生机。
“如今很少有人愿意来这帮忙了，来的也只是待个几天就走了，但多些个人搭把手总归是好的。我先带你们熟悉一下环境吧，这栋楼的楼层大致是按照年龄和身体状况分布的，我先带你们去三楼，这儿都是年龄比较小的带有残疾的孩子，记着进去后不要碰那些呆呆的孩子，容易吓着他们。”院长叮嘱道。
舒一诺回头望了下走在身后的谢晨，谢晨向前加快脚步，握住了舒一诺的手并点了点头。
进了房间，舒一诺便微微皱起了眉头，手不自觉得握紧了谢晨。
这大概有三十多个孩子，却只有两个阿姨在照顾着，孩子们也不止是院长说的呆呆的那么简单，他们中有躺在床上翻着白眼留着口水的，有不时发出一阵阵诡异叫声的，有睁着眼睛望着前方一声不吭的，唯一的共同点是，他们都是被亲生父母遗弃的。
谢晨夫妻俩愣在那儿，望着这些孩子们，不知所措，带着复杂的情绪感叹命运的不公。
他们印象中的孤儿院儿童只是失去亲人，流离失所，但还能像正常儿童一样生活，交流，直到现在，才发现这里的一切都与他们的认知完全相反。而影视剧中所描绘的，主角去福利院与一群单纯可爱的孩童捉弄玩耍，现实中几乎不存在。
事实并不允许这样的欢乐存在于这样的环境。这只容得下身心的悲痛与被遗弃的孤寂。
想着这些，舒一诺的眼眶不禁红了起来。她缓缓低下头，伸手拿过谢晨手里的几个塑料袋，跟着院长走了进去，把袋子里的一些毛绒玩具和尿不湿摆在了空桌子上。没有带吃的，是因为院长事先通知过，孩子们不能吃零食，就算能吃的，也会争抢，徒生事端。
“谢谢你们啊，带了这么多东西给孩子们，我替他们谢谢你们，真的，太感谢了。”院长向舒一诺鞠了一躬，舒一诺连忙扶起她。
“不用这样，院长，这些孩子太可怜了，我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些，再多的我们也帮不上忙，以后要是有需要的我能帮上忙的，尽管开口。”舒一诺含着泪水说道。
接着，她把目光放在了窗边那个双腿残疾的小男孩身上，那个孩子对她笑了笑，舒一诺拿起一个玩具熊走了过去，“宝宝，这个给你玩，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男孩双手接过玩具熊，“我叫小福，谢谢阿姨。”接而回以一个灿烂的笑容。
“小福是这间房间里唯一一个智力正常的小孩了，可怜出生便是双腿残疾。”院长也走了过去，摸了摸小福的头。
已身为人母的舒一诺有个和小福差不多年龄的孩子，听到这些内心更是难受，看着小福的笑容，她的眼里充满了心疼。
谢晨将手里的东西放好后，走到舒一诺身旁，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给予点点安慰。
“小舒，小谢，他们能感觉到的，对他们的好他们都能感受到，他们会感谢你的！快到饭点了，孩子也该饿了，你们跟我一起过去拿饭吧。”院长看向夫妻俩，说道。
“好”谢晨和舒一诺同时答应道。
快走到门口时，舒一诺还回头看了看小福，小福把玩具熊抱在怀里，眼睛望向窗外，些许阳光洒落在他稚嫩的脸庞，舒一诺觉得小福离她很近，却又很远。
“我们先去一楼接几个大孩子，他们会帮一些忙。”院长边带着路边说道。
“这都是等待被收养的正常孩子，总是走一批来一批，不像三楼的小孩们没人愿意收养，只能永远留在这儿。”说到这，院长的声音明显哽咽了。
被收养和留在这会是不同的生活，不同的命运吗？或许是，或许不是。
“小言，阿寒，遥遥，小暖，我们去拿饭啦”院长朝屋内的小孩呼唤了一声，招了招手。
只见两个小男孩放下了手中的工具，停止了组装书桌的动作，两个小女孩叠好了手中的衣服，跑到院长身边。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这么近，那么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