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Chapter 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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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红灯绿灯，灰色的白云笼罩在城市上空，风是凉的，玻璃大厦显的灰暗。开车很快约莫十几分钟到超商，秦心爱等姐姐停好车，两人在地下车库乘电梯向上。
秦心爱对这时代广场很熟悉，以前经常来。
一楼是珠宝、三层有儿童乐园，小时候贪玩总想到里面去玩蹦床或者跳到球池中。以前姐姐不会开车，吃过晚饭一边聊天一边散步走来，拉着初三的姐姐一起进儿童区，她那时不好意思混在小孩子中又不放心自己，放不开又想玩的模样可有趣了.....
以前周六晚上广场上还有儿童充气城堡和气球，上初中后关注这少了，不知还有没有。
超商不嫌电贵白天也开着灯。姐妹俩往里走引得频频侧目。秦淼娘推着购物车，到了零食区，忽然看到一袋百感交集的产品于是拿起。
“心爱，这个你吃吗？”
小熊饼干有很多种空位，它熟悉秦心爱，秦心爱也熟悉小熊饼干，小时候来商厦无论是买洗漱用品还是杂物百货，只要有机会来超市肯定缠着家长买一盒。
小熊饼干形状很可爱，香草味的泡牛奶特别香甜，当过她一段时间的早餐。
她不屑，“谁要吃这个。”
“哦。”秦淼娘可惜的放回货架。到底是长大了，当初吵着闹着买这个的小团子却变成大姑娘了。
包装上蠢萌蠢萌的泰迪熊没有丝毫改变，
秦心爱认为她懂自己，小熊饼干又回到货架。
到底是骄傲，少女有些委屈，固执站在原地。
秦淼娘又发现眼熟的零食，将它拿起，“鱿鱼丝要吗？”
没有声音。回头妹妹站在那，眼眶红红的。
她急忙走过去，“有人欺负你？”
秦淼娘抬头环顾四周，发现这一排就她们姐妹倆。
情绪来的很快，可能是事情没按预想的发展，也有可能是因为她没刻意哄着和好，又或者是这两年一夜一夜无数夜晚小情绪的累积。
她刚回家没问，送自己礼物时没问，父母离开独处时也没问，吃饭时没问，车里也没问。
但她现在想问了，于是声音有些黯哑，“为什么不回家？”
这个问题很普通回答起来也很简单，秦淼娘预想过很多方案，只需要把往家里打电话请假的说辞添油加醋的叙述出来便是完美答案，‘我要打工锻炼自己。’、‘学校工作忙抽不开身。’
很简单，也很绝情。
因为绝情，所以答不出来。
秦心爱别过头去，“我打电话为什么不接？”
是说哪次？
推着购物车的一家瞧这排两姐妹好像在吵架，带着孩子拐弯，悄悄去了另一条货柜通道。
这是件再普通不过的小事不是吗？只要你说出来，我肯定会原谅你，我不是你最疼爱的妹妹？忽然觉得，她现在说一句‘去拯救世界了没有手机！’离谱的理由，她都敢信，但只有沉默沉默和失望，秦心爱很想哭大闹一场却没什么动力，转身就走。
“心爱你去哪？”
“你讨厌回家我回！”
“你怎么回去？你等等我们一起。”
“不要你管！”
超市出口越来越近，秦心爱脚步越来越慢。
她在等，等姐姐相同追来抓住自己的手，姐姐劈头盖脸一通解释，然后她把自己抱紧怀紧紧相拥，最终和好。
秦心爱脚步放缓，最后停在原地。路人的目光让她极为不适，有些后悔戴着猫耳耳机出门。
不断调整挂在脖间的耳机，好像上面有层透明的灰尘，又装作在等人不停的环顾四周，最后干脆从挎包中拿出手机，心不在焉的滑动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脸颊越来越红，她越来越觉得自己是个呆瓜！
周围的人不明所以的看着少女红着脸，匆匆离去。
一些懒散的出租车停在广场附近，她眼一搭挑了顺眼的，打开车门坐进去。
.......
.....
伴着声叹息，小熊饼干被白玉似的手重新拿起，她静静看着盒子上微笑的香草味爱心熊，然后把它放进空荡荡的购物车。
“现在越亲密，将来只会越痛苦。”
心爱大概坐车回家了，不知外面有没有下雨淋到她。秦淼娘不想去解释，维持现在的姐妹关系能亲眼看到她就很满足了。
又拿起一袋鱿鱼丝，秦淼娘不知她现在喜欢吃什么，但按以前的喜好买应该没错。
却没用父母给予的，这样才像自己给妹妹买。女人心思复杂，为了胜那狐狸精一头，秦淼娘买了很多很多果肉肉干奶片饼干果冻放进车里。再上三楼挑了双鞋底十分柔软的女生运动鞋，尽管有些肉疼但想到她上学跑步时的英姿又不肉疼了。
记得的很清楚，妹妹的小脚两年前是33，她身高没怎么长，买35码应该没错。
提着鞋盒放到副驾驶，开车出了地下车库，今天阴天没有下雨淋不到妹妹，天气很好。回家脱下高跟鞋，感受拖鞋酸麻的颗粒状凸起，不禁感叹在家还是不要风度要舒适度。
秦淼娘将东西运到妹妹卧室前，不知她的小癖好有没有更正，略一犹豫敲敲门，“心爱东西我买来放在门口了，还有双鞋子你穿穿试试，不适合的话我去换。”
妹妹没有回复。
小女孩赌气不说话很正常，秦淼娘道：“一会儿出来吃午饭。”
大学开学还早，她去忙自己的事。中午出来做饭发现东西还堆在门口，她太了解妹妹了，十三年啊，就算养只猫再笨的人都知道猫爪上的肉球要慢慢搓揉，猫咪打滚则是要求抚摸柔软的肚皮........
‘说不定早已偷偷挑走小熊饼干享用了.......’秦淼娘笑着摇，外出温雅的一套早已换成清凉的室内居家服，快到饭点，她去厨房清洗蔬菜。
去年行程安排的很满，回家后无所事事让她很不习惯，下午拿上车钥匙准备听父亲的建议，在城里兜风看看附近的股份公司。
......
....
风呼啸而过，沉重的雨水击打在玻璃上‘啪啪’作响。
黑漆漆的屋忽然亮起橘黄的光，楼道的灯照进来，屋门在身后轻轻带上了。窸窣的摩擦声，只听‘啪嗒’一声，前厅的吊灯驱散了黑暗。
秦淼娘挂好车钥匙，发现餐厅上的午饭一丝不少，妹妹房前堆积更是丝毫未变，连门缝都是黑漆漆的。
‘怎么不开灯？’她感觉事情有些不对，敲门喊道：“心爱，心爱？你在里面吗？”
“你不说话我进去了。”
西欧式的宫廷门把转动，一声闷雷在天边炸响，借着闪电的瞬光将这小房间的布置尽收眼底，接着视线归于昏暗，天黑的很早，电脑、电竞椅、空荡荡的床铺，无不说明屋主人没有回来。
“出去了？”脑子‘嗡’的一声。
是没回来，从早上就没回来！
绑架？车祸？离家出走？秦淼娘不想往坏处想，但各种恐怖的片段不断闪现。
思绪无法控制。
她强迫自己镇定，自语道：“对了，手机，给她打电话！”她急忙拿出手机找到那个备注为‘心爱’的号码，拨了出去。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播......’
“冷静冷静......，也许是去同学家了。”她拿出手机正要再打，只道惘然，她不知妹妹读哪个班级，更不知妹妹同学的号码。
万一呢？万一正巧碰到坏人？圣人云‘人性本善’她自是不信的，她从小就知道这世上的人太坏，母亲都会舍弃自己的孩子，还有什么能相信？秦淼娘慌了，直接打电话报官，详细交代了在哪里分开好帮助警官寻找。
‘千万不要出事拜托....拜托....老天爷，求求你保佑我妹妹平平安安.....’秦淼娘撑起身子，抓起车钥匙匆匆出门。
警官让她等，她等不了。
房屋再次沉入黑暗，只有急躁的雨声‘啪嗒啪嗒’静静拍打着玻璃。
她默默祈祷，如虔诚的信徒一般向女神默默祷告，又急速思考着妹妹可能出现的地方。
车速不断上升，她很快回到超商，将超市找了一遍无果，又撑起伞帘进入风急的雨幕中。精心打扮的妆容很快就被空气中浓郁的雨气浸润，青翠的黛眉愈发秀美，她在周围大声呼喊无果，也不知该再去哪里寻找。一股绝望感在心底升腾，湿润的雨意被转化成寒冷，撑伞的手在发抖她发现自己根本不了解妹妹。
秦淼娘给母亲打了过去。
“喂？淼娘？”
听电话里这道熟悉的声音，秦淼娘鼻头一酸，喊了句“妈。”
“诶怎么了？你的声音听起来这么奇怪？”
秦淼娘狠狠扭自己大腿，将软弱的情绪压下，她不敢告诉父母，道：“妈你知道心爱班主任的电话吗？”
女儿大了苏秀秀没多问，“有，我一会发到你手机上。”
母女俩聊了几句，苏秀秀告诉女儿对方是梁老师。
秦淼娘收到电话号码后急急打过去，说明了来意，道：“您好请问是梁老师吗？我是秦心爱的姐姐，梁老师她最近和谁玩的最好？”
梁幼薇道：“心爱？秦心爱不是休学一年多了吗？我也不知道她和谁玩的好。”
秦淼娘惊问道：“休学一年多？？？她不是一直上着学吗？”
梁幼薇有些不高兴道：“哪有，全校就她一个抑郁症患者我怎么可能记错？还是她妈妈亲自来学校办的手续。”
“您说什么？抑郁症？”
梁幼薇道：“嗯抑郁症，一直在家吃药辅佐治疗，你真是她姐姐吗？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喂？.......喂？！你怎么不说话？你有在听我说话吗？莫名其妙！”
嘟——的一声，手机通讯断了。
心爱有抑郁症？人还没找到又冒出这一出，秦淼娘急忙回打给母亲，道：“妈？心爱有抑郁症？？？”
苏秀秀莫名其妙道：“她哪有抑郁症，有懒症还差不多。”
秦淼娘道：“一年多以前你没和她去学校看病？”
苏秀秀道：“我和你爸忙着工地考古，哪有空去她学校，我看她学习还行感觉挺乖就没怎么管。”
“这么说你没去？？”又问了几句母亲那边电话也挂断，线索再次中断，秦淼娘想不出还能去哪寻找，如果去同学家借宿还好，万一真出了事......。
她站在便利店门口的檐下，街道对岸的街坊招牌在朦胧的雨夜中放光，戳地的伞尖下汩汩汇出一道水流。
远处伞下的女人身边跟着位年幼的小女孩，那小女孩穿着胶鞋披着透明雨衣还打着有耳朵的小黄伞，不知女人身份是母亲还是姐姐，显然极疼爱这个孩子。
小女孩蹦蹦跳跳踩水的玩的身影落在眼里，化成一道透明水线涓涓流淌。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Chapter 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