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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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他擅长得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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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偶尔会像这样挣点外快；倒也不是为了贴补家用，这大概就像那些坚持在连锁咖啡店喝下午茶的人一样，意在贯彻一种特殊的生活方式。大多时候，她与这些随机的约会对象彼此都相安无事，但时不时发生的一点龃龉，也都尚在她的可承受范围之内。其实，你只要看过联邦第三电视台最近的街访，便能知道，在记者的严肃提问下，几乎所有正直诚实的工薪阶层都会一致赞同：谁要是声称能做到把爱好与工作完美结合，谁就成了这世界上最天真的蠢人。但在夜间玩伴这块儿，她只需要打破以往的信仰就能满足了，而且根本不费力气，就有钱花，有鸡/巴骑，还有什么可抱怨呢？
有时，库塔也会和雨天的落燕一样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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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咱们还是慢慢来，先将时间的指针拨回下着大雨的九点钟左右吧。
当时，车子在一片苍茫的夜色和水光中平稳行驶。
他们刚从那条浸润着路灯暖调的宽阔公路上切入，走上一个坡道，朝右边拐了个弯，继续往夹道的两列景观树深处挺进。车道周围伫立着几枚阴森森的庞然大物——你若仔细看，就能发现它们尽是一些无人归家的独栋住宅。这些大屋在偶尔一闪而过的车灯和邻居家金黄色的交响乐中，披着凄风苦雨，隔老远与坡顶的一栋立方形建筑相互对望，仿佛因脚踏两个不同时代的交汇点，就显露一副颓唐疲倦的样子。值得一提的是，这儿的房子大多呈殖民风格，无论是立柱还是窗框，处处都透着一股乔治亚时代集大成式的典雅，但他们的目的地却又现代得过分。说实话，看上去，设计师的心理治疗和婚姻咨询可都进行得不大顺利，毕竟整栋建筑都恨不得是由钢化玻璃一体浇筑而成，到处透露着品味上的丝丝怪异。至于目的，谁知道？很可能是哪个所谓的现代主义者的馊主意。灵感方面，大概是让人巨细无遗地体会一株花房植物才有的特殊待遇——库塔会在黑夜里发现这点，全都得益于那栋屋子里现在灯光大盛，照得整个别墅仿若壁炉一般，而且，好像根本从没熄灭过。
见状，芬克斯咒骂一声，弄得库塔不明所以。接着，他嚼着糖，从车窗里迫不及待地伸出头去看。她没管他的反应，只一味盯着前方那个不断下降的小点，就像目睹一束正在空气中零星逸散的花火——而事实上，这是他们在蜿蜒的私人坡道上不断爬升所造成的幻觉，整个过程与想象这项大脑活动本身一样，美妙而又不可思议。
“这就是你的家吗？”她喃喃道，眼前仿佛只剩下那栋灯火通明的大房子。它简直与他对汽车的品味遥相呼应，怪模怪样却异常和谐。“你和谁住在一起？”
“没人，”芬克斯说，“我好像忘锁门了。”
“什么？”
“我忘锁门了，好像只是大门，但也可能两个门都没锁。”他的脑袋回到车内，冲她耐心地解释道。
“老天，可真是……”
库塔低头自言自语，不免想起与“蠢笨”相关的字眼。
浓稠的夜色里，豆大的火星由远及近，当他们靠近到一定程度时，落地窗就能清晰地把屋内陈设尽数投射在她贪婪的视线里：客厅里放着一张巨大的皮质沙发，被两只稍小一点的拱卫在正中央。半人高的绿色盆栽和酒柜并肩立着，好兄弟似地守在柱状CD收纳台的一侧。电视不出意外应挂在侧面的墙上，大概在正常运作。虽没看到音响，他们在外面却能清晰地听见被环绕立体声加工过后的摇滚乐声场，那大概是杰夫·瑞凡离团单飞后的第二张专辑，她还在老家那会儿，总能在经过弟弟的门口时准确无误地听见。没有看到人，连个影子也没有，但在其中一个沙发的扶手上搭着一件明显与芬克斯格格不入的衣服，一件鲜红色的棒球衫。
雕花铁门向他们敞开怀抱。芬克斯的油门一轰到底，驾轻就熟冲进了砖墙庭院内特意铺设的砂石路，在环绕喷水池半圈后，直奔紧挨着住宅的一个平顶库房。
他抽空拿起遥控器按了按，车身颠簸几下，直挺挺飞进门户洞开的屋子。里面已停着三辆车。男人把手闸一拉，扭头冲心有余悸的库塔一笑，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手。乱哄哄的音乐突然停了，周围瞬时陷入安静，耳边只剩车载音响里不断溢出的低沉乐曲和不知从哪处传来的几声狗吠。她僵硬地坐在那儿，后知后觉抚摸着胸口，突然发现芬克斯的目光就跟盛了水似地亮晶晶的，里面写满了兴奋。
“现在好了，我们来会会那个狗娘养的。”
他当机立断打开车门，却发现库塔没解安全带，仍皱眉望着他。
“小姐，需要我为你效劳吗？”
“不，不是这个，”她迟疑道，“这位粗心的先生，你不觉得，我们应该先报警吗？”
“老天，可真是，”他摇了摇头，学着她刚才的语气，“能自己做的事为什么要叫些没用的人？”
“啧，可真爱报复。”
库塔还是决定从车里钻出来。她犹豫地看了眼远处那片预示着冲突的灯火，手里紧紧捏住自己新买的长柄伞。它原本安放在车子的地毯上，现在则正好变成一把趁手的武器。
“别担心，库塔。”他低头走进雨幕，一只手背在身后招呼着，示意她快点跟上。
“别像招狗一样叫唤我。”她小声诅咒，换来他模糊的闷笑。
“你太神经过敏了，得放松点。”
“但是，你不想拿件自卫的工具吗？”
“用不着。”他果断地直奔目标，一点也不像她那样东张西望。
库塔离开了车库，走过草坪上被遗弃的几只网球拍子和一台放倒的微型除草机，再观察时，发现这栋楼并不如第一眼见到时的惊艳——看上去的确昂贵，但一定不在它最好的状态里。她仰头仔细打量着面前灰蒙蒙的镜面建筑。别墅有两层，二楼的某个房间原本一同亮着灯，现在也随着客厅的灯光突然熄灭了，在远处路灯微弱的反射下，只能看见深海一样的黑色玻璃幕墙上影影绰绰映出了来者的轮廓。那是头戴法老饰物的芬克斯，身材魁梧，赤手空拳，后面紧跟着一张严峻的女人脸，随着偶尔后退的动作不断摇摆在一排生锈的钢钉上面。库塔知道，不速之客就在门后的某处，很可能还憋紧呼吸卯足了劲。这人先关了音响，再关电灯，好样的，摆明了是要埋伏他们。
他扭动门把，防盗门应声而开，吱呀露出一道细缝。玄关里漆黑一片，库塔看不分明，缓了好一会儿才能分辨出雨伞筒和换鞋凳的所在。这时，芬克斯已经走进屋子里，她咬咬牙跟在后面，一脚踏入门槛，鞋跟陷入柔软的长方形地毯，她弄清楚了玄关的右手边是一个空旷的吧台，下面是一大片组合柜子，里面或许塞满了鞋子和乱七八糟的杂物，但电灯的开关却不在门后的寻常位置上。只见芬克斯目标明确地走到客厅与玄关的交界处，正要按下他早已想到的按钮，突然，一个高大的影子从右手边暴起冲向他，库塔惊叫一声，芬克斯一拳将人敏捷地撂倒在地，然后，只听重物砸在客厅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哐当声。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