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姬》西猫

71、第71章

　　姜姬再次睁开眼睛时，眼前一片昏暗，不远处桌子上的蜡烛发出微弱光芒。

　　她的手脚皆是被束缚住，两只手腕被铁链子固定在腰侧墙上，双脚也都被栓上铁链，身体扭动间铁链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姜姬低头看去，身上依旧是那套熟悉的穿着，肚子上被破开的洞还没有完全恢复好，向外渗着血。

　　姜姬脸色惨白，她低低咳嗽几声，抬眼打量周围环境，这才发现不远处的角落中正站着一个身形高大、穿着道袍的道士，他的脸隐在黑暗处看不真切。

　　见到姜姬醒过来，男子迈步向着她走过来，语气藏着几丝兴奋：“你终于是醒了。”

　　姜姬已经昏迷整整三日，如果不是她身上的伤口在愈合，还真的以为她也要死了。

　　看清楚道士的脸，姜姬脸上闪过惊讶，眉头微挑，“屠文柏。”

　　从黑暗角落中出来的道士有着一张熟悉的脸庞，只是神态却多了几丝邪气。

　　屠文柏微微一笑，坐在姜姬对面的椅子上，“准确的来说，我叫游方，不过你喜欢叫什么就叫什么，名字只是一个称呼而已，并没有什么紧要。”

　　姜姬扯扯嘴角，这才正眼打量着对面的人，屠文柏正目光炯炯看着她，神情兴奋又扭曲，平日里脸上的憨气似乎从未在这张脸上出现过。

　　姜姬垂眸，开口问道，“沈敛在哪里？”

　　“沈敛？”听到姜姬的话，屠文柏大笑几声，揶揄道，“还真没有想到你一开口会问这个问题。”

　　他起身走到姜姬面前。

　　屠文柏身形高大，跟一堆墙似的立在姜姬前，衬得这个低矮黑暗的屋子越发窄小。

　　他盯着姜姬脸庞的目光透着贪婪和狂热，就算是走至末路的赌徒眼前突然出现一堆金子。

　　察觉到屠文柏的手向着她袭来，姜姬侧过脸想要躲避，但以失败告终。

　　屠文柏细细摩擦着姜姬的脸，勾起嘴角，“对于你，我向来有问必答。”

　　他把嘴巴凑到姜姬耳边，笑得阴沉，“他自然是死了，他可比不得你有着不老不死的能力，二王爷弑君失败，沈家全部投入大牢无人给他收尸，这会儿估计是被丢在乱葬岗里面，跟蛆虫作伴。”

　　屠文柏的话让姜姬感受到心脏传来一阵阵的疼痛感，还伴随着似乎被掐着脖子窒息的难受。

　　屠文柏叹慰一声，“十几年前足以祸乱众生的脸到了今日依旧不减当年，像是珍藏妥当的和氏璧，没见任何的瑕疵。”

　　姜姬思绪被打断，她抬眸打量眼前的人，她印象中第一次见屠文柏是他站在墙头之上，在此之前，姜姬并不记得见过他。

　　许是知道姜姬在想什么，屠文柏道，“你自然不认识我。”

　　他大笑几声，藏青色道袍罩在他身上不觉超脱凡尘，只嗅到扑面而来的邪恶，完全不似方外之人。

　　屠文柏掏出一把小刀，随后轻轻在指腹上划了一条痕迹，血珠从伤口冒出来。

　　过了一会儿，屠文柏抹干净指腹上的血迹，原本指腹的细小伤口消失不见，他把完好无损的手指凑到姜姬眼前，“这就是我在你身上得到的能力。”

　　瞧见姜姬震惊的表情，屠文柏又轻笑几声，“看来你也不知道你有此能力。”

　　“十九年前，我路过江陵，听说江陵大户冉家正在寻找道行高深的道士，我那会儿正缺钱，于是就去了冉家。”

　　听冉家大爷说他们碰上一个怪物，屠文柏原本以为这一场法事跟他以往所做的不会有任何区别，可万万没有想到他走的这一趟彻底改变他的人生。

　　他亲眼看见那个被放干血而死的少女第二天却活了过来，脸色红润，跟活蹦乱跳的常人无任何区别，根本看不出放干血时凄惨的模样。

　　一连好几日都是如此，明明已经亲自确认死透的人，第二日依旧能死而复生，有着比谁都要健康的身体。

　　既然放血死不了，那就挖心，可第二日那少女的胸腔中依旧会长出一颗跳动的心脏。

　　就算日日被挖心，那少女依旧拥有着死而复生的能力，那让人无比向往恨不得取而代之的能力。

　　屠文柏异常震惊的同时，心中生出了觊觎之心，与天长寿不老不死的能力谁不想要？方外之人上碧落下黄泉所追求的不就是长生不死这四个字？

　　屠文柏站在木屋前，目光死死盯着丫鬟端出来的那颗新鲜的心脏。

　　最后，屠文柏拿走了心脏，自那以后，每日从姜姬胸腔中挖出来的心都进了他的肚中。

　　直到屠文柏听到冉家大宅被屠杀的消息。

　　等他赶到冉家时，木屋里面的那个少女已经消失不见。

　　姜姬消失不见的一个月后，屠文柏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了变化，他身上磕到碰到的伤口总是会快速愈合。

　　几年以后，屠文柏发现自己的衰老变得极其缓慢，他的身上似乎有着永远使不完的劲。

　　自己身体的变化越发坚定屠文柏要再次拥有姜姬，那么总有一人日他会真真正正拥有不老不死，与天长寿的能力。

　　“这十九年的时间在我身上也就只留下了两三年的痕迹，有了你，我就会真真正正与天长寿，不老不死。”

　　屠文柏深深叹了一口气，低头看着靠在墙上的姜姬，“我找了你十几年，踏遍了这一片大陆，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路过京城时听到了你的名字，坊间极为有命的算命先生——姜姬！”

　　“你杀了三公主，皇后想要报复你，刚好我跟她有些渊源，你看，连上苍都在帮我。”

　　屠文柏直觉京城的姜姬就是他所要找的人，但不巧的是此刻的姜姬已经成为朝廷命官，变成了皇上身边的红人，身边还有人保护，并且姜姬的道行远在他之上。

　　屠文柏找到了他曾经帮换过命的沈大小姐。

　　二十几年过去，沈大小姐也如愿成为皇后，屠文柏从她口中得知，前不久死去的公主是沈皇后的女儿。

　　沈皇后想要报复姜姬，而他则要拥有姜姬，两人目标不说一致，但相差无几。

　　屠文柏搬到了姜姬隔壁，在成为邻居的这些日子，他早便把姜姬摸透，她太过狂妄而又目中无人，仗着自己的能力自视过高，想要让她着道并不难。

　　屠文柏站定在姜姬面前，双手按在她肩膀上，语气痴狂兴奋，“从此以后，我们就一起走过沧海桑田，一起与天长寿。”

　　“这次我不会挖你的心，以前是我太蠢，不懂你们怪物的血才是精华，白白浪费了那么多。”

　　他伸出手按按姜姬的肚子，手指沾上血迹，屠文柏直接把手指放进嘴中吸吮干净，“等你的肚子恢复好，你便每日给我放血，趁早让我得到跟你一样的能力。”

　　姜姬看着面容颠痴的屠文柏，轻笑出声，她舔舔干燥的嘴唇，“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吗？”

　　半人半魔，还是毫无法力的半魔，在三界六道之中是可以随意凌辱的存在，以前的姜姬，只需要挥挥手，他就彻底消散在这世间。

　　屠文柏大笑，“只要能长生不老，我并不在乎我是什么。”

　　姜姬勾勾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