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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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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钰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江淮的下文。
这时候饭店又迎来了一波人潮，忙不过来的楚钰只好递给江淮一个围裙让他也来帮忙。
趁江淮还在吃饭的时候，楚钰简单的跟江淮说明了一下他的工作范畴。
“你要做的事情也没有很多。就是给排队的人排号，带排到的人入座顺便点单什么的。”
“点完单就把单子给我，剩下的我处理就好了。”
“有什么不会的就来问我。”
“尽量友善一点，别把人吓跑了啊。”末了，楚钰还调侃了一下江淮。
江淮把碗里的最后一点饭送进了嘴里，抽了两张纸巾擦完嘴之后才起身把围裙给套身上。
他仔细聆听着楚钰的每一句话，在楚钰叫他友善一点的时候不解地看了楚钰一眼。
江淮一直都觉得自己挺友善的。
他擦了擦嘴，刚要为楚钰家的饭馆鞠躬尽瘁时，楚钰就叫住了他，并嘱咐道：“哦对，工作时间要是有人管你要微信，不可以给。要是遇到难搞的客人就叫我，我来解决。去吧。”
江淮点了点头，开始了他在楚钰家的第一份工作——点单。
楚钰一直用余光注意着江淮的动向。看江淮一副得心应手的样子才放下心来。
他感觉今天一天，他就像江淮的亲爹一样，一把屎一把尿地呵护着他。生怕他吃不饱穿不暖的，还帮他当说客，说服自家老爹让他在自家餐馆工作。
他这个班长当到这个份上也算仁至义尽了，希望老班可以给他颁个奖。
……
晚上，忙的差不多的楚文武在围裙上擦着手，从厨房出来了。
此时餐厅已经打烊了，里面只剩下还没吃完的顾客。
楚文武对在捡盘子的江淮招了招手，然后往椅子上一坐。
江淮走了过来，坐在了楚文武的面前。
楚钰也跟着江淮一起走到了楚文武面前，但是他没有坐下，只是站在了楚文武的旁边。
可能是江淮和楚文武脸上的表情过于凝重，好好的面试硬是被楚钰看出了几分求亲的氛围。
楚文武上下打量着江淮，觉得这小子长得又高又壮，怎么看怎么不像三天没吃过饭的样子。
想到这，楚文武递给了楚钰一个眼神。
楚钰不解地看向了楚文武。
良久后，楚文武打破僵局，“小伙子，你要在这打工是吧？”
江淮点了点头。
楚文武继续道，“今天你干得还不错，我可以给你这份工作。但是因为你是学生，只有在放学之后才能来帮忙，所以我给你的工资肯定不会很高，600一个月，包吃，你觉得可以吗？”
江淮等楚文武说完了之后才开口道，“叔叔，我可以不要钱。”
楚文武有点错愕，显然是没想到江淮会这么说。
江淮观察了一下楚文武的表情后才继续道，“我想要个住的地方。”
楚钰人傻了。
江淮没有钱他可以接受，但是没地方住就有点离谱了吧？一个十七岁的少年流离失所自给自足？这要是放在男频里可是妥妥的大男主剧本啊。
楚文武也傻了。他开始相信楚钰说的‘三天没吃饭了’。可不是嘛，这都没地方住了，能有钱吃饭才怪。
楚钰轻咳了一声，把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楚文武带回了现实。
保险起见，楚文武问道，“你爸妈呢？”还是问清楚比较好，楚文武可不想到时候被当人贩子抓起来。
江淮沉默了一会儿，显然是不太想跟别人谈论自己的身世。
楚文武解释道，“叔叔要是想雇佣你，好歹也得了解一下你的家庭状况。知根知底对你和我都好。”
江淮这才开口道，“一年前去世了。”
楚钰再次化身呆头鹅。
‘这不是大男主是什么！’几个字在他脑子里刷屏，同时也开始同情起江淮来。
有车有房父母双亡，江海已经占了一半了。虽然是比较惨的那一半。一瞬间楚钰都想插嘴问问江淮有没有车有没有房了。
楚文武很是可怜眼前的小少年，但他还是继续追问道，“你之前和谁一起住？为什么突然转学？”
江淮一一作答道：“跟我爸的朋友一起住，因为私事转学。”
‘私事’两个字证明江淮不想再继续谈论这个事情了，楚文武也没有多问。
楚文武点了点头，妥协道，“我可以给你提供住的地方，一个月300包吃住，可以吗？”
江淮摇了摇头。
楚文武以为江淮还想坐地起价，当下心里有点不喜。
怎料江淮说道，“我不要钱。”
他眼神中的坚定一览无遗地呈现在楚钰和楚文武面前。
尽管江淮拒绝的是自家的钱，楚钰还是有股怒其不争的感觉涌上心头。
买校服不要钱？在学校吃饭不要钱？以后上大学不要钱？江淮饿了这么多天还把钱看的这么轻？不要这么不知天高地厚好吗？
楚钰的脑子里蹦出来了一堆问题却不知如何开口。他一个没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都没有江淮这么天真。
还好，楚文武虽然是个商人，但并不是一个无良商人。他说道，“你在学校吃饭也要花钱，一个月三百，你每天放学就来帮忙，请假的话扣钱，周日早上可以休息半天，可以吗？”
江淮还在踌躇，楚文武直接拍板决定了，“就这么决定了。”
不知道是不是楚钰的错觉。他总觉得在橙黄色暖灯的照耀下，江淮整个人也都变得温柔起来。
然后楚钰听到江淮说了一句：“好。”
……
简单的在店里吃了一点之后，楚文武让楚钰先带江淮回家。
楚钰家住在一个旧小区里，每栋楼都矮矮的，楼里连电梯都没有。水泥质的楼梯，声控的感应灯，虽然基本上有一半都失灵了。
楚钰他们家住在最高层，五楼。五楼就住了楚钰一家。虽然每天要爬上爬下，但是顶楼有一个露天小阳台。穿过小阳台才能到楚钰家。
楚钰他们在小阳台上种了点小植物，还安了个秋千——楚钰小时候不开心了就来荡一荡，当然这习惯也保留到了现在。
楚钰指着小秋千介绍道，“这可是我小时候的避风港。”
说完他就有点尴尬，感觉他跟江淮有点交浅言深了。
好在江淮捧场地点了点头。
进了房门后，楚钰问道，“你没行李？”
江淮又摇了摇头。
带着江淮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后，楚钰又问道，“你什么时候来我们这儿的？”
江淮回答道，“大概三天前吧。”
楚钰疑惑道，“那这三天你都住哪？”
江淮好像不是很想回答这个问题。但在楚钰迫切的眼神下，他还是回答了，“网吧。”
楚钰震惊了，同时也庆幸江淮还算有点脑子，至少没有沦落到睡大街的地步。
楚钰打算砸破砂锅问到底，“所以你三天没吃饭？”
江淮纠正了一下楚钰的话，“不，是两天。”
此刻楚钰心里怀揣着无边的负罪感。江淮饿了整整两天，在这两天里他不仅吃饱喝足，甚至跟张远他们去吃了顿火锅，还浪费了一堆食材的那种。
楚钰确信每当他浪费一粒米就有一个非洲小孩在挨饿的说法了，他发誓以后再也不浪费粮食了。
楚钰表示这是除了抽奖以外他离非洲最近的一次。
想着想着，他看向江淮的眼神里就多了同情。
但江淮也不是普通人，并没有趁着这个机会卖惨，而是问楚钰：“你在同情我吗？”
这问题过于直白，楚钰也不好回答。
回答“是”吧，感觉像是在践踏江淮的自尊。回答“不是”吧，又是在说谎。
本来也没指望楚钰回答的江淮继续道，“不用同情我。”
楚钰舌尖上的“为什么”最后化成了一段语重心长的心灵鸡汤：“江淮，我们现在是同学，以后可能还会成为朋友。我不是同情你，只是身为同学能帮则帮罢了。”
“你不要有负担。要真是觉得自己欠了我什么，就当欠我个人情好了。”
“大不了以后每次我帮你我都拿个小本本记起来，以后找你讨人情好吧。”
江淮再次欲言又止，但楚钰却觉得自己明白江淮想问什么。
“想问我为什么想帮你吗？”
江淮点了点头。
“我也不知道。可能就是感觉吧。男人的第六感。”楚钰调笑道。
“现在说可能有点晚，但是很高兴认识你，江淮。”
江淮没有接话。
楚钰家的客厅一片静谧，安静到楚钰和江淮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楚钰认真地看着江淮的眼睛。楚钰的眼神温柔又明亮。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从楚钰的眼睛里，江淮看到了岁月静好的模样。
鬼使神差的，他回答了一句，“很高兴认识你，楚钰。”
楚钰挑了挑眉，显然是没想到江淮会回复自己。
楚钰得寸进尺地问，“所以我们可能成为朋友吗？”
回过神来的江淮答道，“可能不会。”
听到这个答案，楚钰浅笑着回答，“那就是可能会喽？”
江淮觉得楚钰在偷换概念并且有证据。
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的江淮转移话题道，“我想洗个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