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藏品［无限］》识薇

43、囚徒博弈9

　　“那么十分钟后开始第一轮投票。”

　　DM微牵起一点笑意，本是温和的表情，却无端让人感受不到一丝温度，他已经有些不耐烦了，“票数最高的人将被视为凶手，被关在那里。”

　　他指了指凭空出现在大厅中央的一座铁丝笼子，“投票结束后将会公布结果，若真凶被拘禁，则是好人阵营获胜，反之，则是真凶获胜，这些，我之前已经说过一边了。”

　　“现在是X020年10月15日晚19：30，19：40将会开始第一轮投票，这十分钟内你们可以讨论，也可以继续未完的搜证，现在，请随意。”

　　周志愿等人打算再去现场看一看，许三九站起身来，推着程慢的轮椅前往了另一个方向，程慢任由许三九推着，也不说话，倒是许三九先忍不住开了口，“程小姐知道我要推你去哪里？”

　　程慢答道：“不知道。”

　　许三九微微侧了下身子，啧一声，程慢疑惑地瞥向他，许三九回了一句，“没事。”

　　只是挡住某道视线了而已。

　　听他这么说，程慢也就不再问，两人一直这么沉默着，转了个弯，眼前的走廊狭窄了些，暖色的灯光打在走廊上，平白有了种时空交错的感觉，蓦然，程慢想问许三九一个问题，但动了动唇，还没发出一点声音便放弃了。

　　“到了。”许三九说，他低头问程慢，“程小姐刚才想说什么？”

　　程慢摇了摇头，“没什么，就觉得你这小孩还挺聪明的。”

　　许三九脸上蔓出点得意之色，脸却别过去，“我可不是小孩。”

　　程慢不欲与他争论，看着眼前上锁的小门，询问道：“时间可不多。”

　　许三九拿出钥匙将门打开，眼前赫然就是一楼通往二楼的楼梯间，因着许久未打扫的，地上积了不少灰尘，许三九将钥匙放回口袋，戴上手套走了进去。

　　程慢没跟他一起进去，楼梯间太过狭窄，她拖着轮椅进去反倒碍事，只见许三九蹲下身来捻起点灰尘，又蹲在地上细致地观察，“有水迹，像一串模糊的脚印。”

　　认真的样子像是个熟练工。

　　他站起身来，将小门再次锁好，程慢没问他从哪里得来的钥匙，许三九便推着她往厨房走，因着厨房地上的水渍，地上的脚印显得脏污又杂乱，许三九扫了两眼便回了大厅。

　　此时坐在桌旁的人便只剩下DM和霍修理，好像霍修理总是沉默又独来独往，像隐在阴影里，沉寂地过分，此刻见两人前来也只是沉默地点了下头。

　　张院长此刻正从电梯间走出来，他坐下来后便问许三九，“小许，钱医生在你房间的时候，他有没有出去过。”

　　许三九回想，“应该没有吧。”

　　他的语气带着点引人遐想的不确定。

　　张院长一贯和蔼的面孔也有些急了，“你好好想一想，这中间他有没有离开过你的视线？”

　　许三九皱眉，一副思索的样子，“中间因为不小心洒了水，我去换了身衣服。”

　　张院长追问：“怎么洒的水？”

　　许三九回答：“就浇花的时候，我阳台上不是有几盆花吗，钱医生让我养着，说这就是治疗。”

　　“我每天下午都会去浇花，这次恰好钱医生在，我拜托他把花洒递给我，递过来的时候我不小心把花洒打翻了，身上溅的全是水。”

　　张院长：“是你打翻的花洒吗？”

　　许三九摇头，眉头紧皱，“记不清了，就递过来的时候突然就翻了。”

　　许三九问：“怎么了院长，您是怀疑钱医生？”

　　没等张院长回答，他就继续道：“钱医生不可能吧，我换衣服大概换了七八分钟，那时候大概是六点半左右，时间不太够吧？”

　　张院长不再言语，只最后说了一句话，“八分钟够他坐电梯上下几次楼了。”

　　明显还是怀疑。

　　许三九问：“院长又发现了什么吗？”

　　这时候周志愿正好走下来，他将一个玻璃水杯放到桌子上，水杯内壁还湿润着，杯子内的液体残留是浊白色，他正好听了两句许三九与张院长的对话，添了一句：

　　“万事皆有可能。”

　　“这就是在现场找到的，还有一盆土壤还湿润着的绿萝，这玻璃杯是在王患者的柜子里找到的，里面的残留物明显不是白开水，而在王患者房间内也没有找到类似色泽的饮料。”

　　“我看这倒像是安眠药残留物。”

　　这时候钱医生也下来了，他的脸色十分难看，身后跟着李厨子和两位护士，李厨子的大嗓门这时格外有穿透力，“我看小钱医生，唉，你自首吧。”

　　钱医生张了张嘴，疲惫道：“我当时根本没有时间。”

　　带着些放任自流的颓然，显然在方才已经进行过一轮辩驳。

　　张院长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我刚才问小许了，他说中间换过一次衣服，大概七八分钟，六点半左右。”

　　钱医生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得道：“中间是有几分钟，可我真的没出过那个门。”

　　李厨子将一张照片拍到了桌子上，“钱医生，事到临头别狡辩了。”

　　照片是一张毕业照，其中一个人的脸上被打了个大大的叉，对应的名字正是钱医生，而林传的名字正好在钱医生的旁边。

　　钱医生憋屈极了，“谁知道这照片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也只能代表她单方面仇视我。”

　　程慢心中啧一声，这越描越黑啊。

　　虽知这个道理，钱医生的面色沉重，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辩解无用的话，干脆换个方法曲线救国，虽不知道得票数最高的人会有什么下场，但他一点也不当第一个实验品。

　　嫌疑人足够多的话，票型就会分散。

　　他状似轻松地道：“护士小姐不是说在我房间发现了女士用品吗？虽说不知道是不是程患者的，但今天下午我之所以去许患者的房间，就是为了帮程患者打掩护。”

　　这话太引人遐想了，程慢眼皮一跳。

　　他越说越觉得程慢嫌疑大，“程患者的信大家还记得吧？里面提到过她误解了一个人，那人大概率是我，毕竟我以前不是很支持她的活动。”

　　许三九道：“照你这么说，程患者确实有一段非常可疑的空白时间。”

　　“在假设她为真凶的前提下，程患者那句‘没有去过二楼’的真实性就有待考量了。”

　　“但我还是想问，你为什么要帮程患者，程患者的动机又是什么？”

　　见有人肯接话，钱医生心下微松了口气，他先回答了第二个问题，“我觉得程患者的病症就是动机，毕竟精神上的问题，很难用常理来推论。”

　　程慢明显看到许三九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这人似乎意识到了他也是“患者”一员。

　　“至于我为什么帮助程患者——”钱医生微微沉吟，视线转向了程慢的脸，道：“色字当头一把刀。”

　　许三九低下了头，忍不住咳了两下，肩膀微微耸动，程慢知道他是在笑，她捏了捏手指，别过脸，忍住当场以理服人的欲望，没想到一偏头正好望见DM的侧脸。

　　眼窝深，唇色很淡，称得上“漂亮”的一张脸，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嘴角弯起，眼里全是笑意，感受到来自程慢的视线，男人不自然地用手抵住唇，轻咳了一声。

　　程慢冷笑一声，“这理由可不充分。”

　　语气冷的像含了冰，但程慢却没有做更多的反驳。

　　没等钱医生回答，周志愿插嘴道：“哎，我觉得挺充分了。”

　　程慢视线转向他，周志愿讪笑，“咳，程患者的嫌疑我觉得也没多大，倒是李厨子...”

　　他话还没说完，李厨子便要开口反驳，“你这小伙子别空口污蔑人啊。”

　　周志远低头看了下手腕，再抬头时啧一声，“我还没说一句话，你反应就这么大，莫不是心虚。”

　　李厨子一下止了声，尴尬地笑笑，“毕竟话不能乱说。”

　　周志愿不耐烦，“我就想提出个疑问，李厨子你真的被程患者敲晕了吗？”

　　“毕竟我看你上窜下跳的，煽风点火很是开心。”

　　李厨子面色僵了一瞬，就是这一瞬间的停顿给了人遐想的空间，等她反应过来，打算开口挽回时——

　　DM无情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时间到，现在开始第一轮投票。”

　　话音方落，程慢眼前便弹出一个淡蓝色透明框，画面很是简陋，除了正中间的十个名字外，就只有右上角的所有筹码。

　　程慢点击了其中一人的名字，跳出对话框。

　　【请输入您所押下的筹码。】

　　【您押下了900金币（100金币=1票），目前所有筹码为1000金币，是否确认。】

　　【恭喜您押注成功，目前剩余所有筹码为100金币。】

　　程慢视线掠过那剩余的100金币，微微抿起唇角。

　　如果金币暂时归零，又会发生什么？

　　可惜了，她的好奇心终究抵不过骨子里的小心与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