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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神捕】别神捕重返颜府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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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盒子沉甸甸的,有灵力附在其上,很好,控制了盒上的灵力就可以控制它的摇摆程度,通过读风语窥探骰子掷出的点数。
圆桌另一边一位一身华丽紫色短衣的女修士自告奋勇来猜点数。这女修着实漂亮,妆容精致绚丽,双眼相距稍近,身姿窈窕娇小。
颜落绫摇了骰子,既然不是她针对赌气的赵元舍,就普通地掷了点,结果还是输了。可不知为什么,颜落绫总是感到一阵一阵心口刺痛……
这位女修迈着猫步过来笑着递她一杯酒,却被站在一旁的赵元舍拦下道:“你别给她喝这个,我去倒别的。”
那紫衣女修忽地脸色难看起来,好似一颗葡萄,皱眉道:“我这酒怎么了?你凭什么管我啊?”说罢举起酒杯竟想往赵元舍身上泼。好个刁蛮的小妇人。
怪不得方才赵元舍递过的酒如同清水一样,原来是怕她喝醉,可颜落绫心认为自己酒量不错,当年下山常常偷酒,上天也没少饮酒作乐。
连忙阻止她道:“我喝。”说罢一饮而尽,酒果然很烈,味道还有些不同寻常,还好她长相太过平静冷淡才不至于被人看出已有些招架不住。
之后的游戏,其他人倒没有像那位紫衣女修跟她过不去一样针锋相对,却总是看热闹一般地戏谑着让她喝,尽管之后递给她的就不像方才的就那般烈,可总是源源不断地送来酒,有几个酒量能好到千杯不醉呢?
赵元舍脸色黑得难看,一把夺过她的酒杯道:“你已经喝了两杯了,这必须分给我。”
一想到这小子靠作弊来赢她,颜落绫心中又燃气一把怒火,抢回酒杯道:“我跟别人玩,你多管什么闲事?”
可这次赵元舍没有和她开玩笑着说什么,也没有和她轻松一笑,这却倒让颜落绫觉得,他好像少了什么该表示的……
今天真倒霉,竟一把都没赢过,那老娘就跟他们拼一把……
又轮到了颜落绫摇,她这次暗暗读了风雨,挥出细细的灵力流流向盒子。
正摇着,那盒子忽然地,碎了。
众人都瞪大眼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时半会儿也没明白这姑娘怎么手劲这么大。
盒子刚一碎,颜落绫一瞬间感到重心突然不稳,直直站着就朝后方倒了下去。
一只坚劲有力的手臂稳稳扶住了她,只感到一阵心安过后,方才一直连续不断的心绞痛竟也神奇的停止了。
颜落绫猛地从享受般的心安中清醒过来,自己怎么又在赵元舍面前表现出一副废物的样子?!
想到此处,颜落绫猛地使劲去推开赵元舍,可没料到的是,她这样用力,却还是无法站起身来。
赵元舍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诸位,客人酒量不好,实在抱歉,赵某要失陪一会儿了,诸位若未尽兴还请继续罢!”嘴上虽说得谦恭,可看得出来他也不过是照顾大局,脸色难看得很。
酒桌上啧啧声一片,不知又在起什么哄。
赵元舍带着颜落绫和徐远山就往龙舟的下一层走去。
刚走到龙舟第四层,脚跟还没放开最后一个台阶,赵元舍一只手臂没有撒开扶着颜落绫,另一手猛地将她按在墙上,面目堆积得满是阴郁,这姿势十分霸道,且这样对于一个大户人家的姑娘可以说是大逆不道。
赵元舍一向轻松的笑意烟消云散,恶狠狠道:“你不要命了吗?玩个游戏都这么较真,你知道金丹烧尽的后果吗?!”
强大的压迫感使颜落绫一时动弹不得,冒着冷汗说不出话。只是心道:还不是因为你?!老娘我在你这臭小子面前丢尽了脸了!
“你没有灵力你跟我说啊,你非跟自己较什么劲……”赵元舍意外地语气中竟夹杂着一丝悲伤,极其隐晦,可不知怎么她却敏感地注意到了。
额前的碎发遮住了他的眼眶。
“我去。”大概是她赵元舍突如其来的激动情绪震惊到,脱口而出这句轻浮的叹词。想了一会儿,她继续道:“下次我会跟你要灵力的,不再…冒伤害自己的危险了,然……然后我过几天付给你钱。”
赵元舍对徐远山道:“远山,去找个丫头服侍绫姑娘更衣,再准备辆马车,送绫姑娘回家。”
暮色时分,江上的夕阳染红了一大片天,粉紫的云霞在天边肆意绚烂着,勾勒了一副和谐壮丽的景色。
阳光透过楼顶照射在四楼的甲板,只是赵元舍年少的脸庞阴郁不见消散。
徐远山浅笑盈盈地走到赵元舍身旁,用扇子遮住了嘴巴跟他低语了几番。
不知他究竟说了什么刺激的话语,赵元舍骇得捂住他的嘴不耐烦道:“什么狗方面,呸,你这伪君子!”
这时颜落绫已换好新的衣服出来,和从前的一模一样,终于不是再像之前从中间撕开的下裙了。
马车已在江上客门口停好等候。赵元舍和颜落绫上了马车,徐远山笑着与颜落绫道别:“绫姑娘,今日招待可能略有缺陷,莫要嫌弃,下次再来。”
颜落绫透过窗户喊道:“你家的荷叶酥太好吃啦!不不……什么都好吃,我以后有机会就来吃!再会!”
一只提着纸袋的手伸到颜落绫面前,颜落绫接过一看,一袋荷叶酥!顿时喜笑颜开,想到刚刚自己不知为何惹了赵元舍那样失落,忽然感到抱歉。
马车座中,只容得下两人并排而坐,气氛变得有些尴尬起来。
颜落绫一面偷瞄着赵元舍,一面试探道:“谢……谢谢你帮我打包好吃的。”
赵元舍默不作声,气氛更加怪异了。
静默一会儿后,赵元舍别别扭扭道:“手伸出来。”他不知从哪拿出一条手链,手链是由水晶制成的莲叶和莲花连接成的一条,与颜落绫从前见过的珠子串成的、或是绳子编成的都不同。戴在手上,莲叶和莲花仿佛就在湖面上摇曳着,清新淡雅,气质独特,好似与颜落绫这副波澜不惊的容貌是配套而来,再合适不过。
颜落绫瞧着手链,心中不免喜欢,轻松道:“好漂亮!送给我啦?”
“送你的,不要钱。以后……你不用烧金丹换灵力了。”
不知为何,听了赵元舍这样的语气,她心中就莫名地发酸。
“嗯,我们已经是朋友了,这就当你送我的礼物了。不过我好像已经接纳你好多礼物了哈哈哈!”是啊,这样一顿丰盛的宴席,一套标准大家闺秀的衣服,她接纳赵元舍的还少吗?为何因一点点灵力又划清了界限呢?
路还长,两人便聊着天。
赵元舍道:“你爹实则是不允许你修仙的吧?”
“唉,何止是修仙。吃相难看不行,吃得多不行,还天天不让我出门!我若不是在家快憋死怎么又能偷跑出来?”
“颜宗伯连门都不让你出?这也未免过分了些…真没见过哪家对小姐的要求如此苛刻。”
“所以拜托你以后偷偷来给我送些江上客的美食罢,不然我做梦都会想念的!”
她忽然又想到,问:“话说你今早为何要救街头那些卖孩子的人。”
“那你是为什么?”
“我?我……我就是单纯看他们可怜罢了。”颜落绫不敢说出自己有过同样经历的实情。
赵元舍道:“说实话,我很小时过过一段沿街乞讨的日子。我出生就被父母抛弃,甚至都不知道我是从哪来的。”
想不到两人早年境遇竟如此相似,颜落绫不禁心中一惊,赵元舍还是这样能云淡风轻地讲述自己不堪回首的经历。
赵元舍继续道:“乞讨生活约有八年罢,那时特别渴望能有人给我一点点哪怕是残渣剩饭,填饱肚子便是人生最大追求。只因我天生灵力较丰沛,所以我是那些流浪孩童中唯一活下来的。”
颜落绫听着也不禁心生怜悯,想不到如今风光的赵总管幼年也有如此坎坷的经历。
“那后来呢?你怎么做成了捕快?”
“后来我被赵宅新丧爱子的夫人捡回家去了,也许因年岁相近,她说我很像她夭折的儿子,赵家便一点点接纳我了。”
“那他们一定是你的大恩人。”
“是啊,只可惜义父义母患病都不在了。如今叔父成了我唯一报恩的对象,他是京城有名的一个捕头,义父说我在这方面很有天赋,就随叔父干,在京城做了捕快。”
隐隐约约想起听到刚刚酒席上他和徐远山两人讨论的模糊片段,好似联系起了一点。
赵元舍并没有看向窗外,淡淡道:“前面就到你家了。”
回想这一天,真是她贬到人间以来最欢快充实的一天,马上又回了颜府,不知老爷还要囚禁她多久,颜落绫不禁轻轻叹了口气道:“唉,被老颜发现我跑出来肯定要倒霉了,得关我一个月紧闭吧。”
“他何时没在看着你,你就偷偷跑出来。用右手握住左手戴的手链,我这边可以有感知,我带你出去玩。”
刚刚的烦恼烟消云散,颜落绫喜笑颜开:“好啊好啊,没想到这手链这么神奇!”
赵元舍侧着望着她,嘴角微微勾勒起一道弧度,十分俊俏,好似得意一般。
颜府到了,虽然不舍,可终究还是要回去了。
几乎是与马车停下的同时,已经漆黑的夜空中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
迈下马车的一瞬间,颜落绫忽然想道:自己又不是真的颜小姐,就算逃了,老颜也不至于那么快把她追回来。“我不想回去了,我还没在外面玩够,你带我走吧。”这句话在她嘴边几欲脱口,最后却强咽下问赵元舍道:“那你呢?你今天不是第一天来嘉兴吗?你家也不在这里,你去哪啊?”
“我当然是去跟徐远山一起在江上客住了。”
好像非要问一问才能安心一样,颜落绫转过身道:“赵元舍,我好久没这样开心自在过了,谢谢你,再见。”
“我们会再见的。”
“嗯。”
地面已经潮湿,还好前面不远就是颜府后门。
只听“啪”一声,一把伞从背后递来,撑开在头顶。
颜落绫垂着睫毛接过,走了两步,又转过身,马车还没有走,与赵元舍相视一笑后,继续向颜府后院走去。
伞是浅蓝色的,边缘细致地绣着花藤图案,握着伞,小雨滴滴答答地打在伞上,心中却尽是暖意,殊不知面颊已泛起红晕。
她走在雨中,这一身衣服是赵元舍为她重新做的,一手拎着赵元舍为她打包的荷花酥,另一手举着赵元舍送她的雨伞,腕上系着赵元舍送她的手链,甚至方才在马车中两人离得太近,发丝间都夹杂着些许他的味道……
颜落绫走到颜府的结界前,居然这次好像看到结界都更清晰了些,穿过早上开的破洞,一挥手,轻而易举地就补上了结界的破洞。
这灵力……甚是好用。
翻过颜府的后墙,她突然想起:
这个时辰,靖安王爷宋钦睿就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