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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启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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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烟竹因为婚礼的事累坏了,休息了好多天才缓过来。这才好些他就想起了前些天答应羽悦的事情,他唤来阿七,吩咐道:“阿七,把府中的事宜暂时交给阿九打理,你去点几个厉害的暗卫,跟我们一起前往北山。”
“记住,多点几个。”君烟竹不放心地又交代了几句。
阿七拱手,“遵命。”
阿七离开大堂便去练武场找阿九。阿九今年也四十有八了,打起拳来依旧虎虎生风。他当了君烟竹一辈子的左膀右臂,也没有妻子亦没有养子,可以说是为君烟竹效劳了半生。
此时听到君烟竹把府中事宜和南海事务交给他,却是没有丝毫受到重用的喜悦之情。
“是那个妖女撺掇的。”阿九很肯定,对于这个凭空冒出的小夫人极其不喜,“大人都这般年纪了,天天被她折腾来折腾去,怎么着?急着把大人折腾死了继承大人的遗产?”
“阿九!”阿七喝道:“你也知道,大人都这把岁数了,他前五十多年有多不开心你心里也有数,好不容易大人现在终于笑了,你还要给大人添堵,你对得起大人吗?!”
“那你呢?!”阿九被这么一骂顿时就怒了,“你跟着大人的时间比我长,可你现在却根本不防着那个来路不明的女人,你难道就不担心大人被害死么?!”
“……”阿七只知道,大人很开心。小夫人来了之后,大人天天都在笑。他一开始也很担心,总是跟在大人周围,可也正是因为此,他能看到,小夫人对大人的喜欢不是假装的。
一个人的演技再好,怎么可能细心到如此?怎么可能满眼都是爱慕?如果她真的是贪图王府的财产,怎么可能会因为怕大人身体受不住而想取消婚礼呢?
“阿九,你可知道大人原本是打算收小夫人为养女的。”阿七叹了口气。“小夫人如果真如你所说绝不会死活不肯。”
毕竟养女比起一个没有一儿半女的小丫头夫人更自由,她继承了王府之后还可以去找年轻貌美的男子过日子,可做这南安王王妃,当大人的小夫人,就算大人同意小夫人改嫁,全国人民也不会同意的,小夫人很聪明,不可能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弊。
“那又如何?”阿九满不在乎,“她只是一介村姑,就算一辈子守寡,这无尽的财富也够她美的了。”更何况,谁知道她以后会不会偷人?他们这些做属下的就算发现了,也不好说出来,到时候丢的可是大人的脸。
阿七摇摇头,不打算跟他多废口舌了。“随你怎么想,我们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打理好南安王府,莫要让大人失望。”
阿九冷哼一声,没再理他。
翌日,他们就出发了。阿九在王府门口,看着大人颤颤巍巍地上了马车,眸中闪过愤怒,却什么都没说,沉默地目送车队离开。
君烟竹已经年老,不是很受得马车颠簸,所以行程极慢,每过一段时间都要停一停。他们路过了一片树林,君烟竹说什么都要下去看看。羽悦拗不过他,小心地扶着他下马车。
“悦悦,你还记得这里吗?”君烟竹感慨万千地环顾四周。
“自然。”羽悦点头。
“你先前走了之后,我再也没敢来过这里,就算是唯一一次去京城也绕了好大一圈路。”他伸手点了点两下唇,笑了,“但是现在,我不怕了。”
羽悦再次站在这里,觉得曾经是那么的近,又那么的远。闭上眼睛,似乎还能闻到当年的血腥味。害怕吗?害怕极了。她看着身边的君烟竹,就算他已然老去,还是能看出当初的模样——那个温润如玉、谈吐有礼的公子,可是只要最后能团聚,就足够了。
“我们走吧,该跟道别了。”她笑着挽着君烟竹的手臂。
“嗯,是该离开了。”君烟竹也笑了。
羽悦扶着他上了马车,掀开窗帘回头望去。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刚刚好像有人在那。似乎是一个黑衣女人,头发好像还是白色的。真是……奇怪。
“悦悦?”君烟竹询问地望着他。
“没事。”羽悦回头冲他一笑,“靠着我睡一会吧,可别逞强,你答应跟我一起去北山的,不能半路因为逞强死了。”
“你可别咒我。”君烟竹依言枕在羽悦腿上,羽悦拿着薄毯往他身上一盖,手覆在他的眼睛上,声音温柔:“睡吧,再睁眼就已经到城镇了。”
君烟竹没有说话,羽悦听着已经平缓的呼吸声,暗笑着摇头。
羽悦没有骗君烟竹,他再睁眼的时候已经躺在客栈的床上了。他挣扎着起身,听到身边传来一声嘤咛,立刻不动了。
他轻手轻脚地又躺了回去,侧过身子,仔细地看着眼前的女人。羽悦,长得很漂亮。可要他说哪里好看,他说不上来。感觉,哪里都好看。他情不自禁地笑了,伸手想捏捏她的脸。
目光触及自己苍老的手,不由得一怔,最后落寞地收回去。他呆呆地望着她,看着她嘴角的笑容,想笑却笑不出来。
他不止一次地会想,他是不是做错了。虽然是羽悦坚持要嫁给他的,但他还是觉得,让她嫁给自己这个糟老头子太糟蹋她了。
也许,他当时在坚定一点,就可以阻止她跳进他这火坑了。站在他身边,她终究还是会被指指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