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For You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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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住在胸膛不断拱动的脑袋，夏至深无奈叹口气驱散其他人:“我都没看过，你们别想了。”
“不信！”林垚叉腰指他俩，一脸不可思议，“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你没看过吗？”连陆隽也当不下去鸵鸟抬起头，疑惑睁大眼睛。
俗话说得好，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般的队友。
夏至深对这种单细胞到没边的人没有言语可以表达，一脸冷漠无情推开他。
“扒了他。”
“？夏至深你始乱终弃！”
“哈哈哈哈哈哈哈笑富爷，真是受不了一点儿。”
“哟哟哟，陆总你男朋友不要你喽！”
陆隽一把将手抵住夏至深身后椅背，直接展示椅咚，故作霸道:“男人，是我给你的自由过了火。”
“……”突如其来的油腻糊满脸，夏至深面无表情缓慢机械扭过头，却被人用手掐住脸颊强硬掰回来。
陆隽快绷不住，牙帮子压紧实到不行:“看着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到一秒，陆隽整个人倒进他怀里，笑得弯塌腰，肩身都在颤抖。
旁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兄弟伙们笑作一团。
又气又好笑，微使劲胡乱揉几把他的头，夏至深怕弄得不像样，只得边笑边帮他整理头发。
“我操，衍哥！”薛皓火眼金睛，见自家班闹得动静大到把季星衍吸引过来，立即做好表情管理，猛拍旁边仍旧不知情人士，吓得后排一堆人坐得标标直直，大气不敢多喘。
季星衍将他们一系列动静尽收眼底，站在一班最后排，冷漠发声:“要是班上因为你们几个扣分，做好天天倒垃圾的准备吧。”
“……”想起自家班造垃圾速度，几人齐刷刷沉默闭眼望天。
可怕，太可怕了。
把最闹腾的几个掰整老实，季星衍目光慢悠悠移到边角两人身上，半晌后落一句:“注意点儿影响。”
陆隽一只掩在阴影之下的手悄无声息和身旁人十指紧扣，另一只手朝他严肃做个标准敬礼:“遵命。”
懒得多做评价，季星衍离开一班区域。
人一走，这边气氛便松懈下来，陆隽警惕往四周张望几眼，回头低眼笑捏夏至深的手。
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在这么多吸引力爆棚节目期间，陆隽竟然有些犯困。
正当他眼皮子再次往下搭时，全场灯光轰然熄灭，鸦雀无声般寂静弥漫开来，在大家伙不明所以之时，一声清灵空幽笛嘹邃起。
身旁人的手稍用劲握他的腕，陆隽惺忪睁眼去看。
舞台边缘处逐渐明晰一隅如月光倾泻光晕，其中立有一身霜青仿古长裙女生，窈姿薄背，鸦青长发伏落腰际，上抬手间一柄竹笛。
一人独奏，如流水高月、青雾松竹，转而顷刻间，鸟雀鸣声清唳而明，风生万壑，乐器声逐层叠合，悠扬合唱人声完美融入。
“昆山玉碎凤凰叫，芙蓉泣露香兰笑。”不知道啥时候跑来的朱文杰边摇头边感慨。
“我操，朱校长不文化沙漠嘛，”前面林垚惊得不轻，回头便开始嘲讽，“啥时候这么有格调了？”
一巴掌拍过他的头，朱文杰叫骂:“懂球不懂！”
“她的萧吹得也很好听。”伸手揽住夏至深的肩，陆隽打个哈欠，歪头靠去，欣慰间与有荣焉，“我们家公主真厉害。”
朱文杰猛拍大腿:“萧，我知道！”
“舞幽壑之潜蛟，泣孤舟之嫠妇。”
“显着你那二两脑子了是吧。”旁边薛皓双手环抱，嫌弃推他，随后探头去问，“那女生是衍哥妹妹啊？”
陆隽不想离开夏至深肩头，只抬手朝他比个大拇指。
“难怪我看这么眼熟，”说完低头揉眼睛，薛皓有些难受，“不会近视了吧，这看不清人。”
林垚扭过身，斩钉截铁道:“玩手机玩的！”
“滚蛋！”
没好气扫开他手，薛皓余光见向杳从前面绕来，眨眨眼可怜巴巴道:“杳杳姐，我眼睛痛。”
拿节目单过来的向杳狐疑上下盯他，最后善心回道:“不要痛。”
薛皓:“……？”
听君一席话，白读十年书。
“救命哈哈哈哈哈哈操…咳咳咳咳！”林垚笑得直拍手，结果造孽呛口水，脸立刻涨红起来。
离得近的薛皓堪称模范兄弟，一边拍背给他顺气一边冷嘲热讽:“喊你一天少批跨，嘞哈遭报应了嘛。”
向杳从班区后塑料袋里拿出一瓶水递过去，然后把单子在陆隽面前晃晃:“等这个节目完了，下下个就该你了，早点儿准备哈。”
触电般直起身，陆隽接过节目单:“这么快？”
“快什么快，”向杳握拳捶肩膀，叹口气回，“前面那么多节目过去，进度条才一半。”
“啊我睡了，不知道。”陆隽手捏纸单，哈欠止不住。
见他一副困到不行模样，向杳走之前不太放心嘱咐:“你可别在台上睡过去了。”
“放心放心。”
敷衍摆两下手，陆隽站起身正准备伸懒腰清醒下，忽然感觉外套后摆被扯住，他疑惑转头看去，只见从旁边伸来手臂，斜横在他后腰处，指骨与掌心贴在其上。
目光相对视，夏至深仰头轻声回:“露出来了。”
“不伸了不伸了。”手绕背后圈住他的腕拉下，陆隽迁就笑摸他的耳垂，“我先去准备了。”
打算走时，陆隽整个人停住若有所思，随后转身坐回位置，从口袋里拿出一枚戒环，就这么送到夏至深眼前。
夏至深不解接过，垂眸去看，手里这枚戒环不像金银材质，反而是不同寻常纯黑色，左右摆弄间熠漾细闪，好似夜空星海。
一只手掌伸来平摊开，夏至深抬眼又听见他说:“帮我戴。”
陆隽瞳色是纯粹的黑，此时昏暗灯火里，里面仿佛匿有一轮深邃漩涡，蛊惑他失去理智。
于是夏至深鬼使神差牵住这人的手，肌肤相触时他颌骨上扬，唇间珠轻曳:“戴哪根手指？”
“你想戴哪根手指？”陆隽垂落睫影，不作回答反问他。
呼息在鼻腔中有股灼烧感，夏至深认真思索片刻，落眼时缓慢坚定按住戒环，推向他的无名指，一直圈箍到指根才停止。
做完，他不忘询问手指主人意见:“可以吗？”
轻力握住他的手，陆隽前倾上半身弯眼噙笑，似乎在答非所问:“当然可以。”
“我答应你了。”
——
“叶云舟！”推开主控室门，陆隽摩拳擦掌，情绪高昂到处找人，“人呢？”
“叫魂呢？”
里门被打开，叶云舟推一辆黑架小推车，其上摆放有序几件物品，一顶高筒礼帽格外醒目明显。
陆隽高兴接过推车托杆，单手握拳往左胸口靠住:“好兄弟，靠你了！”
“知道了知道了。”实在听得厌烦，叶云舟耐心告罄，催他赶紧滚。
陆隽站在后台候场区，一会儿整理衣领子，一会儿摆弄推车上面道具，精神亢奋外不乏紧张。
“陆隽，”节目快结束，正准备上台的顾微湘和盛泽走到他身边，她笑他正襟危坐，“别紧张，你可是我们班表率啊。”
顾微湘不提还好，一提陆隽这心直接跳到嗓子眼，磕磕巴巴回:“我会加油的！”
“刚才看你挺自信啊，现在怎么这么紧张？”盛泽弯腰给顾微湘理裙摆，些许好笑问他。
陆隽捂住心脏剧烈跳动处胸膛，只是严肃摇摇头。
恰巧节目结束，顾微湘两人走之前继续鼓励他:“加油！”
听着主持人报幕声音，陆隽强迫自己冷静，深呼吸好几次才勉强平复心跳，结果他俩出来时灯光一熄，他无处安放的手吓得猛然撞向推车杆边。
得，现在疼冷静了。
外面亮起炙白灯光，陆隽抬头挺胸扬起笑，手推小推车走进舞台中心。
当他站定时看向台下堪比演唱会现场荧光海，不知不觉心绪平静下，姿态轻松朝各位行出优雅绅士礼。
背景大提琴纯音乐响起，温柔风格衬合他想表达的主题。
他拿起黑色高筒礼帽，前后展示完毕，手伸进里面后再缓缓拿出，刚才还空空如也手指上站立一只蓝羽鹦鹉，尾羽伏低又抬高，东张西望小好奇样。
陆隽轻轻把它放在一旁水晶架上，紧接又从里面抬出一只橙绿羽红喙鹦鹉，没过一会儿，那水晶架间站满两排水果派。
全部老实可爱站在上面，偶尔两只发生口角你戳我咬般打闹，陆隽伸出食指竖在唇间示意观众安静，拿出一块长方形画框，里面覆有一层白纸，轻巧翻转，将其小心翼翼挡在水晶架前，正正好好掩完所有鹦鹉。
过去几秒，画框被左移，而显出这边架杆已经消失鹦鹉身影，陆隽又将画框右移至边缘，现在水晶架间干干净净。
陆隽左右检查画框，然后走到小推车那边拿起油画棒，不出十几秒工夫，白纸上面出现一枝含苞欲放红玫瑰。
朝观众展示后，他偏头敲敲画框，而后翻过另外洁白一面，手伸向反面摘出一株货真价实玫瑰花。
而那面刚才涂画玫瑰图案的白纸重回初始。
陆隽笑着走到水晶架身边，如开始般把画框挡于前面，手指屈起好似敲门一样敲响框边。
由镜头投出现场大屏幕清楚可见在他敲响后一刻，白纸正中心被从里戳穿一个小洞，而露出红喙在继续戳大这个洞。
不久，一只雪羽修尾鹦鹉穿破画纸，双脚站在框缘，小脑袋一点一点，明显想要陆隽手中那枝红玫瑰。
陆隽轻笑，娇艳欲滴红玫瑰便被它叼进嘴里。
小家伙被抬起，陆隽凑近它耳边轻声细语两句，之后竟然双手捧起它往上一抛。
在人群惊呼中，这只嘴叼玫瑰的鹦鹉腾空飞起，洁白羽翅在灿烂灯光里划出流畅弧线，摇臂摄像机紧随其后，人潮视野跟从而去。
只见它飞到某处区域，像是在确认般扑棱几下翅膀，再收翅降落于一把空椅子，蹦蹦跳跳到旁边椅子主人腿上，低头松开嘴里衔的玫瑰枝，不偏不倚掉进这人怀里。
周遭安静片刻后，突然爆发此起彼伏起哄声。
夏至深却是愣住，抬起双手僵硬不敢动，他怔怔垂眸盯住怀里突如其来的花。
而在腿上不安分蹦跶的白羽鹦鹉歪头不解，见他迟迟不肯拿起自己叼来的花，咂磕两下鸟喙，又用头往前推了推玫瑰枝，催促意味不言而喻。
“快拿着啊！”前面看热闹的林垚焦急这人迟钝，恨铁不成钢急忙拍自己椅背。
终于回过神，夏至深眼睫颤栗，伸手拿起玫瑰花，视线抬起与舞台上那人交汇。
却见陆隽往前走，直接跳下舞台，径直朝他方向走来。
璀璨灯光跟随而来，陆隽站在靠近夏至深位置过道斜前方，郑重向他行过一次绅士绕手礼。
腿上鹦鹉此时再次扑棱起翅膀，绕开陆隽飞满一圈，最终在他肩头乖巧停落，睁着小圆眼歪脑袋。
唤起注意力移到眼前人面容，夏至深不由得想站起身回视他，却被他按住自己肩的动作制止。
陆隽弯眼笑，手绕到他耳后，清脆响指一声过后，原先空荡荡手中多出一枝白玫瑰，在夏至深讶异之余，这人另一只手握紧再松开，烫金纸蝴蝶凭空出现在掌心。
只几秒，手再次蜷紧，陆隽放在唇前轻轻一吹，握住的拳在玫瑰花苞之上平放。
在寂静无声广阔操场中，他松开手掌，飘曳幽蓝光粒的长尾蝴蝶缓慢振扇着好似些许虚无缥缈的薄翅，从阴翳里飞入灯火辉煌。
片霎之间，夜空里传来细微机械转动声，成千上万绯红玫瑰花瓣从天而降，无数只蝴蝶倾场飞舞，自四面八方飘起的泡泡如雪。
惊喜雀跃人群纷纷站起身去触碰，摄像机与闪光灯淹没在欢声笑语之中。
“答应他！”
不知是谁突然吼出一句，紧接着一声接一声呼喊汇聚成海波汹涌，冲刷淋湿夏至深的心脏。
面前人站在聒噪纷乱世界里，如帧帧定格在他逐渐雾湿视野，光影幢幢，清晰又模糊。
这人黑漆漆的发与眼瞳纤毫毕现，时间逐渐倒流。
日色变得些许慢，懒洋洋覆过窗帘折痕，穿透玻璃，留下一道一道昏暗光路。
夏至深从睡意中清醒，掀眼间，身旁人俯趴课桌埋进臂弯的脸半明半昧，只得见漆黑的发与密长搭落的睫。
于是偷偷学这人模样，趴在桌子上无聊而认真数他的睫毛，指腹点过他的鼻梁骨。
眉眼干净的少年人盛装站在身前，夏至深笑着却忽而落泪。
他不贪心几辈子，只活现在有陆隽的几个年岁。
作者有话说
第68章 For You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