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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32 ...

  •   “谢了,我与他,没什么!更不想做什么王妃。”回答这句话时,我意已决,把那封休书,替襄阳王送回京城。
      她从床上把我拖起,哭诉道:“我好好一个嫡女,为什么要成妾氏?是李梦瑶看上了我,让她祖父去我家提得亲,父亲是她祖父的门生,居然二话不说,就把我嫁到了这。”
      “你是在怨恨你父亲,还是在怨恨李梦瑶?”
      “我都怨恨,但也不怨恨!”李韭莲止了泪,“遇到他,我才知道真正的男人是什么样,京城那些,统统都是纨绔子弟。嫁他,我不后悔,可我恨的是,他的心,不在我身上。”
      “所以,你要李梦瑶死?”
      “是!你不知道,他有多爱她,而她,不配!”
      我认真的打量了她一番,确认她没疯,才道:“外间可盛传他被我迷得神魂颠倒,五年食不知味。”
      李韭莲笑了,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道:“吕子箩,你也太自负了。这又不是比诗文,论身材容貌,你还不及我。”
      我……
      “你那是让他未得手,他才像猫儿那样,想着腥,若让他得手了,还念念不忘,不肯放手,那才是本事。”
      ……又受教了!
      “你知道他为了李梦瑶,做过什么?他为李梦瑶放弃过当太子的机会。李梦瑶生小贱人时难产,他两年里陪在她身边,却没碰过她一次,也没碰过别人一次。”
      “够了!”我打断李韭莲,这种府内秘闻,我可不想听,听多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听不下去了,还有,李梦瑶嫁他时,已非完璧之身!”
      我能感觉母亲努力的想动弹,我披衣下了床,帮母亲盖好棉被。扳着李韭莲的肩膀,看着她的脸,真心的劝她:“他没让你死,说明他对你亦有情,你又何必自寻死路呢?况且,人活着,你才能争。人死了,你想争,也争不过!”
      “吕子箩,你是真的不喜欢他。所以你们根本不了解他,他表面狠毒、薄情,可他是最重情谊,最讲义气的那个。否则,白悠鹤怎肯为他卖命?那么多年,他若想来真的,你们死了都不知多少回!要说狠毒,李梦瑶才是心最黑,手最狠的那个。她的手段、心计胜我们十倍,她从小是被李家当皇后培养的,正因为她太厉害了,先国主恐外戚专权,才给了她一个这样的结局!”说着说着,她的眼泪又下来了,“你真的以为她会不孕吗?等把我弄死了,她的病自然就治好了。我孤身一人,在这襄阳,而她经营多年,我怎么就能让她滑胎,让她不孕?今日她见你,就想用你的手,杀了我,把自己撇干净,等他回来,让他嫌弃你。或者是我为了自保,杀了你,等他回来,由他杀了我。和她在一起五年,我过得是什么日子,你知道吗?”
      李韭莲一番话,在情在理,说的让我动摇了,那封休书,我好像不该送回京城。我长的不如这二位,算计人心,更是被这二位甩了十几条街。若我是襄阳王,请了这二尊神在府中,我也选择躲去宁远别院。
      “既然她那么厉害,你连让她滑胎、不孕都做不到,那如何杀了她?你安心在堂里呆着,等王爷征战回来,自然会有了结。”
      李韭莲可怜的道:“不会。他太爱她了,即使知道她做的一切,也会放过她,躲进宁远别院,默默看着她的画像,聊以慰藉。”说到这,她伤心欲绝,“我能活下来,是因为他还念着情义,他让我呆在这儿,也是想让我躲开李梦瑶的毒手。可,你不害我,不代表其他人不会害我!”
      我脑袋都大了,襄阳王那么腹黑的人都无法判断这两人谁真谁假,以我的脑子,怎能帮他打扫、擦地呢?还是老老实实,安抚好面前这人为妙。
      “你想如何做?”趁着她还想说,我想骗点消息,也好防范未然。
      李韭莲巧然一笑,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回答:“你只需帮我办一件事即可。”
      她果然不是好骗的,也对,能在那王妃手下,活过五年,还生下长子的人,绝非等闲之辈。我虽脑子不够数,可也明白,既然王妃能借刀杀人,李韭莲也亦然。我当即摇头拒绝:“你们府上的事,你们自己折腾。恕不奉陪!”
      “她可不是王爷,以前她能容你,是因为王爷是一时兴起,加上白悠鹤,她只觉得王爷纠缠你,是为了找回面子。可你进了宁远别院,还碰了玉轸,她就不会容你的!你不和我联手,换一线生机,到时可不要后悔。”李韭莲冷笑道。
      我深夜去宁远别院,怎么连她也知道?难道那夜,夜不够深吗?还是琴音太响,传回了王府?看来,这襄阳王治军、带兵打仗是把好手,可治家,我真无话可说。
      “话说回来,你是她亲自选的侧妃,怎会和她闹到如此?”我有些想不通,襄阳王妃既不喜李韭莲,怎会把她选为侧妃呢?
      李韭莲沉默了一下,才道:“她选我,不是因为我的身世、姿色、人品,反而是因为我在京城的坏名声。她若选个贤德可人的放在王爷身边,将来要除去,王爷、世人都容不下她。李梦瑶她可怕吧?”
      还有这种谋局?我打了个冷颤。
      “王爷和她生了嫌隙后,王爷宠幸过一些女的,可都上不了台面,封不了侧妃,王爷,王爷他,——这个不说也罢,反正就是,时间到了,王爷需要纳个侧妃。她便选中了我。我性子虽毒辣,善妒,可我不傻。上天怜悯,我第一次和王爷在一起,就怀上了岱儿。”
      “以王爷的身份,他始终是要纳侧妃的。她除去你,还有新人,她就这样想不开?”说完这番话,我觉得我实在是多此一问,和他们纠葛的越深,将来越难全身而退。
      李韭莲哀叹道:“你不知,有些事,牵扯到国主,牵扯到国主未登基前。若不是李梦瑶抢先替王爷纳了我,那国主就会让王爷纳了和襄县主。”
      果然王室纳妃无小事,和襄县主好歹也是个县主,国主居然让她做侧室。国主对耒王不放心到这种地步,如此打压雍亭伯?
      “吕颜被他带走,我已够烦的了。你若不听我劝,一意找死,我也无法救你。反之,你若听我劝,我找人,把你平安送回京城,你回李大人那里,暂且避一时。王爷回来,自会去接你。”我下了最后的决心。
      李韭莲大笑三声,道:“吕子箩,知你是好意。可我一旦走了,就不可能再回来了。王爷,他不会去接我的,而我这一辈子,就再也无法见到岱儿了。你始终不信我,那我再告诉你一件事。王爷调戏你,惹出风波,她为什么要见你?你知道吗?”
      出于嫉妒?出于好奇?还是出于愤怒?都有可能,不过,若李韭莲的话是真的,那襄阳王妃见我的目的,肯定不单纯。
      “她要让全城都知道,王爷迷恋于你,让举国的人都知道,王爷迷恋于你,最终,让国主知道王爷迷恋于你。”
      这——是有可能的,否则,她让我做那么多喜饼干什么?还要用来宴请拜年的宾客。但我仍迟疑道:“可我的身份,是国主不能容的。”
      “你也太单纯了。若王爷什么错都不敢犯,国主怕早就要了王爷的命!”
      一语惊醒梦中人,这该死的权术之道!为一个女人犯错,怕是国主最愿见到的事情。而我却误以为他对我恋恋不舍,简直是自作多情,真正懂他的,是他的王妃!难怪我用《同声歌》拍她马匹,她更欢喜。
      “知道她心机有多深沉了吗?我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你进了府,不可能成为侧妃,生了孩子,也是主母的。对她,造不成任何威胁,她若要你死,你就像奴婢一样,荒野中一埋,无声无息,从此世上就再没这个人!”
      不能再和李韭莲谈下去了,我觉得自己快谈成一张白纸了。
      “韭莲,在京时,我们并无深交。你已知他们二人的心意,你掺杂其中,又有何意义?及时抽身吧。还有,岱儿在王爷乳母那,他会善待他的。你也算逃出了升天,放过李梦瑶,也放过你自己。那男人,不是你能得到的。”
      “所有艰难险阻,能让你放弃白悠鹤吗?”李韭莲反过来问我。
      我不语,因为我的回答当然是肯定的,即使那日豁出命来,为吕颜去求他。
      见我不答,她自语道:“我也是。情深就不该被辜负!”
      能救己者,非己不可,无药可救者,乃非己身!
      李韭莲走后,母亲张着嘴说了一个字“逃!”
      母亲说的是个办法,可我走了,白悠鹤上哪寻我,难道我也要落得和龚毋氏一样的结局?
      我愁容满面的坐在灯前,一会儿是白悠鹤,一会儿是吕颜,一会儿又是襄阳王,还有襄阳王妃、李韭莲,每一个,都能让我思绪不平,坐着坐着,不知怎么的,我便睡过去了。
      突然有人拍我背,我醒过来,回头一看,是李韭莲,她穿着火红的嫁衣,头上束着金冠,脸色悲戚的道:“子箩,若岱儿能渡过大劫,以后你就是他母亲。若渡不过,麻烦你送他到我身边。还记得京城红莲寺吗?就是种并蒂莲的那座寺庙。你还做过一首诗:佛祖立身须弥座,怎需并蒂渡凡尘。他年花开落刘家,求得无价有情郎。”我愣住了,这是当年我与丞相长女私下的嬉戏之言,李韭莲并不在场,她怎知道的?正要问清楚,眼前一黑,脚下踩空,一头摔在了地上。疼痛,让我真的醒过来,揉着膀子,从地上爬起来,原来刚刚是个梦。眼皮开始乱跳,我急忙寻披风,想去找李韭莲,就听外面有人尖叫!我丢了披风,就往李韭莲那里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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