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 3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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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定好一切，未来的日子顾钰跟能看到似的——一段感情太过深刻，往后的情感以及生活必然平淡，然而，命运苍白虚无，假如能重获新生、拥抱阳光与暖风，那现在模模糊糊说释怀的自己又算得了什么，简直讽刺。最后最后的结论是，他也许要一辈子困在自己给自己画的囹圄之中。
沈阳北的意思是等顾钰的身体再好一些，决定去哪个城市，在机场打个电话，利利索索断了。沈傅大抵会暴怒、反抗、不同意，但有沈阳北做后续工作，顾钰没有太多担心。
顾钰的药物中含有一定的安眠作用，他躺在床上意识渐渐模糊。临近中午，可他仍旧嗜睡。就在此时，敲门声突兀闯进了他的意识。偏头一看，是老朋友江燃和江铭以及高中的老师楚星泉和同学墨予黯。
顾钰懵了懵，下意识的一笑，说：“来看我了？”看向楚星泉和墨予黯，又问，“什么时候回京城的？”
楚星泉接话：“前些天，来办工顺便玩会。跟江燃和江铭聚了回，知道你住院我们四个就约好来看看你。”
顾钰脸上挂着浅浅淡笑：“多谢了，不过这应该不好进才对，不容易吧。”
他们走近，江铭答：“是 ，刚出事的时候你俩就是封闭状态，根本联系不到，后来缓了缓能打听出来，下面护士的嘴挺严的，但用了一点小手段就上来了。”
顾钰说：“辛苦你们，谢谢。”
江燃回：“我们还给你带来了一些好消息。”缓了缓，他说，“那个梁牧，判了6年。故意伤人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因为你的伤不是最重，判不了十年。六年还算是多判。而且他的所有资产已经被转移，大概是梁正做的，你知道他吧？在圈里挺有名的。梁家收养的，总被人嘲，现在也算翻身了。梁牧的黑料也爆出来了，网上都在为你鸣不平。”
江燃说的已经算好听的了，事实上，梁牧被爆的不仅是黑料，更多是不雅照片以及在商业场上所做下的所有，丑恶嘴脸昭然若揭。
墨予黯接着说：“还有他找来的那些人，有涉及的几乎都进去了。对了，梁家公司可能要破产了，大概是沈傅干的，要吞并。我听说他被他爸困在家里，囚禁似的，竟然还能干出这种事，挺厉害。”
顾钰听着愣愣地点点头，说：“发生了这么多啊。”
墨予黯问：“你以后打算怎么啊？”
顾钰带着漫不经心的语气说：“等身体再好些我就走。抛开一切，去一个全新的地方从新开始。就是还没想好去哪里。”
楚星泉面色状如沉思，问：“你大学选的专业好像是律师对吗？”
顾钰看向他，点点头。
楚星泉眼睛一亮，他说：“我能帮你。”
两个星期后——
顾钰在去往法国的飞机场等候厅犯着难，手机电话上显示着沈傅的号码。
他要去的地方是法国的普罗旺斯，那里是薰衣草的故乡，且是顾钰喜欢的临海城市。楚星泉在那边的朋友有一家律师事务所，缺人，总之打点好了，去了上任，并且房子已经租好了，他去了买些生活用品就能住。虽然毕业之后是跨业销售，但这两个星期已经找回了一部分知识，接个小案是没问题的。慢慢来，事业会逐步起色。
一切都将回到正轨，井然有序——只要拨打手机里的这一通电话，了却与过去最后一丝联系。
顾钰不经意一撇时间，离起飞还有40分钟，但要提前30分钟登机，所以，他没有多多少时间了。
最后，他拨通了电话，那一刻的心早就紊乱了。耳边传来沈傅带着惊喜又急切的嗓音，他叫了声“顾钰”，顾钰闷闷答嗯，随后听见沈傅刻意压低声音对旁边说出去，对方只是回答沈阳北让看着的，事后手机要交回。
顾钰弄明白了，沈阳北是还没放下对沈傅的管控。不过这也正常。顾钰想。
顾钰尽量用平淡的语调说：“沈傅，好聚好散，翻篇吧。”
沈傅被噎住了，似乎没料到对方上来就这么直接，顿了顿说：“顾钰，我不为以前做的混蛋事辩解，但是……”
顾钰打断他说：“停下来吧，别再做一些承诺保证，我已经不需要了。从很早以前我就觉得我们已经无话可说，无题可谈。感情上的事情的确不能掌控，能理解，但我也不是什么大度的人，我确实是怪你的，你出轨、动手，现在是要来说什么认清自己的内心对吗？我想，我们的感情还没有深到你对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我无怨无悔的程度。错过就是错过，没有从头开始这一说。”
沈傅忽觉胸腔内涌上一股哀凉，他紧了紧拳头，语气稍带急躁：“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以前从来没有深思过，现在我爸给了我思考的时间，我真的后……”
顾钰又打断说：“你出轨的时候，我没放手、你把我当出气筒、你动手的时候，我没放手，可在感情刚有好转的时候，我以为你幡然醒悟，其实是你在为利用我而提前讨好，或许“讨好”这词是用错了，但也八九不离十吧？你对我的好，是建立在愧疚和心虚之上。我包容你，但在我即将入局的时候，你甚至连一句安慰都没有，连‘注意安全’都不敢说吗！哪怕就这一句啊！在你的利益面前，我顾钰，算个屁。”他缓了缓情绪，又说:“你不就是靠失去，从而判断一个人的重要性吗？你现在不想放手的情绪，就是不甘心，不是吗？你且等几年，看看会不会愈演愈烈。真心劝你一句，别对一个不爱你的人穷追不舍。这很舔，丢面，也不值。你应该庆幸失去我，然后找一个爱你的人，听你爸的话，好好过完这一生吧。话已至此，你随便吧。”
既然不珍惜，那就永远失去吧。
沈傅怔住了，呼吸都有些沉重，顾钰说的太全了，严防死守到沈傅不知道从哪下嘴，预料到顾钰即将挂断电话，他更加烦躁，语气急道：“等等，你先别挂！我知道…我知道我已经错过，再也回不去，你拿不出那种纯粹的爱，我也…不是曾经对的人。但我不信你现在对我没有一点情，我曾经对爱很模糊，但现在我很清楚，我喜欢你，我爱你。如果现在就说算了，以后，我会一辈子活在后悔和赎罪之中。顾钰，从新开始吧，你信我。”
沈傅这位脸皮厚的，顾钰觉得无语，撂下最后通牒：“沈傅，我不信你了，也没义务陪你认清这认清那的，你当过家家？你说从新开始就清空重来？总之，过去怎样已经无所谓了，你的未来、感情跟我都没关系。以后同学聚会我们或许还能笑笑，私下见了面也能请你吃饭，但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以前的情深义重都被掩藏在浓厚血腥的小巷里，没有人能找到它，哪怕是顾钰本人。
叮——
顾钰看着打入银行卡的700万，眼神一暗，按下了挂断键，随后关机。
说多了。顾钰想。
顾钰怔愣，默默走到专业吸烟区。从包里翻出一包几乎全新的烟，是沈阳北之前顺手给他的。他几乎没抽过，烟更多是童年他爸带给他的阴暗。廉价的二手烟味刺鼻难闻，而他却要时时忍受，以至于他厌烦烟味。而现在，他默默抽完一支烟，眼神迷离，不知在想着什么。
也许，抽完这支烟就算真正释怀了吧。
恰好此时提示登机的广播想起，顾钰拉起身旁行李箱，一步步，走的决绝。
他不敢回头，京城有着太过回忆，尽管痛苦不可避免，但快乐也是有的。这一去，曾经的全部都化为灰烬，存放在记忆的小角落，忽视忽视再忽视，从而彻底消失。
尽管惆怅，但更多是感慨——终于，彻底放手、割舍了。
总会有下一次在他和更大的利益中让沈傅取舍，他不想再因为感情惶惶不安、再成为牺牲品，所以长痛不如短痛，他选择放弃这段本应无疾而终的感情。
未来的某一刻也许是痛苦的、后悔的，但不可置否，最激烈的感情该是庆幸。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第 3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