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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与隔壁的渊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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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喊姨的姑娘们心仿佛被扎了一刀。
性子最暴躁的姑娘还想再挣扎一下,“喊什么姨,叫姐姐!”
前一秒被人嘲笑老,后一秒就被自己人补刀……
时颜珂非常乖巧的回道:“好的,春姨。”
姑娘们脆弱的心脏仿佛又被补了一刀。
“小颜珂,你有没有办法帮一帮阿香?替我们出这一口恶心,这口恶气堵在我们心里十几年了,醉香楼被打压的只剩下我们几个人……”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像小她那么多的时颜珂求救。
或许是因为小丫头那突然冒出来的怪力和勇气,让她看到了一丝希望。
如今的醉香楼,除了她们四个老姑娘,就只剩下小颜珂和阿香了。
之前有多大繁荣,现在就有多落魄。
四个姑娘齐齐看向时颜珂,眼神里带着一丝忐忑,更多的是期待。
被四双眼睛齐刷刷的盯着,时颜珂手里的瓜子突然变的不香了。
把手里的瓜子放下,拍了拍手道:“我可以替阿香,替你们出气,还可以帮你们把欺负你们的人都踩在脚下,不过你们要告诉我,你们与醉生楼的恩怨。”
原主从被阿香抱回来,就一直在阿香和姨们的宠爱下长大,即便日子再怎么苦,她们也从来没有让原主挨过饿,为钱担过心。
她们真的那原主当女儿在养,在疼。
虽没大小姐的命,却有人宠着疼着。
知道时颜珂手里有近五百的银票,即便她们手头很紧,没有一个人会去打这五百两银票的主意。
后来原主逐渐长大,想要替阿香分担,重振醉香楼,软磨硬泡下阿香才同意让她当个清馆儿。
谁想,银子没挣到,为了给她治脸,还花光了阿香所有的积蓄。
知道阿香有意要卖醉香楼给她治病,醉香楼可是阿香的命,再困难,没饭吃的时候,阿香都没有想过要卖醉香楼。
原主不想拖累阿香,认为都是自己的错,自己太没用了,一时想不开,这才寻了死。
阿春性子最急,时颜珂话刚说完,她便开口道:“都是些陈年旧事,你个小娃娃要知道那些事情做什么,你就说能不能帮。”
她们姐妹一直在保护着时颜珂,不想让她接触那些阴谋诡计,肮脏的事情。
时颜珂看向阿春,不急不躁道:“春姨,你以为你们不说,我就打听不到了?”
只要银子到位,就算十几年前的事情,都能给你扒的一干二净。
“春姨,我已经长大了,不是小娃娃了,我也可以为你们,为阿香,撑起一片天地,让你们晚年衣食无忧。”时颜珂的语气里满是认真。
明明还是那个人那张脸,明明小颜珂以前也同她们说过相同的话。
以前她们只当小颜珂在开玩笑,总要调侃她几句,从未当真过。
对上时颜珂那双认真的眼眸,调侃的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
今日她们竟然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莫名的,想要相信时颜珂。
这个一直被她们捧在手心,保护的很好的小丫头片子。
四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多年的姐妹,只需要一个眼神,便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见姐妹们都同意,阿春这才缓缓开口,“这事说来话长。”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
悲伤的情绪刚刚出来,就看到时颜珂在给其他三个姑娘,挨个发瓜子。
见阿春看过来,时颜珂把剩下的瓜子,连纸带瓜子,都给了阿春,“春姨,吃点瓜子,边吃边讲,左右时候还早,也没客人,不急的。”
阿春沉默。
突然有些后悔是怎么回事。
她们刚刚一定是疯了,竟然会觉得这个小丫头片子靠谱……
“阿生原本是与我们一同在这楼里长大的姑娘,阿香和阿生是楼里生的最好看的姑娘,原本她们两人感情很好,虽不是亲生姐妹,却胜似亲生姐妹。”
“楼里每年都会选花魁,选花魁的时候,阿生脸上长了疹子,花魁便落到了阿香身上,之后妈妈便将楼名改成了醉香楼,一时间,阿香成了满京城男人趋之若鹜的女人,许多男人散尽家财只为了见她一面。”阿春顿了下,似乎是在回忆着当年醉香楼的繁荣。
“阿生觉得自己脸上起疹子是阿香做的,为的就是不让她当上花魁,便开始逐渐与阿香疏离,经常与她对着干。”
“原以为,阿生顶多是记恨阿香,没想到她连妈妈和我们都记恨上了,她背叛了妈妈,偷了妈妈的全部积蓄,投靠了旁边的计院,成了那边的花魁,那边的人为了气妈妈,学着妈妈把楼名给改了,改成了醉生楼。”
“我们报官,衙门大人是旁边楼老鸨的相好,随便找了个理由,便把我们赶出了衙门。”
“妈妈就被气倒了,没几日就走了。”
“妈妈与旁边的老鸨斗了一辈子,最后还是落了下成,让她们摆了一道。”
“妈妈走后,阿香便接手了醉香楼,有阿香在,一开始与醉生楼还能比一比,争一争,慢慢的我们老了,客人腻了,慢慢的便不会再来,楼里其他姑娘见挣不到银子,便想走,阿香从不会拦她们。”
“姑娘们从良的从良,去醉生楼的去醉生楼,最后留下来的就只有我们四个。”
“若不是找不到人收养你,你也不会在醉香楼。”
“其实,若是阿香肯买新的姑娘进来,好好教一教,醉香楼也不至于这般落魄,但阿香心善,不想买不情愿的姑娘进来,只买心甘情愿的姑娘,哪有姑娘会心甘情愿的来当记女,买不到新的姑娘,醉香楼就逐渐落魄了。”
“阿香心里一直有个坎,她总觉得是因为她当了花魁,阿生才会变成这样,妈妈被气病也是因为她,她心里带着愧疚,不想争,却又不想让妈妈的心血消失,就一直强撑着,再怎么难也不卖楼。”
“阿香以为我们不知道,其实我们什么都知道,她想守着这楼,左右我们也不想嫁人,再去伺候男人,就陪她守着,总不能留她一人守着这空荡荡的醉香楼吧。”
阿春说完,眼眶红了,“阿香这个傻女人,心太软了,当老鸨的,心怎么可以那么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