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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37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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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姜姬拒绝随着单堂进宫看望皇帝,但毕竟要靠着皇帝吃饭,她对于这事也不是完全无所谓。
次日午间吃饭之时,月奴就收到姜姬递过来的布娃娃,让他带在身上,他瞥见贴在布娃娃身上的八字,子午卯酉所出生,是当今皇帝的生辰八字。
姜姬撇见月奴那副调侃的神情,心下有些无语。
当今皇帝身上带着龙气,算是天选之人,号称百鬼之首的红衣女鬼在冷宫十几年都没有办法碰到他的衣角,他这样一个人岂是小鱼小虾就能轻易碰到的?
这天下除了她,绝对没有人能对皇帝动手,姜姬对此有十足的把握,她不进宫纯粹是觉得单堂在杞人忧天,无事找事。
姜姬坐下喝汤,看着普照在院中的阳光,眯眯眼睛,突然觉得心情有些愉悦。
月奴跟姜姬相对而坐,默默扒了一口饭,周围一片寂静,只要外头的蝉在树上鸣唱。
林檀白欢带着小宝去给白新翰送饭了,午间便只有他跟姜姬。
不知为何,月奴突然就想起以前就他跟姜姬两个人的时候,姜姬平日里不爱讲话,有时候甚至一天都待在房间里不出来,更别说跟他话家常了,有的时候两人一天都未必能说的上一句话,那日子着实难熬的很。
月奴撮撮碗中的白米饭,“以前似乎日日都能见到沈二公子,突然半个月不见还真有些不大习惯。”
姜姬专心吃着自己的饭,并没有搭话。
月奴咳嗽几声,突然便道,“沈二公子似乎对你的底细了解的也七七八八了。”
刚从江陵回来的那段时间,姜姬一直在往宫中跑,后来姜姬不往外跑了,月奴倒是把沈敛对他说的话忘了个干净。
姜姬对此很是不以为然,“知道就知道,我向来不怕旁人知道。”
沈敛知道的还少吗?上次在他的别院直接见证了她从死到生的过程,但他没有什么表示,姜姬自然也乐得不理他。
月奴对姜姬一番话很是不满,“你就不怕他偷偷憋个大招来对付你?你可不要忘了,他跟皇后可是吃一锅饭的。”
姜姬夹菜的手顿了顿,脸色如常的吃饭,“他估计也活不了多久,为何要怕这样一个短命鬼?”
月奴:“……”
“既然你都不操心,我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月奴低头吃饭,外头突然传来几声猫叫,他转头看去,墙头上正趴在一只通体黑毛的猫,绿油油的猫瞳直勾勾看着他。
屠文柏粗狂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柔软细腻的内心,他在路上见到无人照看的流浪狗流浪猫基本都会带回家供养着,难得一见的好心人。
上次月奴去他家送礼之时便看到一地的猫猫狗狗,吓得他连门都不敢进。
月奴笑了几声,正要转头吃饭,却看到墙头上面冒出来一只手,随后推了推黑猫的屁股,黑猫又叫了几声,不情不愿的挪动屁股,远离那只手。
那只手放在墙头半晌,而后像是下了决心,对着猫屁股用力一推,猫从墙头坠下,发出凄厉的叫声。
姜姬终于不耐烦丢下筷子,抬头便见猫从墙头跳下她们这边的院子,冷声道,“隔壁的猫是怎么回事?”
不过一会儿,外头便传来敲门声,屠文柏的声音随之传来,“月公子在家吗?实在对不住,我的猫掉入你家院子了,我来把它带回去。”
月奴捂嘴忍住笑意,这屠公子真是个有趣的人。
“来了。”
屠文柏站在门口,穿着整齐服帖的衣服,衬的个子越发高挑,见到月奴,他露出整齐一口白牙,笑道“实在是不好意思,猫跑在你们家这边来了,我来找猫。”
月奴没有拆穿屠文柏的意图,领着他进了屋,笑道,“你这猫着实顽皮的很,直接跳到我家院子来了。”
屠文柏进去院子把猫抱在怀中,目光落在大厅中的姜姬身上。
月奴撇见他的目光,笑道,“我们正在吃饭,屠公子可要坐下吃一些?”
屠文柏自然满心欢喜应下。
看到屠文柏进来,姜姬撇了月奴一眼,月奴只当没看见,给屠文柏添了一双碗筷,“就是一些家常饭菜,希望屠公子莫要嫌弃。”
“怎么会?”屠文柏笑意满满,“还没有好好感谢月公子愿意招待我吃饭呢。”
屠文柏话音刚落,外面大门便被打开,白新翰跟林檀的声音从外头传了进来。
三人往外看去,白新翰背着书袋子走进来,林檀脸色带着几许苍白,旁边的白欢手中还拿着一个食盒,三人模样颇为怪异。
“怎么那么早就回来了?”
白新翰考试就在十月份,距离现在满打满算不过也才六个月,他是恨不得全心全意扑在书中,不理朝夕,以前都是踏着夜幕回来,这般久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如此早回家。
白新翰把书袋放在一旁就坐下吃饭,从早间到如今都没有进过一滴水,这会儿早就饿得不行。
匆忙扒了几口饭他才开始回答月奴的话,“书院里出了点事,放两天假。”
月奴脸上露出不解,什么事情值得学院放假?
白新翰许是知道月奴好奇,并未卖关子,直接道,“前几日学院里众多书生在说李丞相家的二公子失踪了,当时我就听了一耳朵,没怎么当回事。”
“然后今日我去后院看书时,在假山上发现一具尸体,报案后京兆伊的官爷很快便到了,发现那具尸体就是李家二公子李英奕。”
白新翰倒了一杯茶灌进喉咙中,“也不知道李二公子得罪了谁,那个死状着实太过可怖,恨不得洗一下我的眼睛,早些把这一幕忘了。”
李英奕的两个膝盖都被人打碎,直接折到大腿处用绳子绑着,满脸惊恐,像是看了鬼一样狰狞至极,眼珠子还突出,像是被活活吓死的。
白新翰身子抖了抖,摇摇头把那个画面驱除出脑海。
月奴皱皱眉头,询问道,“那为何把尸体以这种方式弄在书院中?”
书院是读书人的地方,况且书生都是一介白衣,怎么偏偏把李家二公子的尸体丢在那里?
白新翰觉得月奴这话问的好笑,“凶手的想法我们怎么会知道?人家想丢哪就丢哪。”
月奴:“……”
林檀看着白新翰的目光透着几丝无奈,她叹了一口气才悠悠道,“豫平书院是由李家老太爷所创办,如今过去二十多年,豫平书院早便成为了京城三大书院的领头,很多没有资格送家中孩子去监子国的官员,大多会选择送去这个书院。”
满怀憧憬、充满抱负的年轻书生就是一座巨大的宝库,李家握着巨大的宝库旁人怎么会不心动?
月奴抬眸看向林檀,眼底闪过惊讶,没有想到林檀一介妇人竟然懂得那么多。
“上次我在大厅有听到你跟国师的谈话。”林檀看向姜姬,露出几分不好意思的笑容,“背后之
人对李家二公子做出如此这事,还把尸体以这种姿态放进豫平书院,无疑是一种挑衅,更是一种宣战。”
李家该是从未没有想到敌对之人如此大胆狠辣,还未开战便直接对着他的嫡子下手,这么一出出其不意,虽说打了个漂亮战,但也让情势直接进入了白热化,以后的京城该是硝烟弥漫。
林檀把目光看向一无所知的白新翰,如果今年秋闺他真的考上,到底还是希望能外派,时机不对,就算是再小的官也会人人自危。
姜姬对这事倒是没有多大的兴趣,听过也就算了,打了个哈欠就回了房间,并未放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