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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带你回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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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怀秋把卡放进口袋,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不算太狼狈。随后推门走进别墅。
她进门时老爷子还没有睡觉,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军事频道正在介绍一些军事武器。
“小秋啊,快过来。”老爷子朝她招招手,同时拿起桌边的老花镜戴上。
“爷爷,等一下,我先回房间放一下东西。”沈怀秋裹着衣服快速走过。
老爷子眼尖,一下就瞧见她衣服上的血迹,着实被吓了一跳。
“这怎么回事?衣服上哪来的血?”老爷子立刻追问。
“没事,就是上火流鼻血,滴到了衣服上。”她面不改色的“解释”。
老爷子瞧她脸色不差,不像是生病的样子后松了口气。
“明天叫汤阿姨给你煮点降火的凉茶,秋天干燥,是容易上火。”老爷子听她说上火就没再说什么“赶快回房间把衣服换了吧。”
“嗯。”沈怀秋应声。
沈怀秋回到房间,看见屋里的装修陈设明显是精心设计的。
绿色的墙壁上有些帝王花的雕刻,立体感很强,颜色鲜明,似乎是手绘上去的。乳白色的公主床配上一只乳白色的兔子壁灯可爱极了。床头放着一只看上去很软糯的大熊,桌上摆着手机和电脑,也许是不知道她喜欢什么,就没有摆放其他的装饰品,床尾靠着几个花瓶,里面插满了帝王花。
她环顾一周走到衣橱前,拉开衣橱,里面早已经挂上了她要穿的衣服,一年四季,挂的整整齐齐,分的清清楚楚。沈怀秋拿出一件白色卫衣换上。
卫衣下摆是重工的褶皱花朵,整件衣服设计感很强,上面简简单单,穿上既美观又舒服。
沈怀秋突然轻轻地笑了一下。
她有两个哥哥,可是品味却差个十万八千里。
想到以前梁亦辞给她买的衣服,又贵又丑,每次她都是被价钱逼得穿上身。她摸摸身上的衣服,心里总有一种情绪在往外涌,可是不知道那是什么,就觉得,心里很难过。
沈怀秋换好衣服出来,发现老爷子已经换了一个台,电视里放着年轻人喜欢看的偶像剧。
“爷爷,这么晚了您还不睡。”她走到沙发边。
老爷子示意她坐下,然后从衣服里掏出一张卡递给她“这是你从小到大的压岁钱,我都给你存着呢。”
沈怀秋纳闷,今天是怎么了,都轮着给她钱。
她不说话,也不接卡。心里堵得那口气更沉。
“傻孩子,我给你二哥也留了,这是长辈给你的。”沈家生了她却没有养她,老爷子心里十分愧疚。
“这也是你父母给你的,他们如果还在,看见你长这么大,出落的这么好,该有多高兴啊。”老爷子感慨。
血脉真是奇怪,明明丢失了十几年,回到家以后纵使存在那种疏离感,但总是觉得有个可以归属的地方是让人安心的事。
亲情就是这么简单,长辈,父母总是无私的为下一代付出,不计回报。
老爷子把卡放进她的手里“累了一天了,快去休息吧,老头子我也要睡觉了。”
沈怀秋看着手中的卡,脑中频频闪过岳桦把卡塞进她手里的表情,终于是无可奈何,她点点头,说了声好。
自进门就没有看见沈之筠的身影。
“爷爷,我哥呢?”沈怀秋在老爷子起身前问道。
“公司有事他去处理了,不用担心他,不是什么大事。”老爷子怕她担心对她解释道。
“没事,你先休息吧。”怕她累了又让她回房间睡觉。
回到房间,沈怀秋把两张卡放进抽屉,回头看到放在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和手机。
她走过去打开手机,发现电话卡都办好了。
手机上显示有新消息
“我不知道女孩子喜欢什么样子的,随便选的,希望你会喜欢。”沈之筠发来的消息。他细心的存好了家人的联系方式。
“谢谢哥。我很喜欢。”她发出一条信息。
沈怀秋看着精致的手机和电脑觉得这不像是随便选选的东西。
事实上这的确不是沈之筠随便选选的结果。他在公司做了问卷调查,让公司的女下属们都误以为他要开发手机市场。
“我是你哥,自家人不用说谢谢。”他很快回道。
沈怀秋嘱咐他开车注意安全,早点回家,然后就没再说什么了。
她翻看联系人,岳桦排在最后,点向删除键的手迟迟没动,直到手机息屏。
秋夜微寒,月光显得夜色更深,手机突然震动,她打开手机发现并不是岳桦发的。
“忘记说了,今天晚上我可能不回去了,你和爷爷早点休息吧,晚安。”沈之筠发来消息。
“好。”沈怀秋回。
直到深夜,沈怀秋也没有等到岳桦的消息,她确定他已经不会再来找她了,这才松了口气“你一个人也要好好的。”沈怀秋看着漆黑的夜自言自语道。
她握着脖子上的项链,渐渐的睡着了。
梦里往事变的清晰。
她梦到了她父亲的死,梦到母亲不停地抚摸她的脸,母亲的手好凉啊。
她躲在酒柜里面听到父亲在外面哭泣,她想要去安慰他,跑出来刚好看见了父亲与毒贩打斗的过程中被迎面而来的卡车卷入车底,血浆喷溅出来。
血肉模糊,父亲当时的眼神她一辈子都忘不掉,那种不舍与悲戚,血色充斥着他的眼球,他就朝她的方向看着,一直看着。
她的世界一片血色。
沈怀秋睁开眼睛,眼泪顺着眼角流入头发,她已经很久没有梦到她父母了。这种从心底传来的悲伤简直让她不能呼吸,起身,来到二楼她父母的房间 ,推门而入。
这里都是父母以前用过的东西,可这个房间没有一件东西让她可以感受到他们。
物是人非,往事终究叫人意难平。
小的时候沈怀秋不住在这样的大别墅里,他们住在爷爷老家的四合院,院里有一棵大槐树,树下有一个和哥哥一样好看的人。
他是哥哥的同学兼好朋友,就住在几个胡同外,离她家挺近的。那个男生总是来她家玩。
她每每对他笑,他就过来牵着她走到外面的台阶上坐下。
哥哥说他不喜欢女生玩,却总是拉着她坐在门口看天看书,看长街上的人。
第一次见他是在五月。
“你叫什么名字”少年问她。
“沈怀秋。”那时候她早已将自己的名字写的很工整了。
“怀秋,岳桦,吃饭了。”奶奶在院子里叫他们。
“哎,我来了,走吧,奶奶喊我们去吃饭。”沈怀秋拉着他的手。
“不了,我回家了。”少年摸摸她的脑袋,起身走下台阶冲她笑。
“哥哥走啦!”说着扭头就朝长街尽头跑去。
槐花落在他的头顶,他像五月第一天的风,和煦且明朗,赶走了这个春夏交接时的一丝丝热意。
很快他消失在长街尽头。
沈怀秋在他走后起身拍拍裤子上的灰准备回家吃饭,她爷爷从屋里走了出来,对她说“刚刚和你一起玩的小哥哥呢”
“他回家了。”
“这小子,一吃饭就跑回家去了。”老爷子抱起沈怀秋,捏捏她软乎乎的小脸蛋说“今天你妈妈给你煮了你最爱喝的海带炖排骨汤,咋们回家吃饭喽。”
“回家吃饭喽。”沈怀秋也跟着吆喝起来。
“哈哈哈哈……”老爷子高兴的地抱着沈怀秋朝屋里走去。
他叫岳桦,沈怀秋趴在爷爷的肩头想,他长的真好看。
有一天,爷爷回家带回来一个小男孩,他看起来比哥哥小一点,长的干干净净的,尤其是那双眼睛,黑黑亮亮的,好像有星星一样。
爷爷说他也是哥哥,他是二哥,她又多了一个哥哥。
沈怀秋开心的冒泡,围着他转圈圈。
过六岁生日那天是星期日她不用去上学。爸妈对她说要她乖乖在家,要听奶奶的话,晚上回家给她买草莓蛋糕。
中午姑姑来了,奶奶一见到她就把她拽进了屋里。他们在里面吵了一架。
哥哥们去了少年宫不在家,她一个人太无聊,很想快点到晚上,想快点见到爸爸妈妈和哥哥们,她想他们陪她过生日。
沈怀秋走到门前的台阶上坐下,她想岳桦也来给她过生日。
“小秋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啊?”沈弘微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屋子里出来了,她眼眶红红的。
“我在想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大哥二哥晚上会有什么惊喜给我!”她奶声奶气的可爱极了。
沈弘微笑的看着她“小怀秋想要惊喜啊,姑姑有个惊喜盒子想要送给我们的小可爱,怀秋想要吗?”
“想!”沈怀秋大声的回答她。
“那姑姑带你去拿。”沈弘微牵着她的小手“我们出门找惊喜去喽。”
沈怀秋和她一起出门后,再也没有回来。
沈弘微把她带到白雨浮工作的军区医院附近的蛋糕店。
“小怀秋坐在这里吃蛋糕,我去找你妈妈,你想见妈妈吗?”沈弘微问她。
她开心的点点头,随后又很懂事的说“我妈妈要工作。”然后垂着头,模样可怜兮兮的任谁见了都疼化了心。
“哎呦,我们小怀秋怎么这么懂事啊。可是你不是想要惊喜盒子吗?其实这是姑姑为你和你妈妈准备的惊喜盒子,姑姑去叫你妈妈一起,怀秋就在这里待着等姑姑好不好?”沈弘微安慰她。
“那,好吧”沈怀秋答应她。
沈弘微走出蛋糕店,她并不是朝军区方向走去,而是在门口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坐上附近的一辆越野车离开了。
当白雨浮出现在蛋糕店门口时,看见沈怀秋独自坐在蛋糕店里,她问沈怀秋是谁带她来的,沈怀秋高兴的说是姑姑,姑姑说为妈妈和她准备了惊喜盒子。白雨浮当场脸色就变了“你姑姑呢?”
“她去找你了呀。”沈怀秋没看见沈弘微立马说。
白雨浮抱起沈怀秋说“走,我们回家。”
沈怀秋抱着白雨浮的脖子问她“姑姑呢,她不是说要送给我们惊喜盒子的吗?”
白雨浮脚步匆忙没有回答她,刚出蛋糕店就看见迎面而来两个男人,接着她们母女就被带上一辆面包车,车子绝尘而去。
沈怀秋看着眼前的陌生人皱起眉头,他们粗暴的拿枪口指着白雨浮的头,爸爸以前告诉过她那是枪,被打着了就会受伤甚至死亡。
她有点害怕,但她更害怕妈妈会被打中。沈怀秋扑上去一下咬住旁边拿枪人的胳膊,那人吃痛,一巴掌将她扇晕了。
眼前一片漆黑,周围冷的要命。
她听见妈妈叫她,声音很温柔,却又很远“宝贝,别怕,妈妈在。”她睁开眼睛,就看见白雨浮温柔的笑容。
“妈妈。”沈怀秋小声的叫她“你的鼻子怎么了?”
白雨浮见女儿被打,拼命反抗,那人用枪砸晕了她。
“妈妈没事。”白雨浮摸摸她的小脸蛋问她“还疼吗?”然后又轻轻把她抱进怀里。
“疼。”沈怀秋用她的小奶音委屈的说。
白雨浮亲亲她的脸安慰她“小秋最乖了,妈妈亲亲就不疼了啊,回家妈妈给你煮你最爱喝的海带炖排骨汤好不好?”
沈怀秋小时候真的很乖,即使在那种的环境下也没有大哭大闹。
“妈妈你疼吗?”白雨浮鼻子被砸的很重,脸上的血迹已经干了,她只是外表看起来十分冷静其实内心很害怕。
“不疼,小秋乖,爸爸会来救我们的。但是你要记住,爸爸不能被认出来,所以见到爸爸以后也不能冲他撒娇哦,知道了吗?”白雨浮发丝乱了些,她神色严肃,让沈怀秋意识到她说的是非常重要的事。
沈怀秋郑重其事的点头,接着亲了亲白雨浮的鼻子“妈妈,我记住了。”
白雨浮的鼻梁上传来的暖意,让她觉得这个孩子太治愈了“小秋乖,睡一觉我们就可以看见爸爸了。”
倦意很快让沈怀秋进入梦乡。
微弱的阳光洒进来,天一亮就有人把他们带出关押他们的屋子,转辗来到一个餐馆。一进门里面就传来一股呛人的烟味。
沈怀秋被白雨浮牵着。
他们进来以后,面朝大门而坐的男人发出笑声,他吐出一口烟,接着把烟头摁灭在桌子上的烟灰缸里。
那个男人长相斯文,他分明在笑,眼神却没有一点笑意,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沈怀秋看。
“好可爱的小姑娘。”那个男人不怀好意的说。
突然有人拿起枪指着白雨浮的脑袋。
男人走过来抱起沈怀秋,用手捏捏她的脸。那人手指冰凉,让沈怀秋直打冷颤。
“小妹妹,你认识他吗?”他抱着沈怀秋走到一直背对着他们坐的男人面前。
沈怀秋认真的看着那个男人,随后摇摇头。
抱着沈怀秋的那个男人突然笑起来,反手给了沈弘渊一巴掌。这巴掌直接打出了血。
沈怀秋被这一幕吓到了,哇的一下哭出了声,别打她爸爸,她在心里祈求。
“小妹妹,你认识他吗?”男人浑身戾气,他沉着声音再一次问。
沈怀秋擦擦眼泪伴随着哭腔说:“我不认识他。”
对面的沈弘渊从嘴里吐出一口血水,他用拇指擦掉嘴角的血迹,眼神冷到了极致“你就这点本事吗?拿女人和孩子当作武器。”
“操!”男人低声咒骂“那个贱人!”
“哼,你也只有靠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活着。”沈弘渊不屑的看着那个男人。
男人不为所动,他单手抱着沈怀秋,另一只手掏出枪抵在沈怀秋的脑袋上“我就靠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赢了你,你不是觉得自己谁都可以救吗?我今天倒要看看你怎么救他们。”
他扣动扳机威胁沈弘渊“快说,卧底TMD是谁?证据在哪儿?”
“我知道卧底是谁,我也知道证据在哪儿。可是你不打算放了他们,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沈弘渊准备赌一把。
卧底就在眼前,证据在卧底手中还没有送出去,他们警方根据卧底提供的有限信息制造了一个假象,让这些毒贩误以为卧底已经和警方取得联系,警方已经查到一半的证据。他们内部交易的地点,交易人群和数量都要泄密了。
这些交易人群躲在背后,伪装成企业家,慈善家,教育家甚至是一些位高权重的政客。看似为社会做出很大贡献,其实是社会的一颗颗毒瘤。
“你放了他们,你我还有的谈。”沈弘渊接到的任务是接应卧底,拿到证据。却没想到他们找到了他的妻儿,并拿他们做要挟。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警局里有奸细,缉毒警察的身份非常隐秘,家人信息也受国家保护,有内部人员泄露了他的信息。
现在情况变得异常棘手。
但是无论如何他都要拿到证据。
在来之前已经做好对策,他按毒贩的要求孤身前来,同时他发出的定位可以让警方找到这里。
防止追踪器被发现,此次执行任务的人都经过微创手术将追踪器植入身体,一旦有人牺牲,后期救援的人也可以根据信号最后发出的地方进行追踪,其他人的信号可以继续进行追踪,按时间来看,这里很有已经被警方包围了。
沈弘渊看着拿枪指着怀秋的男人,在他的左侧悄然出现一个狙击手,但是沈怀秋挡住了男人的要害,狙击手无法一枪毙命。
男人放下抵在沈怀秋头上的枪,他十分猖狂的说“你以为警察找到这里又会怎样,我会把他们一个个杀光。如果你想救这两个人的话,就别特么的废话!”
这时他调转枪头指着沈弘渊。
沈弘渊拿出一张照片扔在桌子上“你这样,我们还怎么谈判。”
照片上是男人的老婆和孩子,警方已经控制了他的家属。
“你现在可以杀了我们,但我可以保证,警方绝对不会放过你,而你再也别想见到你的家人。”沈弘渊说。
照片上的女人笑魇如花。
男人死死的盯着沈弘渊,突然朝沈弘渊的腿部开了一枪“你们当警察的真恶心。口口声声说看不起躲在女人背后,你们这又是什么?”
沈弘渊疼的直冒冷汗“至少我们可以保证他们的人身安全,而你,就像地沟里的老鼠,他们跟着你就只能永远的生活在阴沟里,一辈子不能坦坦荡荡的走在大路上。”
“你的老婆儿子,因为你背上一辈子的骂名。你靠贩毒的钱来养活他们,害死别人家的老婆孩子,是个人都会觉得恶心。你确定你的孩子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以后还会快乐吗?”被打中的地方往外冒血,几滴冷汗从沈弘微脸颊上流下来。
男人显然被激怒,就在他准备朝沈弘渊开第二枪时,沈怀秋挣扎起来,与此同时狙击手打中男人的手臂,他的枪脱手了。
沈弘渊快速踢开枪拿起桌子上的烟灰缸砸向男人的头。男人吃痛后放开沈怀秋,沈弘渊上前接住沈怀秋,一切发生的太快,警察破门而入。
一时之间枪淋弹雨,双方交锋。
拿着枪指着白雨浮的人被狙击手瞬间爆头,白雨浮反应极快推倒餐桌阻挡子弹。沈弘渊接住沈怀秋后来不及躲藏肩膀又中一枪,顿时血珠四溅。
白雨浮又推倒旁边的圆桌,用力一踹,桌子滚到沈弘渊面前,他抱着沈怀秋迅速躲到桌子后面,撤到隐蔽的地方。就在这时他看见了卧底。
卧底距离他不远。
卧底对他打了个手势,然后扔给他一个小瓶子,里面装了一张芯片,那就是证据。
白雨浮从侧面匍匐来到他们面前,沈弘渊把芯片交给白雨浮“这是证据,拿好了带着小秋藏起来。”接着他拿起地上的枪冲了出去。
白雨浮带着沈怀秋躲到酒柜后面,她把芯片放进项链里,一会功夫,枪声没有了。屋子里一片狼藉,双方伤亡惨重,彼此都不占优势。
但战争并没有结束,沈弘渊中了几弹倒在地上。对面的男人扶着桌子站了起来,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走向沈弘渊。
狙击手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